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从来都不是比谁更有手段,而是比,谁更心狠毒辣,无情无义。
良久,慕言希露出淡淡的笑容。
“放心,阿希二号永远不会出现的,我不会让他出现。”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夏夜薇的手指顺着慕言希高挺的鼻梁滑下,停留在他凉薄的唇瓣。
“毕竟,没有人,会比我的阿希更有用。”
至于是哪方面有用,彼此心知肚明。
8月末的海城罕见地挂起了八号风球。
狂风骤雨似乎要将天地撕裂。
翌日,炙热的空气将水汽蒸发殆尽,只留下地板和书桌上晦暗不明的水渍。
温情在午夜尽情绽放,于凌晨彻底湮灭。
如同黄粱一梦,一夜了无痕。
夏夜薇的怀孕的消息在舆论场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被另一件新闻冲散。
九月十五,是厉老爷子发妻,大房赵清君的忌日。
坊间只知这对老夫妻近半个世纪伉俪情深的故事。
却不曾料到,他所挚爱的发妻孤魂,如今正压在忆情楼的地基下,以金钱剑镇魂,用困魂阵断其轮回超生之路。
而每年,厉家都要举办盛大的祭祀纪念赵清君。
讽刺吗?
讽刺,但又不难理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赵清君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判定她会旺丈夫八字的命理先生。
夏夜薇端着红酒杯,在水晶灯的反射下,宴会场上所有的宾客都映入小小的玻璃杯中。
时至今日,所谓的祭奠已经彻底演化成名流交换利益的角斗场。
她抬起酒杯,看到了在二楼缓台上的厉老爷子和尤慧琴。
毕恭毕敬地放下杯子,夏夜薇露出不谙世事的微笑。
而在她身后的慕言希,也对着两人微微鞠躬。
厉老爷子摸了把胡子,欣慰地点头,“我就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尤慧琴推着轮椅,眸色一深:“爸,你说的是哪个决定?”
“是有关言希,还是泽辰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厉泽辰姗姗来迟,连领结都是歪的。
不用想,夏夜薇也知道他最近躲在谁的温柔乡。
“泽辰。”
即使她肚子里有张免死金牌,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没有冷脸贴着冷屁股的那股子委屈劲,别人还怎么怜爱疼惜她呢?
“你……”
厉泽辰一反常态,并没有直接推开夏夜薇,而是摸了摸鼻子,疾声道:“你最近……”
温柔的话还未出口,他的眸色瞬间变得狠绝阴冷。
慕言希走过来,颔首:“厉总,假期该结束了,您不在的日子,公司上下一团糟。”
厉泽辰冷哼:“我还不了解你吗?没有我,你不是更能大展拳脚了吗?”
夏夜薇事不关己地捏着发尾。
若是往常,她肯定要为慕言希辩驳几句。
既是因为人设,也是因为他是她的人。
可眼下,为他出头的人,可不应该是她。
“哥,我从那边就闻到了你的酸味,怎么,嫉妒我们家言希比你有能力呀?”
厉婉瑶向来嘴上不饶人,尤其是在秀恩爱的时候,更是疯狂输出。
“酸,我看你是发昏了吧!”
厉泽辰捏紧拳头。
倏地,夏夜薇握住他的手,逼得他与她十指相扣。
“爷爷在看我们,至少,别在这里。”
慕言希垂眸,自然看到了那紧握的双手。
他依旧摆出那张厌世的扑克脸,但在阴冷中,藏匿着捉摸不透的淡漠。
“哟,夏夜薇,别演戏了,你觉得你能管得住他吗?”
厉婉瑶看向门口,抿着唇笑,“要管,也轮不到你吧。”
方雅一袭白衣,所到之处引起不小的骚动。
并不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上不了台面的身份。
不受邀请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是不知死活,还是有人撑腰。
“雅雅。”
厉泽辰飞快甩开夏夜薇的手。
出于惯性,夏夜薇不受控制地向前倒。
慕言希适时地握住她的胳膊。
粗糙的掌心顺势划过细腻的皮肉。
他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
明知他是故意的,夏夜薇还是准备吃下这个哑巴亏。
回头再好好收拾他。
“谢谢慕助理。”
“不客气。”
厉婉瑶咬着牙,视线在两人之间巡回了数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尖声讽刺道:“夏夜薇,别得意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就在夏夜薇不解时,只听方雅摸着小腹,柔声道:“泽辰,我怀了你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