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总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李斯文这种明知故问的态度,冷声道:“别的我不想知道,我就问你,能不能对付索罗斯?”
“老总,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李斯文回道。
“这些话我不想听,你就说能还是不能。”朱老总再次问道。
李斯文沉默了一会后才回道:“能,但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今天你违背金管局的意思,也是非常手段之一吗?”朱老总问道。
“当然,金管局什么样您应该比我清楚。”李斯文很平静的说道。
“什么样?我不清楚。”朱老总竟然否定了。
李斯文也不慌,不紧不慢的道:“金管局是香江金融主管部门,几乎从上到下都排斥我们内地,这种情况别说合作了,就算我帮忙出个主意他们都会摆出草木皆兵的架势。即便你那个老朋友任志和也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的困境吗?”朱老总问道。
“不,这只是我的吐槽。”李斯文淡淡笑道。
听见这句话,朱老总笑了一声:“其实我知道你会面临的问题,但和香江的这层关系,本就是十分微妙的,有时候我也不好出面。
所以他们怎么说你我不多问,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战胜索罗斯。”
“如果老总信得过我,这件事也不用多问。”李斯文轻声回道。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后,悠悠地传来一声叹息:“香江问题,只可胜利,不可失败,这是死命令,听懂了吗?”
“听懂了。”李斯文回道。
“少给我惹点麻烦。”朱老总又说。
“少惹麻烦就不是我了。”李斯文笑着回了一句。
朱老总也笑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朱老总并没有询问李斯文为何帮助董嘉城等人,也没有询问他与金管局的关系,显然朱老总比任何人都明白李斯文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难题。
香江金融一战,所需要化解的不仅仅是外部的攻势,更要化解内部的问题。
也就在李斯文接电话的这个时候,公海的游轮上,索罗斯正注视着屏幕上的数据,十几个金融专家正在分析着恒指的指数。
和李斯文分析的一模一样,索罗斯这一次打压恒指仅仅用了抛售股票这一个手段,其他的手段还没有用上。
“香江的经济以及这香江的金融,就像是一个只喜欢吃炸鸡喝可乐的胖子,除了有一身的肥膘之外,没有半点力气。”索罗斯面对众多大佬,指着屏幕炫耀道:“这就是香江,不堪一击,而我们的第一轮攻势,总收入已经达到了一百亿港币,现在还有人在怀疑我的做法吗?”
众多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着笑了起来,谁不喜欢赚钱呢,只要赚钱,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索罗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有人问道。
“简单,停止股市攻势,让波涛汹涌的香江安静下来。”索罗斯说道。
“我们手里还握手二十几万张恒指期货,为何不趁机将恒指一网打尽?”其中一个大佬问道。
“各位觉得恒指能跌到什么程度?一万两千点,一万一千点,一万点?”索罗斯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让恒指跌到底。”
“跌到底?八千?九千?”有人觉得不可思议:“香江的经济没那么容易垮。”
“呵呵,在我看来,这个底不是八千,九千,而是三千,四千。”索罗斯狂妄的道:“我要让恒指和内地的指数持平,要让整个香江深陷回归的恐惧。”
现场围坐的大佬互相对望,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并没有人去质疑索罗斯,而是询问道:“如何做?怎么做?”
“首先,我们不能小瞧香江的资金储备,所以一定要避免把金管局的注意力吸引到股市上来,那么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给金管局造成一种假象,让其以为我们在股市动手脚只是为了吸引金管局的注意力罢了,这就是我为何要停止攻势的原因。”索罗斯微微一顿:“如果我们持续在恒指上加码,金管局必然会有大的动作,这绝对不是大家愿意看见的,反而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金管局彻底成文败者。”
“也就是说,我们要经过多轮的做空,最后把恒指压到极限,对吗?”有人问道。
“可以这样理解,而且这样的好处是,每次做空我们都能通杀一波香江的股民,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送葬者。”索罗斯握着拳头说完,开口道:“所以,我现在需要更多的支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点了点头。
索罗斯短短的几句话,复刻了李斯文的分析,这就是资本的绞杀,在资本之下,一切都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而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的发展也完全按照这样的趋势上演。
恒指在连续下跌数日后,开始出现了缓慢上涨,1997年8月17号,恒指已经从14000点上涨到了14200点,虽然涨幅不大,但却引起了市场上的欢呼,一些媒体更是给出了利好性的预测,而且在媒体的加码之下,在8月18的时候,恒指已经回升到了18500点。
金管局办公室,任志和看着报纸上的报道,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开了,林秘书也不忘在一旁拍着马屁道:“任局,看见了吧,我就说香江的股市不会出事,即便几大家族不愿意出手相助,香江的市场也会给股市打上一针强心剂。”
“真是天佑我香江啊!”任志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任局,这不是天佑香江,而是你在保佑香江,只要有你的带领,香江的金融肯定不会出问题。”林秘书说完,继续补充道:“而且根据我的猜测,这一次股市突然回暖,很可能是因为索罗斯手中的筹码已经弹尽粮绝,他看到我们固守外汇市场的决心后,知道利用股市引诱我们没有作用,所以便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