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落幕,也是开始。

他七岁觉醒,天生九命纹,在修行之初就能掌控万事万物的气。他这样的气道天赋,堪称举世无双。

在拜师以后,他练气修拳。不曾契约第二只御兽,走上另类道,誓要同命兽一起登临御兽师的绝巅。

再后来……

他踏上了一个人的修行路。

“师父曾告诉过我,一个人的过往再怎么辉煌都不重要。”

“人要想真正成长,就必须经历真正的失败,破而后立。”

“在过去这些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败尽遇到的对手。”

“这样的过往太过璀璨。”

“今年,我已满十七岁。”

“十七岁啊……”

“我……也要迎来失败了吗?”

死死地凝望着不远处的青年。

孟阳有些恍惚。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师父跟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当他真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他终于有所明悟。

“呼——”

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孟阳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很多。

注定要失败又能如何?

呼!

金色的烈焰熊熊而起,萦绕在黑衣少年的双拳之上。

远远望去,少年的双拳就像是两轮烈阳,璀璨至极。

“道友,再战吧!”

孟阳发出嘹亮战吼。

这一刻,他的气息和他的命兽麒麟完全同步,宛若人形神兽,体内气血如浪翻涌,散发恐怖威压。

紧接着,孟阳猛然向前,踏出麒麟步,演化他的至强杀伐术。同他那命兽麒麟一起向赵扶摇发难。

“化天!”

“踏云!”

“神临!”

在孟阳的怒吼声中,黄金麒麟作昂首仰望之姿,被金灿灿的光华所笼罩,化为一片金色天穹。

一瞬过后,祥云漫天,五色霞光驱散一切黑暗。巨大的龙首自这金色天穹的最深处缓缓探出。

轰!

神圣的五色霞光被金光吞噬,凝炼为一股黄金光流,自天穹而落,直接就冲赵扶摇镇压而去。

轰轰轰——

这座古战场在剧烈地震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灭成尘。在场那些旁观者,也尽数屏住呼吸。

他们看得出来,孟阳这是想一招定胜负。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誓要让这一战分出一个结果。

“来!”

赵扶摇大吼,豪气干云。

他一动不动,坦然受击。

在无数道不解的目光中,他的白骨巨鲲始终都在悠然游曳着,就像是根本没在面对这场厮杀一样。

可现在的赵扶摇和孟阳一样,也想通过最后的对决分出胜负,为他们的论道之战划上完美的句号。

咻!

破空声起,孟阳悍然冲入光流。

砰!

两人相遇,在光流中展开厮杀。

轰!

拳锋相碰,战斗余波惊天动地。

……

就这样,这两个人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对拼。

他们俩,一个是以心入剑,一个是以气御拳。

他们本该势均力敌。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从始至终一直是赵扶摇在压制孟阳,将这位道主传人压得喘不到一点气。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渐渐地,孟阳越发地能认知到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差距,明白自己的不足。

他们就差在底蕴上。

论底蕴,好像是他更胜一筹。

毕竟——

他的传道恩师是道主级强者,他所享受的资源一直都是最顶级的,更何况他自己也很争气。

不管怎么看,他都像是那个不该输的人。他拥有的条件,已然是超越了赵扶摇太多、太多。

可——

现实就是赵扶摇碾压他!

论背景、资源,还有修行时的拼命程度,他没有任何一项能真正超越赵扶摇。

他是道主传人,赵扶摇是至高母神之子。他的资源是源自于他那位道主师父。

而相比之下,赵扶摇的资源则是源自于整个雀族。重生后,赵扶摇一直在接受整个雀族的供养。

他拼命,只是为他自己而拼命。

赵扶摇拼命,是为了心中挚爱。

于孟阳而言,死就是死。

孟阳不需要担心死后的那些事。

但赵扶摇不行。

从契约成立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背负雀族的未来。他死了,雀族很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毫不夸张地说,赵扶摇的身后就是一片深渊。他敢后退一步,等着他的就是毁灭,是极致的痛苦。

砰!

砰砰啪——

古拳通背,古拳八极!

手、肘、臂、腿、膝……

自从剑道真正大成后,对于赵扶摇而言,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是他的剑。

因为狼羊双灵的加持,他对拳道也有独到的理解,很不凡。足以让他与孟阳厮杀。

锵!

最后一声剑鸣响起。

这场厮杀,结束了。

旁观者们放眼望去,只看到白骨巨鲲被漆黑洞天所吞没,那个黑衣少年单膝跪地,遍体鳞伤。

簌——

鎏金神纹缓缓消散,黑暗又将这古战场笼罩,白发青年甩了甩手,任由微风撩起他满头白丝。

“我会期待下一次对决。”

赵扶摇笑笑。

“谢谢。”

孟阳点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似乎只是在向赵扶摇道谢,又似乎不只是在道谢。

一众旁观者静静地看着,目光依旧充满疑惑和不解。

这时,轻柔的女声响起。

“夫君。”

发声者正是苏卿。

她朝着赵扶摇徐徐而来,一双蓝瞳光华闪烁,透出无尽温柔。

看到她,赵扶摇的眼神也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温柔和在意。

孟阳笑着爬起来,默默离开。

旁观的人群却是再一次骚动。

“那就是大楚王朝的公主吧?”

“对,就是她。”

“听说,这大楚前段时间……”

“传言竟然不虚!”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赵扶摇没有理会他们。

他静静地凝望着苏卿那枚吊坠。

那颗鲛人泪,它正在缓缓地散发一种玄妙的波动,就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泛起,一圈圈消逝。

“它在指引我们,对吗?”

赵扶摇道出疑问,不像是在问苏卿,更像是喃喃自语。闻言,苏卿缓缓点头,默默给出最为肯定的答复。

“那……走吧。”

握着苏卿的手,赵扶摇没有丝毫犹豫,遵循鲛人泪的波动指引,牵着她向这无尽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飞去。

同一时刻。

北荒。

赵家村,赵家小院。

砰!

随着那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块棺材板被踹得高高飞起,带起滚滚烟尘。

一只枯手从腐烂的棺椁里伸出,按在地上,将它的主人缓缓带离这座坟。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凉风拂过。

诡异的是,那形如枯木的手竟会在转瞬之间变得洁白如玉,血肉丰满。

此刻正值黄昏。

望着那轮如血的残阳,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中年人苦笑不已,喃喃叹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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