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无人处。
宁黛把从扶芳菲那里拿回来的爱国往地上一搁,一脸要死不活的问:「爱国,我的任务显示完成了没有?」
两脚踏在地上,爱国气的鼓起腮帮子,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绕圈圈,一秒都歇不下来。
「完成?完成得了才怪!」
一直待在扶芳菲那里,爱国消息闭塞,也是刚得知牧郸入魔,还被发现了的事。
「你看还能完成吗?」宁黛又问。
爱国停止团团转,面向宁黛,两只短手努力的叉着腰。
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回问:「你看还能完成得了吗?」
宁黛想了下,一脸认真的说:「我对你一直挺有信心的。」
爱国动作一滞,下一秒冲着宁黛龇出两颗牙,回敬道:「我对你作的死也很有信心!」
「谢谢。」
爱国:「……」
「我就不是在夸你!」
宁黛嘆气,不拘小节的盘腿坐在地上,与爱国面对面。
她能怎么办,她也尽力了啊!
可人家凌霄门的长老特别和蔼可亲的劝她不要狗屎糊住眼,牧郸已经入魔,他不是个好人了,而她还是一个有位的大好女青年,要心存大道、心有大义,做个好人!
她就不明白,她不过就是想走个过场,完成一下任务,怎么就不是个好人了?
瞎几把走一下啊,只要当她面承认一下,他们原本是想给她和牧郸说亲就可以啦。很难吗,很勉强吗?
可惜……世人不懂她!
不懂也就算了,不知道是谁还把凤勘给找来了,一声「凤师叔」害的她只能打劫了爱国,灰熘熘的先跑为敬。
「真没得救了?」宁黛犹不死心的再问爱国。
回答她的,是爱国的扁鹊三连。
「还能有什么救?没救了!等死吧!」
三连完了以后,爱国的嘴炮力似乎上了头,讥讽起来:「你这会儿急起来了?你有什么好急的,你又不差钱。别说扣这个世界,再来一个世界,你不照样有财力?有啥啊,是吧。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最后一个字随着他被宁黛一脚蹬出去而消散在风里。
宁黛变换了个姿势,看看四周一片青草地,干脆侧躺了下来。
躺下以后,又是长长地一声嘆气。
片刻后,被蹬出去的爱国像只炮仗,一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叫着跑回来,冲到了宁黛的面前时,宁黛眼皮一动,墨黑的眼珠看着他,他一个急剎车,犹豫了下,再没有下一步动作,连叫声都跟着消失了。
一人一仓鼠就这么沉默的对峙了半晌,最后,爱国垂下了脑袋,从心的说:「带鱼姐,我错了。」
明明被踹的是他,回头还得他道歉!
男人,真可怜。
宁黛继续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就不问你错哪儿了,你帮我搞定任务的情况吧。」
爱国欲哭无泪:「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谁让你把我拍在这副身体里,害我消息都闭塞了,要不然,我早就能提前给你想办法了啊。」
宁黛「嗯」了声,毫无负担的说:「我错了。」
爱国:「……」你怎么会有错,你一直都是对的,就算有错,那也是对,真正猜错的不都永远是他嘛。
「带鱼姐,真没办法了啊。」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你想吧。」
爱国噎了下,不放弃的叫苦:「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啊。」
宁黛闭上眼不看他,静思了会儿,慢悠悠地说:「没关系,慢慢想,只要男女主没死,就还有时间,对吧?」
爱国:「……」
「我没什么要求,你懂的。收进口袋里的钱,不到最后买单的时候,我是不想掏出来的。」
宁黛没再说话,时间一长,似乎是睡着了,爱国看着她的睡颜又是羡慕,又是恨的牙痒痒,但能怎么办,只能动脑子啊。
天上的大太阳渐渐西斜而去,原本暖洋洋的,逐渐开始降起了温度。
爱国正非常认真的思考可行方案中,忽然就被一片阴影挡了光,抬头一看,吓得他差点倒地不起。
又是凤勘大佬。
怎么到哪儿他都能找到带鱼姐?
爱国始终记得凤勘这位大佬想把自己拆骨的事儿,现在见到他,爱国第一反应就是弄醒宁黛,只要宁黛醒着,他就是无敌安全的。
他立马靠近宁黛,伸着爪子使劲推宁黛的脸。
带鱼姐的脸盘可真够大的!
宁黛睁开眼时,视线恰好看见爱国那段胖腰,正要吐槽,视线忽然又挂到了一抹带着祥纹暗理的白色。
那抹白色,以及那祥纹的样式,可真够眼熟的。
宁黛抬眼望上一扫,虽没看清全貌,但光看下半身也能确定来者是谁。
她爬坐起来的时候,凤勘也正好俯下身,两手一抄,轻轻松松将她给抱了起来。
宁黛轻呼一声,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襟:「师父。」
凤勘应了声。
被留在地上的孤寡爱国抬头看着这两人,生生被强塞一嘴狗粮的感觉。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要脸不要了?
宁黛看着他的侧颜,对他的出现有二分忐忑,更多的是别的。
过了会儿,忍不住出声:「师父,我不重吧?」
凤勘眼神一动,没回答她,而是抱着她去了个方向。
很快,目的地到了。
竟然一处悬崖边。
从悬崖下边吹上来的山风呼啸着,像冤魂的嘶吼,仿佛在提示这处的悬崖有多么高,崖底又是如何恐怖。
宁黛揪着他的衣襟扭了扭:「师父,你这是要把我扔下去吗?」
要不然好好地跑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她得到了凤勘的回应,一声肯定的「嗯」。
宁黛正想问为啥,但还没开口,就感觉一股灵力将她丢掷了出去,她直接顺着悬崖的张口,合着底下窜上来的罡风,落了下去。
???
凤勘疯啦!?
宁黛只是懵了下,但并不怕,好歹一个修仙者,会怕摔下悬崖吗?
要真是能摔死,算她输!
崖边的凤勘眼见离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但在下一秒,她又落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抬眼,对上的是凤勘垂落的视线。
宁黛只想对他说一句话:跟你讲,这可比游乐园的任何刺激项目都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