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这个墙壁有著非常好的隔音效果,燕敏并没有听出什么动静来。
苏碧寒刚刚好松下一口气,但是紧接著心更加猛的提起,或者变得更加的紧张。因为,那边的燕敏已经不用耳朵听,而是用手敲了,用手指从角落开始敲,一寸一寸地敲击墙壁。
那洞口是空的,所以燕敏只要敲下去,就肯定会发现那个洞口的位置。
苏碧寒顿时整个心都猛的提了起来,想要想个办法,却是因为紧张而心乱如麻。
而燕敏的手,则距离那洞口越来越近。好在燕敏敲得非常细致,便是每一寸的墙壁都不放过,一边敲,还一边用耳朵贴著墙壁细细地听,眼睛射出冰冷锐利的光芒。
顿时,每敲击一下传来的声音,在苏碧寒的心中变得越来越幽冷。
眼看著燕敏的手指距离那个洞口边只有三十厘米的时候,苏碧寒不由轻轻地拉了一下雪羽的衣袖,却发现雪羽一动不动。
苏碧寒一惊,以为雪羽又昏死过去了,但是却发现雪羽此时正睁大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
顿时,苏碧寒美丽的眼睛露出询问不解的光芒。
雪羽微微一阵犹豫,接著稍稍移动了身躯,露出後背的玻璃。
那玻璃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沾满了雪羽後背的血迹,但是雪羽用袖子轻轻一擦,那墙壁顿时印出一行字来:「燕翩跹绝笔。」
头一行字,就给苏碧寒带来强烈的震动,接著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墙壁上会出现字迹。
因为那墙壁上的字,是人为刻上去的。但是这个墙壁却是坚硬无比,所以就算力量极其大,也只能刻出浅浅的一道,再加上墙体此时是透明的,所以更加看不清楚上面有字迹。
但是雪羽背靠著墙壁,自然可以感觉到上面的字迹,然後用袖子擦拭上面的血迹。那些墙壁表面的血迹自然可以擦掉,而那些字是被刻得凹进去的,所以擦血的时候,有些血液便留在了那些字的凹槽里面,所以那些字迹就显露了出来。
雪羽看了苏碧寒一眼,再看了外面的燕敏一眼,用袖子飞快擦拭了第二行,顿时又有一行字显露了出来。
「她说:『我可以选择生存,也可以选择死亡』。」
「砰砰。」燕敏敲击墙壁的声音。
雪羽又擦拭了一行,而外面的燕敏则又接近洞口几厘米。
「砰砰。」燕敏敲击墙壁的声音。
「假如我选择生存,那么我就成为奴隶。」
「没有思想,只是一只听话的恶魔。」
「帮助另外一个种族,消灭现有的文明,现有的人类,自己的同胞。」
「他们说,我不是人类,我和他们是同一种族的。」
「但是,生活了几十年的我,已经将自己看作这个世界的其中一员。」
「我可以杀死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类。」
「我可以为了财富和权势不择手段。」
「但是我不能让这个世界和文明消失。」
「昨天妻子问我,我爱她吗?」
「我告诉她说:『我爱』。』
「她又问我,我爱九九吗?」
「我点了点头。」
「然後,她又让我做了一遍选择题,是要活,还是要死?」
「我说,我不愿意做奴隶。」
「然後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这个地底数百米的地方。」
「妻子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你选择了死亡,我就让你死亡。』」
「但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死亡,就算将我困在这里,我也可以找到通向生存的途径。」
「砰砰。」燕敏敲击墙壁的声音。
忽然,外面砰砰敲击的声音停止了。只看到燕敏绝美的脸蛋从那个洞口探了进来,目光落在雪羽和苏碧寒的身上,生硬地咧开了沾满鲜血的嘴巴,表示她笑了。
雪羽的动作顿时生生停止,然後缓缓地站起身躯,接著走到了那个洞口的前面。
顿时,雪羽和燕敏便成为了真正的面对面了,燕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近处的雪羽。
燕敏嘴角接著一咧,然後轻轻将脑袋缩了回去,接著伸出了右手,缓缓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仿佛在告诉自己,等下就要有三个人要死去。
