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和三位女侠,都把装着火药包的小麻袋捆在了后背上,拿起自己的武器,整齐地站在院子里,等待着潘老。
潘老手握一柄大斧,身背两捆粗绳,其中一捆绳子上带着飞爪,从屋里走了出来。
黑狗迎了上来,咬着主人的衣角,有些难舍难分的样子,聪明的狗狗,它一定知道主人要出门。
潘老抚摸着黑狗的小耳朵,说道:“海豹听话,海豹听话!家家!家家!”
黑狗松开嘴巴,使劲地摇摇半截尾巴,轻轻地汪了一声,就离开主人,到房门口趴着去了。
“走吧!”
一行人快速出了篱笆小院,朝南边的树林里走去。
别看潘老有了年纪,但,走路相当的快。
树林里高低不平,到处是枯枝和凸起的岩石,多年的落叶沉积腐烂,使得踩上去软绵绵的,有些绊脚,朝南还是缓慢的上坡,麻九和三位女侠不禁从心里佩服潘老。
这是常年爬山的结果,筋骨磨炼出来了。
一行人穿树空,跳岩石,踏落叶,踩枯草,搬树干,拽树枝,跃沟渠,爬陡坡,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来到了高耸的峭壁之下。
这峭壁是白云山的第一个阶梯,峭壁之上又是层层的山体,错落有序地叠在一起,山体缓缓向里收缩,并逐渐升高,白云洞就在紧靠主峰的一个山峦上。
一行人沿着峭壁向东走去,峭壁下乱石较多,大小不一,形状千奇百怪,而峭壁上突出的石头更是奇形怪状,有的像牛头,有的像马面,有的像核桃,有的像干枣······
在一片发黑的石壁前,潘老停了下来,说道:“就这儿啦!”
麻九等人抬头一看,在四五丈高的地方,是两块巨大岩石的交汇处,上面的岩石向外突出,给人一种极强的威压感,交汇处存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露出了一棵树的部分树干和树冠。
这应该是一棵略微倾斜的树。
潘老拿起飞爪,将绳索抖落开,退后几步,离峭壁稍远一些,左手扶着绳索,右手攥住距离飞爪三四尺远的地方,摇动飞爪做极其快速的圆周运动,潘老眼睛向上一瞥,将飞爪甩了上去。
飞爪像一条游龙,直奔峭壁上的树干而去,就在飞爪越过树干的瞬间,潘老猛的扯紧绳索,飞爪绕着树干旋转了几圈,牢牢地抓住了树干。
潘老将大斧别在身后,拽着绳索,脚蹬峭壁攀了上去。
随后,麻九几人先后攀了上去。
这岩石上面的空间真的不小,土层也挺厚的,还生长着一些杂草,虽然枯黄了,可依然能看出其曾经的茂盛和蓬勃。
收起飞爪,潘老走进了狭窄的岩石空隙,麻九几人赶紧跟了上去。穿过缝隙,来到了峭壁的岩石后,嚯,这里原来是另一番景象!
岩石林立,都长在山体上,随着山体的升高,岩石也在升高,其实,这里的山体特别陡峭,但有了这些高高低低,错错落落的岩石,向山上攀爬就容易了。
潘老在前,一行人向山上爬去。
潘老选择的路径,虽然看起来就像绕圈子,但,每一步的距离,每一步的高度,都是麻九几人能够实现的。
几人手脚并用,时而老猫上炕,时而少年上马,时而老汉扶墙,时而猿猴爬树······
当几人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爬到这座山峦的顶部了。
明月当空,苍天高远,天际朦胧,乱石遍地,小树稀疏,凉风丝丝,荒草低矮,寂静无声。
麻九问三位女侠:“有啥感觉?”
“就像爬墙头,走大墙,玩的是个平衡,掌握不好平衡,非磕掉牙齿不可!”小琴就好抢着说话。
“就像走街串巷,玩的是个脚力,又蹬又踹又蹦又跳的,腿脚要是不硬的话,非磕坏脑袋不可!”婉红摆弄手中的木杵,旁若无人地说道。
“这事其实就像哈腰捡东西,玩的就是腰功,腰功要是不行的话,非摔断腿不可!”李灵儿晃动着腰肢,由于背着小麻袋,显得有些滑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农夫满眼都是庄家,石匠满眼都是青石,白天看山山青绿,夜晚观山山朦胧。”麻九又发感慨了。
“废话!”三位女侠异口同声。
“白云洞在哪里?”麻九问潘老。
潘老抬手一指,说道:“那里就是白云洞!”
麻九几人抬眼望去,白云洞还在很高很远的一座山峦上,淡淡的月光下,白云洞那里黑乎乎的,应该是树木较多的缘故。
略作休息之后,潘老带领众人沿着山梁,朝白云洞方向爬去。
前面出现了一条山涧,向下望去,山涧不是很深,但,常人如果掉下去的话,存活的几率几乎是零。
一根比大碗口还粗的木头,横在山涧的两头,一个空中独木桥。
木头的上面已经被斧头削平了,出现了平面。
潘老的良苦用心。
独木桥三丈左右长,淡淡的月光下,泛着微微的白光,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发冷。
潘老脚步稳健地走了过去,对桥这边的麻九几人说道:“脚不要抬得太高,别往两边看,盯着桥面就行!”
“你们先过,我来断后!”麻九向三位女侠摆摆手,立在了桥边。
“你给我们打个样吧!男士先行吧!”小琴用铁簪子指着独木桥说道。
婉红李灵儿虽然没说什么,但都站在原地没动,不断地做着手势,意思是叫麻九先过。
麻九一看这架势,几个女侠都往后躲,啥意思呀?想比试一下谁更潇洒咋地?
叫我打个样,那也不能太墨守成规了吧!来点创新吧!
想到这里,麻九退后几步,猛地朝独木桥冲去,桥边跳起,横空飞越,单脚点桥,一晃而过。
真如白驹过隙,鲤鱼跳龙门。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来个蜻蜓点水,来个单脚飞渡。三位女侠,请吧!”麻九立在独木桥边,一脸的自豪。
“灵儿大姐请!大姐请!年龄大了也不好,早上花轿早过桥!”小琴摆动着双手,做调皮状。
“大姐头发真潇洒,满脸就像一枝花,早早飞过楚汉界,把那魔鬼尽情杀!”婉红拍打着木杵摇头晃脑地帮腔。
“两个调皮鬼!讨厌!”李灵儿边说边走向独木桥,三步两步奔了过去。
“婉红婉红心咚咚,赶快过桥找相公!婉红婉红是大脚,赶快过桥找相好!”小琴使劲摆手,叫婉红先过。
“这丫头片子,你要最后的绝唱啊!”婉红使劲瞪了一眼小琴,走向了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