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距离近无可近,夏夜薇能感受到厉泽辰杂乱的鼻息。
啧。
果然,男人的贪得无厌都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即使不喜欢,也不能允许别人拥有。
说白了,就是贱。
她低声,薄唇贴在他的耳廓呢喃,“你不管我,我总归是要找人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
“你男人还没死呢!”
厉泽辰脑子发蒙,下意识地压住夏夜薇的喉口,掏出裤兜里的枪,对准她的脑门。
嘭的一声。
弹药的火气在她的脸侧弥漫。
听到枪声,慕言希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踢开门,眼前就是这么一幕。
厉泽辰侧身,掐住夏夜薇的脖颈,瞳孔被猩红彻底覆盖。
“夏夜薇,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手背的青筋暴起,几乎用尽了力气。
夏夜薇的眼中闪过恍惚,接近着,是解脱般的释然。
瞧着天花板的玻璃面上倒映着慕言希的脸,她露出浅笑。
厉泽辰烦躁地扯掉领带,有种咽喉被扼住的错觉。
明晃晃的痛恨与愤怒融合成一种难解的情绪。
“厉泽……厉总。”
慕言希按住带着余温的枪身,“您不能这么做。”
“你来得正好,告诉我,夏夜薇藏在这里的男人,是谁!”
慕言希扬了下眉,神色淡淡,“如果您说的是,住在这里的人。”
“是我。”
厉泽辰的身子微晃了一下,“你说什么?”
“是老爷子让我……”
还未等他解释完,只听到菲佣高声尖叫:“太太!”
夏夜薇从厉泽辰的手腕滑下,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只有周身的血水,证明了,她不是一件任人凌虐的物件。
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孕期出血是个正常的生理过程。
但对于夏夜薇来说,每次出血,都是浩劫。
毕竟,她只有一个肾。
厉泽辰和慕言希坐在走廊的两侧,静默无声。
慕言希盯着手机,编辑了条短息发送出去,又重新闭上眼睛。
手术室的门忽地敞开。
护士神色焦急地跑出来。
“夏夜薇的监护人在吗?”
“在!”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你答应什么?”
厉泽辰冷冷地看向慕言希。
“对不起,厉总,我一时……”
慕言希敛目,手指紧紧地捲在一起,指关节微微泛白。
护士可不认识什么厉总,她只认经常带夏夜薇来做检查的慕言希。
“慕先生,请您马上签病危通知书。”
“是夏小姐有危险吗?”
“不是夏小姐,是孩子。”
厉泽辰拧紧眉,脱口而出的脏话全部凝在嘴边。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白线,准备开口时,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手机对面,方雅的哭声如同魔音,一点点将他的防线击碎。
慕言希掏出签字笔,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看向飞奔的厉泽辰,喊道:“先生,请不要在手术室外跑动!”
“不用管他。”
慕言希慢条斯理地收起笔,垂着眼皮道:“他永远都不会听的。”
无论是忠告,抑或是谎言。
再醒来的时候,夏夜薇只觉得嗓子干涩。
“水。”
话音未落,吸管已经递到了嘴边。
慕言希眸色深沉,“为什么当时不说和他清楚呢?”
厉泽辰有多疯,他们最知道。
要是他来迟了一步,可能他们就天人永隔了。
夏夜薇半阖着眼,享受对方的伺候。
“他回厉氏的首秀怎么样?”
“一塌糊涂。”
夏夜薇挑唇,慵懒地躺在床上。
“那我的伤,就是在他一败涂地的表现上,再罪加一等。”
“不要再用这种方法。”
他收起水杯,用纸巾细细擦拭她嘴边的水痕。
“心疼我?”
夏夜薇直直地望着他,眼神犹如一泓池水,一眼就能望到底。
但慕言希清楚,那是假象,这个女人,深不可测。
没有人能接触到她的真实。
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
没有人。
“我只是心疼孩子。”
夏夜薇被他的说法逗笑,“看来,你还真是这个称职的父亲。”
“对于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人与物,我都很称职。”
“所以你才要亲自照顾我,甚至以身相许厉婉瑶,为我抵挡风险。”
她睫毛微动,声音渐渐低缓,蛊惑的意味明显。
“慕言希,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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