然後,燕敏的身躯向後稍稍退了退,雪羽知道这是她要穿过这个洞口的预兆了。
果然,燕敏缓缓地退後两步後,接著猛的朝洞口扑来,整个身躯如同一道鬼影般飞快地穿过了那个紧窄的洞口。
而雪羽目光紧紧盯著她进来的方向,忽然猛的伸出手,手上握著一支刀。
「嘶!」好像一阵破裂的声音。
燕敏穿进洞口後,站在雪羽的面前,缓缓地咧开了沾满鲜血的嘴巴。
接著,从前胸到小腹处,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然後血痕逐渐变粗,接著两边的血肉猛的裂开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而雪羽伸出的刀上,沾满了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滑落。
「扑通!」燕敏猛的扑倒在地面上。
「呼!」身後苏碧寒的娇躯猛的瘫软下去。
而雪羽脚下一软,几乎要跪在了地上,但是勉力一支撑,终於没有跪在地上,却是坐在了地上。
然後,雪羽便又人事不省。苏碧寒用尽全力地爬了过来,推著雪羽的身躯,却发现他怎么也醒不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对於苏碧寒来说,依旧是煎熬。虽然没有了危险,但是罂粟昏厥,雪羽昏厥,而燕敏则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动静过。
她将雪羽搬到墙角处,让他可以靠著墙壁,坐姿不再那么狼狈。
然後,苏碧寒再也经受下住袭来的困意,靠著墙壁渐渐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候?雪羽的九天之期就要过去了,他和四大家主的赌约,就要输了。」这是苏碧寒睡著前最後的意识。
「啊!」忽然,一阵叫唤声刺醒了正在熟睡中的苏碧寒,她激灵地张开眼睛。
映人眼帘的便是雪羽几乎扭曲痛苦的面孔,然後便是雪羽在地上抽搐和扭曲的惨状。
「雪羽又发作了!」苏碧寒心中暗道,接著连忙上前,便要压住不住抽搐的雪羽。
不过,苏碧寒接著发现,雪羽这次发作比上次更加厉害了。之前是整个身躯的抽搐扭曲,而这次则是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都在扭曲,都在互相拉扯。
所以,雪羽这次的扭曲抽搐,显得更加的凄厉,更加的惨绝人寰。
之前,雪羽全身上下就曾经被燕敏用刀子割砍了无数道伤口,那些伤口都刚刚停止流血,都还没有愈合。此时,又全部硬生生地被撕了开来。
罂粟看到平常始终是从容淡定的雪羽,此时却是满脸的扭曲,满脸的痛苦,不但五官移了位置,甚至面孔都是鲜血淋漓,看来狰狞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
苏碧寒心中顿时猛的一阵绞痛,连忙使劲全身所有的力气,用力压住正在翻滚的雪羽。但是雪羽扭曲的力道出奇的大,苏碧寒刚刚用手压住,却反而被他撞出老远。
接著,苏碧寒一咬玉齿,却是猛的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抽搐滚动的雪羽。
雪羽的身躯忽然安静了片刻,渗出血丝的眼睛,也安静了片刻,但仅仅只是片刻的瞬间,紧接著痛苦和魔鬼又占领了雪羽。
他脚下在地上猛的一踢,整个身躯猛的朝墙上撞去。
「匡!」墙壁被撞出一阵巨响。然後,雪羽头上顿时破开一个口子,鲜血泉涌而出。
苏碧寒从来都没有那么焦急过,从来都没有那么难过过,她怎么也抱不住去撞墙的雪羽,平常不相信鬼神的她,却在心中不住地祈祷:「赶紧结束!上帝啊,你赶紧让他的痛苦结束。」
「砰!」苏碧寒的祈祷还没有结束,雪羽的头又狠狠地撞上了墙壁。
苏碧寒著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双手将雪羽的双臂紧紧箍住,本来酸软无力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了那么大的力气。
然後,她用性感结实的双腿紧紧缠住了雪羽的双腿,让他没有力气在踢地让自己撞墙。
「呵!」双腿被缠住,不能蹬地用反弹力撞墙。
