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赏罚制度跟小组之后,底下的人干活儿更卖力了,跟楚姒朝也亲近不少。
白雀瞅着那群个势利眼就倒胃口,放下绿豆汤说:“姑娘,咱们什么时候收拾那帮人啊,您让奴婢出去招人,奴婢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不着急,等于宴会之后吧。”楚姒朝正在看账本,“你且先帮我盯着……”
她声音一顿,看着白雀袖口的补丁。
白雀刚跟她嫁过来那会也受不少白眼,心里自然恨极了那群人,她刚要说什么,竟发现姑娘在看自己袖子的补丁。
她尴尬地拉了拉:“这衣服用料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奴婢已经尽量找同色系的布匹封上了。”
“你这个料子不对,你的衣裙是棉麻料子,你找的确实麻布缝补,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姒朝又翻了一页书,“你最近银子很紧缺吗?”
府邸大丫鬟当季府邸都会新做六套衣裙,不做新衣的都能折现。
“没有没有,奴婢银子都挺够用的,就是觉得扔了可惜。”
楚姒朝目光游离了下,没说话。
白雀松了口气,见白水回来,便出去做事了。
“姑娘,咱们外面都安置妥当了,这次宴会会很隆重的,还有七日,回帖的人也不算少,就是一些有脸面的人来的不多。”
“来得不多是正常的,崔家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谁会愿意来,估计这次帖子来的更多的是武将吧。”
白水惊讶:“姑娘您怎么知道?”
“都是念着跟先侯爷的交情,这些人便是来,估计也没少在背后蛐蛐我只顾着娘家,不管婆家。”
楚姒朝决定办宴时,老太君也指桑骂槐了好久。
“苦了您了。”白水叹气。
楚姒朝一笑而过,已经过了那股脆弱劲儿了。
当初她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躲在被子里哭,估计也是因为撞上了小日子。
身体不舒服,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否则也不至于哭成那样。
回想起当初尉迟令的行为,她仍觉得心里暖暖的。
虽得了痴症,但感知情感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很贴心。
“对了,这个季度的衣服你们都做了吗?侯府该不会没给你们做吧?”
“做了呀。”
白水说,“虽当时老太君也看咱们这一房不顺眼,但也不至于小家子气到这种程度。”
“这就奇怪了。”
“什么?”白水没听清。
“没什么,你先下去做事吧。”
楚姒朝沉默一瞬,继续看账本。
她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越来越接近宴会的日子,在前三日定名单时她还担心说最后来的人不到一半。
但却不曾想,第三日定名单时人数骤然增多,不仅武将,许多文臣也来了。
三皇子也亲自让人来问庚帖,太子无空专门让人来送贺礼,可谓是面子十足。
楚姒朝是没请到他们的,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跟宫里的皇子皇女攀关系。
宴会当日,许多人都到场了,就连七公主也在。
很热闹。
楚姒朝还在院子挂了灯谜,猜对了有奖品。
正堂上坐,面对着很多大人物楚姒朝心里多少紧张,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宴会。
尉迟令倒是安安分分地跟在她身边,很乖巧,她走哪儿跟哪儿。
“饿不饿?”
宴会已经开始了,有的人在开怀畅饮,后的人在后院,楚姒朝在招呼客人,她瞅着旁边没人,偷偷给尉迟令塞了牛肉干。
尉迟令:“……”
这不是小孩子才爱吃的嘛。
“你不喜欢吃吗?”楚姒朝疑惑。
他连忙点头,拿过咬了一口。
真硬啊,甜甜辣辣的。
楚姒朝趁着无人关注,也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了一块。
“世子妃!”
低沉的声音传来,可把楚姒朝吓得够呛。
“咳咳……”
她被呛着了,顾不得什么连忙把牛肉干吞进去,都没嚼几口,刮得嗓子疼。
尉迟令心头一紧,连忙给她拍背。
“见、见过三殿下。”
她连忙拉着尉迟令给对方行礼,声音都疼变了调。
三皇子陆靖云一身蓝白的长袍、手握酒瓶而来,放荡不羁又气宇轩昂,像是游玩江湖的侠客。
“忽然冒出来干什么,吓到人了知道吗。”
男人目光锐利不少,倒叫三皇子一愣。
“阿令,你别这样说话。”
楚姒朝忙说。
陆靖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大口酒:“这的确是本殿的不是。”
“阿令不是这个意思。”楚姒朝也没料到,平日里傻里傻气的男人竟忽然发了脾气。
“本殿不请自来,世子妃不会生气吧?”他左右打量两人,眸底笑意暧昧不明。
“怎会,臣妾高兴都来不及,殿下前来是给臣妾面子。”楚姒朝说话很周全。
尉迟令还在给她拍背,见她好多了才放手。
四周没什么人在,三皇子直接说:“你可知为何宴会上忽然多出了这么多人,便是太子无空前来也赠了大礼。”
尉迟令眉目一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三皇子笑得玩味,又抿了一口酒。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原不来的宾客忽然又选择来了,楚姒朝自是知反常,但她太忙了,也没空深想,总不是他人的陷阱就可。
“你跟周如胥是什么关系?”
楚姒朝听明白了:“殿下您的意思是这次来这么多人,都是承的太师的情分?”
“这本殿可不知,但太子的确是应着太师才这么给面的。”
尉迟令危险的眯起眼睛,眸底的阴沉一览无余。
三皇子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笑笑。
楚姒朝想起七公主也曾问过她跟周如胥的关系。
可她跟周如胥能有什么关系,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关系,唯一的纠缠就是御花园撞见他杀人。
他为何要帮她?
男女之间,除了亲情,无非就是那所谓的情爱。
但周如胥可不是会随随便便爱上谁的人,八成是在算计楚家。
“或许是三皇子想多了也未曾可知。”楚姒朝勾住尉迟令的手臂,“臣妾已成婚,有了相伴的夫君,这众所皆知的。”
男人眸底的霾色一扫而尽,胸口软绵绵的。
今天天气真好!
“那倒不一定,这稀罕人妻的人多了去了。”
楚姒朝皱眉。
三皇子继续说:“袁大人听说了世子妃办宴,便是自己没被邀请,但也劝不少同僚前来。
你也知道,袁子栎那人自视清高,独树一帜,可他居然跟为你说情,你们关系还当真不一般。”
对方一再将她这个人妻跟别的男人牵扯,饶是佛祖都来气。
楚姒朝微笑:“臣妾不知殿下为何要说这些,殿下是觉得我会红杏出墙?还是觉得我楚姒朝就是个浪荡女。
一会儿说周如胥,一会儿说袁子栎……看不出来三皇子对这些个情情爱爱这么关心。怎么,是酒水不好喝了?还是喝多了说胡话。”
三皇子愣住。
他们也算是自小认识,虽不熟,但也知晓楚姒朝是个什么性子。
她文静,温婉,清冷,如同天上的嫦娥仙子。
若没真假千金一事,她或许就是太子妃了。
京城大户富庶之家不少,权臣门第也多,可太子妃之位能落在她楚姒朝身上,不仅是她扬名在外的才情,还有她的处事应变能力都是极好。
但这会却上了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