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先生昏倒了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治疗?!”
“出来!把你们社长给我叫出来!”
……
春日资本前台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重演,前台小妹非常无奈,她放低姿态的好言相劝,但铃木园子真的要被气死了。
城堡庄园,地下室,血池。
御前左卫门面无表情的汇报着,风间用劲的按按眉心。
“那个,把铃木二小姐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
御前左卫门:“???”
他猛地看来,风间无奈摇头。
铃木园子值得更好的,而且自己对她根本没有心思,更何况如今自己的这副身躯,看样子很难恢复如前了,喜欢帅哥的她,实在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他斟酌了下,编辑了一封邮件,发送了过去,然后回到原本话题。
“诚实,你,为什么会突然苏醒呢?”
赤鬼村调查的好好的,却不想身体突然扛不住了。
旧伤未愈加之失血过多、体力透支以及灵力透支……
好在御前左卫门沉稳可靠,把风间送回城堡血池疗养,为免风间醒后忧心,又马不停蹄赶去了赤鬼村。
但可惜的是,赤鬼村却再无需要注意的点,这几天下来,他都要将整个村庄变成吸血鬼的领地了,也再没有新的有用信息。
而今日,经过连日的休养,悠悠转醒的风间,了解完赤鬼村后续之后,就问出了赤鬼村火祭开始之时,他想问的问题。
“诚实,你为什么会在巫者颂念「天迩岐志国迩岐志天津日高日子番能迩迩艺命」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
浅井诚实:“……”
默默动用灵火,不让血水变冷。
“其实早在此前,你接连超限施展控火之术之时,我就有了感觉,而此后……”猛烈的血腥突然充盈魂海,自己似是得到了滋养,终于猛地反应过来,月影岛火烧公民馆,自己也曾闻到过这个味道。
所以……
神识下意识探出。
男人竟然用火烧的方式止血,身体虚弱成这样却连医院都不去,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开始不动声色观察,男人却似乎被什么事情给困扰着,全没发现她。
所以自己,根本就不是那狗屁火神祭才清醒过来的好吗?
浅井诚实深深盯了盯风间,男人昏睡的时候,她拷问了橘真夜,将她昏迷之后的事全部了解清楚了。
所以这男人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所以自己还是不要说些奇奇怪怪会引起‘反感’的话题吧?
她抿了抿唇。
“「天迩岐志国迩岐志天津日高日子番能迩迩艺命」是天照大神的孙子,相传大山津见神曾将象征了长寿无衰的女儿下嫁给他,他却因为对方丑陋而拒绝,因此受到诅咒,后代的性命不再长久。”
“这个很无解呢,男人总是好色的,见到女人貌美,就总想优待她,见到女人丑陋,就会避之不及。就算有的男人利益至上,从来不以样貌取人,但让他往后余生都只能面对一个丑女,就算他能捏着鼻子做到,想必,心中也会没有爱吧?”
“唔?扯远了。”
浅井诚实歪了歪头。
“至于你说的苏醒,准确来说,应该是听闻了歌谣之后。”
与男人亲近,只会逼得他远离,这是昏睡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浅井诚实看向风间。
“着火了真高兴啊~烧一烧~
这样的旋律很熟悉,就像赤鬼村的村民说此前歌词并不是这个一样。我小时候也曾听到过类似歌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村民所唱,应当是仿自童谣《花一匁》。匁(钱)原本是指重量单位,童谣中则用作买花时的金额,而花,指代‘小女孩’。
小时候,我总是一个人被封闭在小小的病房里。
我其实很想出去玩,但身体总是虚弱不堪,医生和护士也总是监视严密,我无法躲过他们偷偷溜出去。
因此我就常常一个人站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因此……”
浅井诚实顿了一下,向风间望来,风间刚好抬眸,明白了她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专长的原因。
因为生病而无法看到窗外的风景吗?那就让我成为你的眼睛吧。
——浅井诚实。
风间分出灵力,调养浅井诚实的魂体,有清凉之意传来,她一愣,盯了盯风间,然后抿嘴笑笑,摇了摇头。
“可不要小看我,而且,你可不要喜欢上我,我也有青梅竹马的好吗?”