雪羽的痛苦便仿佛释放不出来一般,喉咙里面的声带已经裂掉,所以只能发出沙哑的呵呵声,痛苦的面孔越来越扭曲,最後仿佛要将嘴巴撕裂了一般。
苏碧寒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一阵心软,缠住雪羽双腿的长腿稍稍放松了一阵。
雪羽一踢,身躯顿时又猛的冲出,脑袋狠狠朝墙壁撞去。
苏碧寒顿时一阵心惊,担心这样一撞,便要将他的脑袋也撞裂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神智,根本不会控制力道。
「噗!」出乎意料,这下撞墙并没有引起巨大的响声。
苏碧寒抬头一看,却见到罂粟的手掌放在雪羽撞击的墙壁处。使得雪羽的头部,不再直接和坚硬的墙壁撞击。但是罂粟的手掌本来就是血迹斑斑,此时被雪羽一撞,更是伤口裂开。
苏碧寒和罂粟对视了一眼,却发现罂粟虽然痛得满脸颤抖,但是却骄傲地不和苏碧寒对视,反而仰起修长美丽的脖子,不屑於理会。
苏碧寒,便也一阵冷哼,不再去理会罂粟。
「噗。」雪羽的脑袋又一次狠狠撞击在罂粟的手上。
「噗。」
「噗!」
不知道多少下以後,雪羽撞击的力量渐渐地弱了下来。最後,终於全身都软了下来,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扭曲抽搐的肌肉,也渐渐地平息下来,脸上的五宫,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但是,苏碧寒已经不能注意到这些细节了,因为她已经累得没有一丝精力了,昏昏睡著过去。雪羽这次发作足足坚持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雪羽固然生不如死,而苏碧寒的感觉,便也仿佛身处地狱一般。
雪羽缓缓张开了眼睛,看到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摸了摸脸上,发现那层伪装依旧存在。
稍稍用力,雪羽便要爬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都被苏碧寒缠得紧紧,丝毫不能动弹。
而自己这么一动,苏碧寒一阵激灵,便立刻清醒过来。苏碧寒显然已经被雪羽吓得有了条件反射,醒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抱住雪羽的身躯。
「我暂时好了。」雪羽低声说道。
苏碧寒听後,顿时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後一下子全部松开雪羽的身躯,丰满性感的娇躯移到旁边,无比疲倦地睡了下来,也不管自己的娇躯,摆成了一个如何性感火爆的曲线。
苏碧寒还没有睡安稳,忽然听到那边罂粟传来一阵惨呼,她正要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不理会,却感觉到罂粟正在那里激烈地颤抖。
坐起身子,苏碧寒顿时见到此时的罂粟,仿佛重蹈了雪羽的覆辙,那种剧毒发作时地狱般的折磨。不过,远远没有雪羽那么激烈,也没有雪羽那么恐怖。
雪羽是扭曲,是抽搐,而罂粟只是颤抖。
「啊!痛!痛!呜呜。」罂粟的娇躯颤抖得更加厉害,浑身的剧痛仿佛让她在昏迷中,也哭出了声音来。
雪羽用力地爬到了罂粟的身边,还没有开始动手,罂粟便猛的扑上来,紧紧抱住了雪羽。
「弟弟抱住我!少主人,抱住我!我快要死了,我快要冷死了。」罂粟的手仿佛要将雪羽的身躯勒断了一般,而且还越抱越紧,而娇躯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苏碧寒听到冷酷无情的罂粟,此时竟然痛得哭出声音来。不由上前,也抱住了不住颤抖的罂粟。
这一抱,苏碧寒又赶紧放开,因为此时罂粟的娇躯火烫,大概有六七十度,几乎要将她的肌肤烤出泡来。
「冷!冷!冷。」罂粟面孔好像冻得发青,整个娇躯颤抖得如同光著身子,站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天的水里一般。
「她身上被人种植了活性剧毒,每个周期都需要定期服药,否则就会毒发而死。」雪羽对著苏碧寒解释道:「现在,她就开始发作了,她也只有不到一天的命了。」
