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往南看看,城墙附近漆黑一片,麻九又往北瞧瞧,城墙附近也是一片漆黑。
李灵儿站在高大的城门前面,望着城门塔楼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她抽出宝剑,左右舞动起来,嘴里叨咕道:“天上飘来一片云,不是仙来就是神,要问我走哪一路,宝剑就是指路人!”
刷!
宝剑停下了。
李灵儿转身朝南面跑去。
麻九在后面紧跟。
跑了有一里多地,前面突然传来了狗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李灵儿停了下来,对麻九轻声说道:“前面有狗叫,说不定就是叫他们!”
麻九睁大眼睛朝南面望去,高高的城墙,在黑夜中有着模糊的轮廓,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蜷伏在夜色中。
城墙下,空荡荡的,荒草萋萋,一些高高的蒿草静静地站立着,远处望去,就像一个个呆立的人。
难怪会有草木皆兵的故事,这些东西真挺吓人的。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房屋,哪来的家狗啊?是野狗吧,可是,野狗通常不会咆哮生人,奇怪!”
“是有点怪!”李灵儿认同麻九的想法。
愣了几秒,两人快步朝狗叫的地方走去,狗儿的叫声渐渐稀薄了,两人越接近狗叫的地方,狗儿越安静,走到大致的位置一看,哪有什么狗儿啊,几个高高的坟堆,一片一片的野草,一棵歪脖小树孤零零的,城墙依然高耸,依然黑黢黢的。
“旺旺···旺旺···”麻九学着狗叫。
“明明有狗叫,狗这会儿跑哪儿去了呢?”李灵儿叨咕着。
“我估计是跑坟堆里去了,这是阴间的狗,根本不是阳间的狗,我刚才听着,就觉得叫声不对,这狗的嘴好像小,舌头也短,发出的声音不脆亮,乌突突的。”
“难道狗的叫声有假?”李灵儿听出了麻九的话外之音。
“出来吧!出来吧!贾蛇头,是我们!五湖镖局的!”麻九低声呼喊。
“汪汪···汪汪···”狗叫声从距离麻九李灵儿两人最远的坟堆处再次传出。
李灵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两眼紧紧注视着那个坟堆。
三个身影,两胖一瘦出现在坟堆旁,胖的是蛇头贾逵和背着病人的鱼头袁大嘴,瘦弱一些的是鱼头李大头。
“是麻大侠和李镖师呀!把我们吓一跳。”贾逵的声音有些兴奋。
“你们趴在坟堆上学狗叫,那才叫吓人呢!”李灵儿同样兴奋。
“铁马帮没把你们咋样吧?”贾逵问道。
“我们倒没什么,客栈的大掌柜的,叫他们打死了!”
“这帮风族恶魔,早晚一天会遭报应的!”贾逵气愤了。
麻九走近两步,说道:
“贾兄,你们学狗叫是在联络什么人吧?”
“麻大侠可了不得,看来啥也瞒不过你,你说对了,我们在呼唤城里的一个同伴,花州三木会的一个朋友,他就住在大墙里边不远的地方。”
“那赶紧继续呼唤吧!救人要紧啊!”
贾逵又开始那蹩脚的狗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听节奏,就不是自然的狗,叫声太单调了,声音大小节奏都不变,整个一个没有感情的傻狗!
贾逵连续叫了有小半个时辰,大墙里面响起了一阵犬吠,叫声热烈,像是在驱逐什么人一样,犬吠连连。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家犬渐渐停止叫唤,一个和贾逵一样频率的狗叫出现了: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来了!”贾逵极度兴奋。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贾逵改变了频率,由两连叫变成了三连叫。
里面的狗叫声也变成了三连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贾逵又改变了频率。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里面的狗也改变了叫法。
“是他!”
贾逵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正是贾逵在东升客栈写的纸条。
贾逵蹲下在地上找着什么,地上一片荒草,有点白雪,但不多,他转了两圈,好像很失望,犹犹豫豫地抓起一把白雪,使劲捏着。
贾逵两眼望着身边高高的城墙,无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雪团扔了。
麻九从腰间掏出一枚鹅卵石,递给了贾逵:“贾蛇头,这个行吗?”
贾逵一把抓住麻九的手,连连说道:“兄弟,兄弟呀!”
麻九感觉贾逵的手很温热,显然内心很激动,手脚连心吗。
贾逵把纸张略微展开,裹住了鹅卵石,又从身后携带的袁大嘴的长剑剑穗子上扯下几根丝线,将纸张牢牢系在了鹅卵石上。
贾逵朝城墙走了几步,嘴里发出“汪···汪···汪···汪”的叫声,这回声音很大,爆发力很强,就像放炮一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城墙内传出了急切的叫声,那个狗知道这边要投食了,有些着急了。
贾逵挥动臂膀把石子信扔进了城墙。
过了一会儿,墙内传出了“汪汪···汪汪···汪汪”的叫声,贾逵也发出了同样频率的叫声。
看来,对方收到石子信件了。
贾逵满意的点点头,朝麻九说道:
“在这里等着吧!我让对方想办法呢!”
李灵儿把麻九拉到了城墙脚下,离得近了,麻九看清了,原来城墙的青砖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
要是轻功好的人,完全可以用壁虎游墙的功夫爬到城墙顶上,麻九虽然吃了水晶草,有使不完的劲儿,身上的肌肉也壮实了不少,但这飞檐走壁的功夫,还不行。
“不试试吗?”李灵儿问麻九。
“干啥呀?”麻九明知故问。
“爬墙呗!能爬上城墙那才是真正的猛士呢!”
“我怕崴脚,爬到高处掉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懦夫一个!”
“当个懦夫也比蛮干好,懦夫不争不抢,不威不怒,缩到壳里,无风无雨,甘心平庸,悠然自在。”
“恐怕你口不是心!”
“我是诚心,真心,动心,倾心,欢心,操心!”
“咋还操心了呢?”李灵儿不解。
“操心你多管闲事呗!”
“自私鬼!”李灵儿娇嗔地剜了麻九一眼。
贾逵几人坐到了坟堆上,坟堆上荒草茂盛柔软,没有积雪,坐在上面,还不窝身子。
麻九和李灵儿走到贾逵几人身边,蹲在了草地上。
大家谁也没有言语,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大墙里面的消息。
夜静静的,风熄了,寒意越来越浓了,月牙孤零零地站在天幕上,像一把银色的镰刀,群星闪烁,银河灿烂,北斗璀璨,牛郎高远。
等了一会儿,大家都有点冷了,贾逵从坟头上站了起来,呼呼呼地冲起了拳。
麻九和李灵儿的脚也蹲麻了,两人站起来,踢腿搓手的,来个运动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