风间:“……”
浅井诚实:“嘿嘿。”
“老实说,那是在17年前,也就是我9岁的时候。经过多年的疗养,我已经开始适应在小盒子里面生活(这也是我可以一直呆在天罚里面的原因啊~),但就在我已经认命之时,医院突然转入了一个同样症状的小男孩。
没记错的话,他当时才5岁大,纯纯一个小萝卜头,但总是古灵精怪的。
明明和我一样虚弱不堪,明明清醒的时间少的可怜,唔,他或许比我病的都还要重,印象中,后面他连说话都很费力……
但就是这样的小家伙,每次清醒过来,都总是乐呵呵的,别人问他,他就总说快了快了要开始了的一些无意义的话。
他真的蛮可怜的,我常常这样想,最起码,自己的精神还算正常。
——护士还有医生,都不太喜欢他,竟管他就像瓷娃娃一样,我想,他长大之后肯定比你好看。”
诚实嫌弃的瞥了风间一眼,风间听故事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被吐槽,脸莫名一黑。
浅井诚实却掩嘴笑了笑。
“他和我是同一个主治医生,因此他被安排到了我隔壁,我开始以为他不好相处,再加上我这样的身体,姐姐说了家里不用为钱发愁的时候,我就有了不妙预感……
我其实不太敢交朋友。(所以你这个笨蛋拼死冲进火海想要救出我时……)”
浅井诚实抿了抿唇,但不等风间的话出口,就又听她说:
“那是在第二年的夏天,一天深夜,我的身体好疼,我强忍不适,我其实不太想活了,爸爸的笑容越来越少,我有点不想再坚持了。
我悄摸摸下了病床,轻轻打开落地窗,我蹑手蹑脚爬上了阳台,我看了看楼下的风景,我想一跃而下,却突然。
「既然死都不怕,那活着不好吗?」
一道稚嫩童音传了过来,我不敢置信侧头,就见那个小屁孩正晃动着小短腿,悠闲的坐在阳台边边上。
这家伙!
他的行为把我吓了一跳,四层楼的高度,他身体那么小,一阵风吹来,他掉下去就会没命了。
我的动作停住了,想说他,却见他双手一撑,然后从窗沿上——滚了下来。
「哇~好痛~痛死我了~」
他好像哭了,我却噗嗤一下笑了。
他当时气呼呼瞪来,然后若无其事背起了手,像个小老头。
「好烦啊,时间走的好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不过……」他望了望天:「庚不经络织机虚张,寅不祭祀神鬼不尝……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风间:“?!!”
这是?彭祖百忌?对方是何方神圣?!
而且诚实,她刚刚说的也是中文,她什么时候会中文的?而且小时候别人脱口的一句拗口的外国话,土生土长的且终日呆在病房的小女孩是怎么记住的?
风间好奇,浅井诚实的声音继续:
“他又开始讲一些不明所以没有意义的话,我知道他的病又犯了,但我跑过来是想死来着。
我想劝他自己去找医生,他却猛地拍了下脑门,然后看向我:「我已经下来了,所以你不能爬上去了。」
我:……”
诚实没有再说,风间却已经知道了后续结果,果不其然,就听诚实说。
“虽然他表现的不容置疑,但你敢想象五六岁的小萝卜头认真的模样吗?我当时蛮想笑的,但怕他哭,而且事情都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想死的心,早已经淡了。
我和他隔着阳台,吹着夏日的夜风,开始说话。
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风俗记事非常有见地,我很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但他却不解释,还说一些诸如永恒小说网之类的话,真是气死我了。
他就一个小屁孩,我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我想说我很厉害的,就像他刚刚说的那些根本听不懂的叽叽歪歪,我全部都记下来了。他却根本不信!风间你能想象被五岁的小家伙质疑是什么心情吗?”
浅井诚实讲着讲着似乎真的生气了,风间不太想搭理她,这种议论别人的青梅竹马,还是少开口比较好吧?
而且浅井诚实说她入耳不忘?这家伙真有这么厉害的?
浅井诚实:“!……”
看着风间的表情,她没来由一怔。
‘为什么……好像……’
浅井诚实甩了甩头。
“《花一匁》,就是他那个时候唱给我听的。是描述穷苦人家,将女儿卖出去的童谣……
ふるさともとめて
花いちもんめ
ふるさともとめて
花いちもんめ
もんめもんめ
花いちもんめ
ooさんもとめて
花いちもんめ
かってうれしい
花いちもんめ
まけてくやしい
花いちもんめ”
淡淡歌声吟唱,浅井诚实看着风间,风间揉揉脑壳,你怀恋你的青梅竹马,瞅着我做什么啊?
所以,浅井诚实就是听到了幼时曾听到过的歌谣,受此刺激,她就苏醒了?
既然有能令她清醒的方法那就好办,但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沉睡啊?
风间迫切的问了出来,浅井诚实额角莫名黑线。
“是你把我整昏迷的,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先质问起我来了。”
风间:“……”
就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