苏碧寒听後,静静不语,又重新抱住不住颤抖的罂粟,尽管那火烫的感觉几乎让她痛得好像被开水烫过一般。
大概半个小时,罂粟终於安静了下来,又昏死了过去。不过,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呼吸又微弱了几分,心跳也变得几乎若有若无。如同雪羽所说,她总共还有不到一天的性命了。
「还好,他们两人不是同时发作,有一个人发作,另外一个人就可以在边上护著!」苏碧寒心中暗道。
让罂粟躺好,雪羽缓缓地站起身子,走到了一面墙壁边,只看到上面沾满了一处处不规则的血迹,然後再看了一眼罂粟的人,正是血迹斑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雪羽就找到了没有看完的燕翩跃绝笔。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时间,但是我知道距离九天之约,已经很近很近了,或者说不定已经过了。」苏碧寒在身後忽然说道:「但是无论无何,我们都要想办法出去了。否则,你的赌约便要输了,韩叔叔也要答应韩锦牧与朱七七的婚约了。」
「还有,你面前昏倒的那个女人,也会缺少解药而死去。」雪羽补充说道:「而距离赌约结束,还有四个小时。」
接著,他将沾有血迹的年指,抹了燕翩跹绝笔刚才所看最後一句的右边墙壁上,顿时又有一行字显露了出来。
「不过她告诉我,只要我三天之内,能够从这里出去,那么我就算不做奴隶,也可以继续活著。」
「不然,她就会找一个人,来代替我做燕家的家主,她的丈夫。」
「我开始寻找出去的通道,尽管这里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人出去过!这里本来就是他们族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用来埋葬自己的地方,只可以进来,而不可以出去。」
然後,雪羽用鲜血抹後面的墙壁,便再也没有字迹的出现了。雪羽用手指稍稍用力抹了抹墙壁,发现也没有字迹。
如此,就只有两种解释。
首先,就是燕翩跹已经死了,所以没有留下字迹。其次,燕翩跹开始寻找出路了,并且找到,或者自己挖出一条出路了,所以没有继续留言。
但是第一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死人的痕迹,还有在燕翩跹的留言中,没有任何要死去的痕迹。
雪羽看这些文字好像费了很大的精力一般,不由翻过身子躺在地上,开始静静地想。
接著,他忽然起身,用手掌拍了拍墙壁。
「砰」一声响起,顿时惹得躺在地上休息的苏碧寒猛的醒来。
看到是雪羽正在拍墙壁後,苏碧寒顿时狠狠瞪了雪羽一眼,冷喝道:「你在干嘛?」
「刚才我发作的时候,用头去撞墙壁,总共撞了上百下,好像其中有一下的声音,和其他都不一样。」雪羽自言自语说道。
苏碧寒冷冷看了雪羽一眼道:「不止一声,那是因为那个女人用手掌挡住了,你撞的是她的手掌。」
「我知道。」雪羽低声说道:「我说的是,抛弃这个因素,还有一声和其他撞击声不一样,那一声好像更响,仿佛墙里面是空的。」
说罢,雪羽又开始用手拍打墙壁。
「砰!」果然,有一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
「就是这里了。」雪羽在刚才拍的那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字迹,用鲜血涂过之後,那些字顿时显露了出来。
「为何?这里的材料,和其他地方的材料不一样,这里的墙壁是可以挖得动的,而直径刚刚好是一个人穿过的距离?」
这是一串问句,不过这句话确实也引起了雪羽的疑惑。
接著,雪羽在那处地方用力一推。顿时,一个圆形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从里面传来一道阴森的气息。
苏碧寒听到声音,顿时飞快朝这边望来。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了惊喜的脸色。
「我先进去探探。」说罢,雪羽便要爬上那个洞口,但是怎么使力,也上不去。
为难朝苏碧寒望来一眼,他道:「你能够过来,将我……将我塞进这个洞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