等阮九和凛哥儿携手回到住处,六郎、七郎、八郎早就回了来。
桌上还有半碗红烧肉、一碗羊汤和三个白馒头,是他们三个从嘴里省下来的,就怕弟弟和侄儿没吃饭。
九郎见了,忙道:“哥哥们快吃了吧,我们吃了,林妈妈留下了好些呢。”
说着又兴高采烈的道:“凛哥儿,快点把食盒拿上来给你叔叔们看看,这是苏姐姐给的呢。”
一提起“苏姐姐”,不大的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六郎想伸手打开食盒,却是开了几次都没打开。
七郎拨开他,动手掀开了红木雕吉祥如意蝙蝠纹的食盒,“松瓤冰糖百合糕、玫瑰芝麻糖酥饺、火腿笋融盒子、冬菜鸡松碧糯饼,呵,都是六哥爱吃的呢!”
还有果馅顶皮酥,酥油泡螺儿,这似乎是凛哥儿爱吃的。
“太偏心了,怎么不记着我们爱吃的?”七郎嘟囔了一句。
八郎想了想,道:“我爱吃燕窝参粉八宝西洋乳酪饼,杏仁豆粉七巧酥。”
九郎歪着头,想了半晌,才道:“我都忘了爱吃什么了!不过能吃饱就好啦。”
这话一出,几个年纪大的就是一颤,六郎抬起手,想摸摸弟弟的头,却无力的垂下,软软的跌坐在炕上,“是六哥没本事!”
“六哥”!“六叔””!其他人惊呼一声,忙七手八脚的扶住他。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六郎摆摆手道:“我没事儿,就是今儿个累住了,咱们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几人把饭菜和点心都收拾好,免得招老鼠。又打了水随意的冲洗了一下。
八郎息了煤油灯,最后上了炕,五个人依次排开的躺在炕上,大家谁也没说话。
好半响,六郎梦游般的声音响起:“我真的不是做梦对吧?我看见她了。”
七郎使劲点点头,然后发现在黑夜里做这个动作太傻,出声道:“和你有三分长相呢,那双眼睛……”
凛哥儿想起那双和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的凤眼星眸,心里却是一沉,“往后,我还是和先前一样,蒙上一只眼吧。”
他们的眼睛太特殊了,可以说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不同来。
而长着一双一模一样眼睛的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没有关系的。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屋里又是一件,六郎想到因为凛哥儿这双眼睛招来的祸事,道:“听凛哥儿的吧。”
八郎这会儿把所有的事在脑子里转了转,开口道:“我先前也听人说过这位苏恭人的身世,为什么她会姓苏呢?”
凛哥儿使劲拍了一下八叔的手,“她自然性苏,她也只能姓苏,八叔记牢了。”
若是不姓苏而是姓阮,以十三姑姑那样的容貌,恨不得全家人都死绝了的那个疯子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九郎虽小,心思却最是敏感,“姓什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她就好了!”
六郎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是啊,她是她就好了!
洪家的小院,前厅里,七个人喝了一坛冷香魂、一坛金华酒,算不上多却也不少。
三个指挥佥事仗着酒劲儿很是说了几句酸话。洪笙今个出够了风头,这话话不痛不痒的,也就随他们说去了。
只刘指挥使却是不耐烦听这些,“你们这帮糙人,糟蹋了美酒啊!”
其他人看着五大三粗比谁都像糙人的刘指挥使,昧着良心说这话真的好吗?
不说哈密大营里所有人都要彻夜难眠了,便是还在哈密县城的岳百优,也是两宿没睡了,今天是第三宿!
只说前天,待她下午回来,自己住的绣楼居然被推平了不说,连土都翻过了。
看着下人们夸张的道:“哎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晴天白日一道雷就下来了,直接就将这座绣楼给劈塌了。”岳百优脸都是方的。
又看了看“被雷劈了”却连渣都不剩的绣楼,你都说了我可能不信,那我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岳百优心里倒是有一丝窃喜,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她的表情瞬间就转变成跟死个娘似的,“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嫂子不喜欢我住这儿,我去找洪大哥做主,为什么连仅剩的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
岳百优刚跑出内院,就碰上得了信儿正在这等着她的冷啸!
其实,岳百优与洪笙也说不上太熟,一年里也就是洪笙从营里回来能碰上几次,还不如与他的四个亲卫见面的次数多。
只其他三个亲卫见了她,至少有点笑模样,独冷啸对她不假颜色。
岳百优却对冷啸倒很是注意,因为这样儿的男子才是她喜欢的类型,洪笙不过是她的任务罢了。
冷啸冷眼看着在自己跟前装模作样的岳百优,语气里不带一点情绪的道:“洪老大说了,绣楼既然被雷劈了,那就请岳姑娘听嫂子的吩咐换个住处。不过,姑娘的住处被雷劈了,说出去对姑娘的名声有碍,洪老大已经吩咐了,叫府里上下再也不许提,姑娘自己也谨慎点为好。”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什么叫做对我的名声有碍?难不成那绣楼是因为我住,所以才遭“雷劈了”?
想到这儿,岳百优脸色一僵,可不就是因为她住了!不过要不要这么粗暴直接?
洪笙没有休了那个泼妇,还替她遮掩不说,居然还叫自己谨慎点儿?
果然也不过是一个看重美色、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
冷啸是洪笙的亲卫,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是洪笙的意思,岳百优知道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果断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忍辱负重的道:“我知道了。”
苏苏再给岳百优安排的住处,也不是什么客房,而是一个临街的小跨院儿,走几步路就能出府。
过来回话的粉黛,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在京城,便是我们这些丫鬟也没有随意出门的道理,更别说大家姑娘了。只或许这哈密的风俗不同。我们奶奶说了,姑娘住这儿,下回家里再来了客人,您出门也方便些。”
岳百优听了这话,有些心虚,更多的却是屈辱和怒气,晚上自是憋屈的一宿没睡。
待到了第二天。她就等着苏苏发难,她就不信苏氏把她扔到这偏远小院里什么也不做。
不管残羹冷炙,还是冷茶冷水,她都接着就是了。到时候,她看洪笙还有脸在外面装着一脸正义的样子!
可岳百优想到的这些,都没有发生,好菜好饭的供着,热水更是随叫随有,岳百优都用银针想在饭菜里找到下毒的迹象了,可苏苏真不是傻子,自然又是气的岳百优一宿没睡。
到了第三天,岳百优出去了一趟,消息有误,那苏氏并不像她们想的那般清高不争,反而简单粗暴的像个泼妇。
等她回来,才得知苏苏居然搬去了哈密大营。
特么的,你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我这出去浪半天,等着和你“来啊,互相伤害啊”,你倒好,直接撂挑子走人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岳百优气急,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她们要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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