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纵横商场多年,见过各色人等,一眼就看穿柳仁德话中有所保留,他颇为不满:“仁德,你既然喊我一声大舅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隐瞒的好,不然的话我可以去问其他人。”
柳仁德感觉耳根子发烫,面带惭愧之色,嗫嚅许久一字都未吐出。
“说。”陈刚这下是真得恼了,一想到妹妹这些年来遭受的苦楚,音调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事已至此,柳仁德也知道隐瞒不下去了,他低沉回道:“陈蕊嫁给我之后,就一直被我娘和二弟妹欺负。”
听罢,陈刚不由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柳仁德衣襟,由于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柳仁德的脖颈处发红,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柳仁德鼻孔微张,眼见就要窒息而亡时,陈刚终于松开了手。柳仁德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股股新鲜的空气灌入嘴里,导致他剧烈咳嗽起来,许久之后才恢复了平静。
“大舅哥,是我没用让陈蕊受委屈了。”
陈刚冷哼一声,狠狠剐了他一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日后我若是听到蕊儿再被人欺负的话,定饶不了你。”
经历这么多事,柳仁德的心境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以往他都是以娘亲为重,自从分家之后他倒是看得清楚了些,娘一直偏帮二弟,欺压他们一家子。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日后一定会好好守护陈蕊和柳欣鸢,不再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大舅哥,日后我若是不能保护他们母女两人,我就任由你处置。”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陈刚虽心中怒气未消,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恰巧此时已经到了柳家村,这时陈刚提出要去看看以往他们住的屋子。柳仁德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领着他去了。
当走道柳家院前,柳仁德伸手一指,低声道:“那里就是咱们之前的住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刚看见一处低矮的屋子,瓦砾残破不堪,旁边就是鸡笼和猪圈,离得这么远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臭味。他强忍着走近了些,踢开旁边散落的干柴,用力一推灰旧斑驳的门板,“哐当”一声,门板不堪重力直接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厚厚的灰尘。
陈刚缓缓走了进去,望着里面无一完好的家具,心中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喃喃道:“妹妹,是我对不起你。”
柳仁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陈刚。
此时,正往这边走来一人,厉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私自闯入我家?”
听到声音,柳仁德回头望去,看清来人,轻轻唤了一声:“娘。”
来人正是王芳芳,她见到柳仁德时也颇为诧异,想不到会在这遇上,本来正打算找他呢。
“我可担不起这声娘,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发达了,大伙都说我要享福了。可是,我连你面都见不上。哎,日后你可千万不要说有我这个娘。”
这一番话说得柳仁德直冒冷汗,他慌忙解释:“娘,我这段时间忙,所以才会一直没来看你。”
王芳芳冷哼一声:“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娘,那我就拜托你做做好事同意卖田。”
柳仁德慌忙道:“娘,我可以办任何事,但这个不行。”完整内容
“瞧你嘴上说得多好听,现在真让你做事了,又开始推三阻四。我看你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了。”王芳芳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干涸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昔日,王芳芳都很是强硬,忽然一下变成哭哭啼啼的,柳仁德真有一丝措手不及。
“娘,你若是真缺钱,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田是不会卖的。”
一听有银子,王芳芳的脸色好一些,问道:“你能给多少?”
这时一边的陈刚观察许久,他也算是看出来王芳芳是个什么人,妹妹心思单纯,怎么可能斗得过。
柳仁德掂量了一个合理的数字,他正想开口时。陈刚却抢在前面道:“老人家,我看你中气十足的样子,要那么多钱干吗?”
“关你什么事?”王芳芳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眼见着银子就要到手了,这人却站出来搅合,让她心气颇为不顺。
陈刚不怒反笑:“你问我吗?”
“疯子,懒得理你。”王芳芳扭头看向柳仁德,“说到底给多少?”
柳仁德看了眼陈刚,想起方才说的话,他鼓起勇气道:“娘,我要回家问问陈蕊的意见。”
听罢,陈刚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他的回答。
王芳芳却气得不轻,她再也装不不去了,指着柳仁德骂道:“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娘都已经开口管你要了,你居然还要回去问那个贱人,我看你就是个窝囊废。”
柳仁德本还有一丝愧疚,现在听她这样说心理反而舒服了一些,斩钉截铁道:“不管您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了。”
这话算是彻底捅破马蜂窝了,王芳芳气得直跳脚,双手叉腰,吐沫横飞,劈头盖脸将柳仁德骂了一遍。即便如此她还觉得不解气,冲过来要打人。
眼见就要到跟前时,陈刚一下握住她的手,用力住旁边一甩。王芳芳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随即扯着嗓子喊道:“打人啦!不孝子打人了。”
大屋里的柳义德听到这边的动静,慌忙跑了过来一把扶着王芳芳,瞪了一眼柳仁德:“大哥,你居然敢打娘,我要去找里正过来评评理。”
柳仁德完全伤了心,他一心一意想着娘亲,谁知她居然还要打自己。
“二弟你好好照顾娘,我先走了。”
语罢,他就领带陈刚出去,岂知还没走几步,柳义德快走几步拦在前面。
“你们打了人,难道就想这么轻易离开吗?柳仁德今儿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了,要不然你就甭想离开。”
柳仁德叹了口气:“二弟,娘逼着我卖田,我不愿意,她就想要打我,结果被我大舅哥拦了一下,她什么事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