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歌看向南渐篁,喉咙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任由南渐篁替她披着披风。
不过这样确实暖和了许多,从方才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冷。
现在也确实快到冬天了…
随后,温如歌瞳仁动了一下,开口道:“外面,冷不冷?我刚才一直在这里躺着,觉得有些闷热,能不能出去走走?”
温如歌现在就怕南渐篁会发现段景在这里,若是段景被南渐篁发现,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现在最后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支开南渐篁,找个借口,让南渐篁先从帐篷里出去。
听到温如歌说闷热,要出去透透风的时候,南渐篁微微眯着眸子,开口道:“你就是风寒才生的病。如今还要出去透风?不行!”
温如歌咬了一下唇瓣,叹了一口气,看向南渐篁,放软了自己的声音,道:“我就是闷得慌。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听到温如歌的话,南渐篁心里莫名一动,他垂眸,就看到温如歌娇嫩白皙般的肌肤,纤细的睫毛,格外让人心动。
“你愿意让我跟你一起走走?”南渐篁不太相信,温如歌会想要靠近他。
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对他避如蛇蝎,怎么可能会转变这么快,除非这其中有猫腻。
“不然呢?你又不允许我一个人出去。”温如歌说的坦然又自然,压根没有办法的别扭犹豫,倒像是真的如此一般。
南渐篁喉咙动了一下,点了点头,漠然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随后,南渐篁伸手拉住了温如歌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没有弄疼温如歌。
这是头一次,南渐篁这般对待温如歌,不过对于温如歌来说,心底平静无波澜,甚至还带着厌恶。
她对南渐篁永远都不可能有半分感情,如果不是她,当时皇上派过来的暗卫根本没有能耐从王府侍卫手中把她带走,带进皇宫。
她的孩子也不会被皇上和贤妃所害。
一切都一切,都是因为南渐篁而起,她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和孩子,也恨那些蓄意谋害她和孩子的人!
所以南渐篁,永远都是她的仇人!如果有机会,她会亲手杀了南渐篁,绝不手软!
走到帐篷外面的顷刻,温如歌微微回头,看了眼里面帘子后面的人,只希望段景能借助这个时间,离开这里。
外面冷风刺骨,好像冷的格外快,昨天那场秋雨过后,就入冬了。
温如歌下意识的裹紧披风,南渐篁看到了温如歌的动作,开口道:“若是冷,就先回帐篷里待着。”
“不冷。”温如歌简单的开了口,她挣脱开了南渐篁的手,一个人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南渐篁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
帐篷都已经扎好了,侍卫循规蹈矩的巡视着,温如歌朝着不远处空旷之地走了过去。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抬头,就看到有雪飘落了下来。
竟然,下雪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南渐篁走到了温如歌的旁边,还没等温如歌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南渐篁拽着,朝前面走了过去。
“去什么地方?”温如歌不解的开口询问,虽然南渐篁没有捏疼她,但是力气还是不送抗拒的,温如歌想不去都没办法。
南渐篁没有转头,直接冷淡的开口回了一句,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如歌没有再说话,正好,走的越远,段景就越容易脱身。
南渐篁带着温如歌到了一个很高的悬崖旁边,此时,整个悬崖上,浮着浓浓的烟雾,缭绕云间,漆黑的夜色中,下着雪,不一会旁边的石头就白了。
冷风习习,却也吹不散白雾。
就好像置身仙境一般,格外的好看缥缈。
温如歌有些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晚间的悬崖旁边,仿佛幻境。
“这个是我昨日无意中发现的地方,这些雾气只有晚上才会有。”
南渐篁走到了温如歌的身边,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默的陪她站着。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呼吸间都是白气。
看着周围的一切,温如歌道:“原来七殿下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观赏。我以为七殿下整日里忙的,都是如何杀了别人。”
听到温如歌的嘲讽。南渐篁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单手负后,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如果我不杀了别人,死的就会是我。可能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因为活着太难了。”
温如歌愣了一下,似乎理解了一些南渐篁的话,但是并没有同情,心也她也深刻的体会过南渐篁说的话。
从温娇娇,再到华贵妃,皇上,战墨予,温月惠,想要了她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杀了他们,死的就会是她。
有时候确实想好好的活着,只可惜总有许多波折,让她不得不去应对。
南渐篁漆黑的眸子看向烟雾缭绕的悬崖,他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沉寂,半晌才开口,道:“你或许从来没有经历过,被人追着骂野种,废物,杂种,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在十二岁之前,从来不知道一顿没有馊的饭是什么味道。”
温如歌睫毛抖了一下,她咽了一下喉咙,看向南渐篁。
南渐篁却十分的平静,道:“因为我出身卑贱,我阿娘是一个宫女,相貌丑陋,被我父皇醉酒时宠幸,这才有了我。所以父皇对我十分厌恶,甚至不愿意承认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他垂眸,将自己的袖子掀开,胳膊上面都是触目惊心的旧疤痕。
是伤的太重,新伤叠着旧伤,这才落下的疤痕。
温如歌看的心里蓦然一揪,她别过头,没有说话。
“我阿娘整日把怨气撒在我身上,那些宫女看着我阿娘都不护着我,也都肆无忌惮的打我,羞辱我,有时候打的太疼了,我就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想着这样兴许能缓解一些。那些年,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