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晨是军医学院毕业的,她不知道面对过多少俊美或者平凡的躯体。
可是,冷隽睿带给她的视觉冲击,差点令她窒息。
尤其是她的鼻尖,还萦绕着他阳光般健康的男人气息,她的指尖是他肌肤的细致触感,还有他温热的体温。
一切都是那样与众不同。
他坐如钟,稳如泰山;叶羽晨却心间小鹿乱撞,双颊飞起了淡淡的粉色,就像是晨间的花瓣,浅浅地一丝丝沁了开来。
两人同时深呼吸。
她(他)的味道,真好闻!
“首长,你忍着些,我们家的推拿针对脱臼治疗非常有效,可是会很疼。”叶羽晨告诫自己要专业,他这么信任她,她不能对他有“绮念”。
等到冷隽睿受伤的肩膀完全打开时,叶羽晨脑袋里的那一点点绮念,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肩膀,何止是脱臼那么简单!
关节镜手术的痕迹,大片大片没有消去的淤青,甚至还有面积不小的冻伤。
这个人到底又经历了怎样恶劣的任务?
虽然不是伤筋断骨的重伤,可是,她能想象出其间的艰苦。
“这些冻伤为什么都不处理?”她生气了,“特战官兵的训练强度那么大,你不把伤养好了,后面怎么办?”
冷隽睿其实并没有把这些伤,放在眼里。
可是看见她生气,他心里一丝丝的甜。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军医给我冻伤膏了,可我不习惯别人在我身上抹来抹去。”重生一世,为了追媳妇,他还真打算脸不要、不要脸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不太喜欢其他女孩子接触他的身体,男军医的话,作为大男人,他毕竟也觉得膈应,这么一来二去,就忘记抹药了。
“首长同志,你不听话!”叶羽晨小军医的架势终于摆了出来,“不习惯,你也得抹药,要不你让我试试?”
冷隽睿强忍了三秒没有立刻点头,故意延迟了一下,才假装有点为难地嗯了一声。
叶羽晨欣喜不已,马上开始帮他推拿。
作为具有野战急救经验的老军医,宋骥衡独创的推拿手法,对于实战部队真有奇效。
深得老爷子真传的叶羽晨,十分卖力的帮冷隽睿推拿治疗,“少校同志,你要是觉得疼,尽管跟我聊天,分散注意力。”
疼?
他不疼,他是太舒服了好不好?!
冷隽睿现在舒服得表情都快破功了,只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叶羽晨以为他是真的疼,只好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我们俩说了半天的话,首长还没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唔,冷隽睿觉得还是不要现在说的好。
他能够当上战鹰中队长,靠的不是兵王的单兵素质,而是他的战略战术素养。
叶绍钧那只老狐狸能够将叶羽晨送到战鹰来,绝对不是想把自己女儿往狼窝里推。
参谋长如此放心,说明他肯定在叶羽晨面前给冷隽睿下了眼药。
今晚的气氛这么美好,他可不忍心破坏这一切。
“你就叫我教官吧,省得拘束。等到明天,我会亲自在所有新兵面前自我介绍。”冷隽睿说,“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明知故问。
“叶羽晨。”小狐狸见了大灰狼,不自觉地就老实了。
“嗯,叶羽晨。”他叫得清朗。
“到!”她已经养成习惯了,点名必到。
“叶—羽晨!”他提高了音量。
她微愣,继续:“到!”
他的唇角这才漾起一丝丝暖意,声调平稳而内心已然百转千回,“叶—羽晨。”
叶字长半拍,羽晨短而轻快。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节奏,刻骨约定。
如此悸动,却又带着些许陌生。
“……到!”
叶羽晨的背脊窜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扫荡每个毛孔,直到灵魂深处。
她的眼窝莫名热了,也许是因为心疼他的伤,又也许,是在兵之初的这个冬夜里,这个带伤的军官无意间温暖了她。
“作为新兵,最难熬的就是兵之初的不适应。”冷隽睿想起她方才的眼泪,招她进战鹰,他又何尝不矛盾,几度划去她的名字。
“在家里,你们每个人都是家长的宝贝,不要说家务,连最起码的自我管理,可能都做不好。”他耐心地说,“在新兵营,强调内务并不是说要折磨你们或是践踏你们的尊严,而是我们希望,大家能改掉懒散随意的生活习惯和态度。
军人,必须自律,严格要求自己,因为从此后,你们不再是普通人。”
“教官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我们的指导员吧?”叶羽晨下手重重一推。
这下冷隽睿觉得有点疼了,但是肩膀也舒服了很多,“小军医,挺厉害的嘛!”
他想对她微笑,可是只擅长露出八颗牙,拍集体照式的微笑。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笑容让叶羽晨心惊肉跳,又来了,又来了,肯定是她弄疼他了,不然他怎么又笑得这么瘆人了?
她立刻狗腿地说:“教官你的肩膀已经好多了。我再连续给你揉几次加上针灸,就不用吊这个肩吊带大半个月那么久,大概一周就好了。”
“那冻伤呢?”大灰狼提醒她。
乖巧的小狐狸认认真真地为他抹起了冻伤膏,小手所到之处,熨烫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伤痛不翼而飞。
叶羽晨唠唠叨叨地关照他后续事项,还不忘记嘱咐说:“教官,你要注意饮食均衡,我觉得你的脂肪含量不够呀,感觉不够壮实。”
冷隽睿偏瘦,和想象中魁梧雄壮的特战队员不一样。
“没事儿,我筋骨好着呢。”他睨了她一眼,内容丰富。
他到底壮不壮实,将来只怕最有感触的人……必然是她。
“那你呢?叶—羽晨,你习惯部队的伙食吗?”他状似无意地问,那双清黑明净的眸子,却紧紧盯住她。
叶羽晨吓得赶紧转移话题,“教官,你和我们的总教官冷隽睿熟悉吗?”
“他啊……”冷隽睿的神眼更深了,“怎么,你很怕他吗?”
果然,准岳父给他抹眼药了。
“我不知道,我个人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她摇头。
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冷隽睿心里有点疼,相比他浓烈到必须压抑的情感,她还情窦未开,甚至面对面都认不出他。
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像恋爱中的男人那样追求她。
他是队长,她是新兵,按照战鹰的恋爱条例,他不可以与她跨过那条界限,在目前阶段。
只能暂时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眼神,有些许的黯然。
突然,叶羽晨的眼睛里蒙上雾气,举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