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商陆。
他好些天没有刮胡子了,像个四十多岁大叔一样沧桑。
商仲伯抬头,对商陆说:
“商陆,你去把胡子刮一下,精神点,别让乔荞沉浸在这种悲痛当中,让气氛好一点。”
“坐月子的女人气不得,气完了会留下很多病根。”
“还有啊,安安的事情尽量往好的方向说,别让乔荞哭,哭多了眼睛也会落下病根,以后见风就流泪。”
“生安安的时候,你一天都不在。这一胎乔荞坐月子,你一天都不能离开了。集团的事情交给秦森他们。”
“找安安的事情,还有我和晚舟和静晓秦森何启东,你只管陪乔荞好好坐月子。”
商陆点头,坐到商仲伯的旁边,把儿子抱过来。
小家伙刚刚吃完奶,便不再哭了。
在他怀里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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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小脚伸展着。
每个动作都像是天使一样可爱。
安安这么小的时候,他没有见过。
安安肯定比二宝更可爱吧。
想到安安,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喉咙一阵发硬。
鼻子一阵发酸。
他抱二宝抱到肩头,拍了拍他的背,等他打了个奶嗝,这才重新横抱着。
这是秦森教他的。
说是奶娃刚吃过奶,要拍拍他的奶嗝才不会吐奶。
商仲伯看到虽是新手奶爸,但是做得有模有样的,这就放心了。
“乔荞这一胎没有奶,就喂奶粉吧,别母乳。母乳大人很受罪。”商仲伯说。
“爸,你去眯一会儿吧。大半夜你就跑回山庄宰鸡宰鸭宰牛的,又在厨房忙了那么久,这一夜你几乎没怎么睡。”
商仲伯没说话。
他垂头看着商陆怀里睡着觉的二宝。
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长得就是没有安安好看。”
说着说着,又抹了一把泪。
乔荞顺利生了二胎,第二天很多人都来看了她。
最先来的,是苏静晓。
怕是乔荞面前提起安安,乔荞会难过,苏静晓便事先和商陆聊了会儿。
他们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处,一个坐在轮椅里,一个站着。
轮椅里的苏静晓抬头,望着商陆,道:
“商陆,我在国外见识过这伙人的手段。”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从来都是刀枪直入,不会给你周旋的。”
“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拿安安来威胁你。只有两个可能性。”
这两个可能性,让苏静晓满眼愁云。
商陆迫不及待想知道,“哪两个可能性?”
“一个就是,安安被他们掳走的时候,可能逃走了。所以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用安安威胁你。”苏静晓说。
这让商陆松了一口气。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安安那么小。
就算她聪明机智,也斗不过一群烂心烂肝的坏人。
他忙又问,“第二个可能性呢?”
苏静晓没有直接回答。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沉重的气氛,让除夕前的这个清晨,像是笼罩着一层揭也揭不开的迷雾。
苏静晓开口,“我去过他们的基地。这伙人尽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当时我被掳走之时,还有一个外国的军事专家的家属被掳了。她不太冷静,当场就被弄死了……”
“死”这个字,让商陆的心颤抖了一下。
想到那伙人至今没有拿安安来威胁他,安安有可能逃了,也有可能……
那个字,商陆不敢去想象。
苏静晓无力道,“我也不希望是后者。商陆,我去过他们的基地,我也派人顺着那条线索去查了,要是有什么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安安也会被掳去那个基地被他们关着吗?”商陆的心是颤抖的,四岁多的孩子,离开父母身边,被各种恐吓。
想都不敢想……
苏静晓摇头,“不一定,他们干的坏事太多了,从贩卖军火到挑起他国战乱,甚至是控制m国总统大选,绑架世界各国各界的高端人才。他们的基地太多了。但是只要知道其中一个基地,就能顺藤摸瓜。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钱,一定能够买到一些消息的。”
“要多少钱,我让商氏集团的财务官转到苏家名下。”
“商陆。这条线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钱也好,人才也好,我们苏家有的事。”
静晓坐在轮椅里。
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不幸福,她的心也很痛。
尽管她心里知道,她已经完全接受了柯以楠,想要成为柯以楠的新娘,但她依然牵挂着这个男人的幸福与否。
也许,她也像是何启东一样。
放下了,却会永远拿商陆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她看着商陆,眼里的感情超越了爱情和亲情,“商陆,你和我订婚的那天,我当众拒绝你,我就说过了。以后,你是我的三哥,是我的亲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段时间,你好好陪在乔荞身边,让她坐一个好月子。你看,她生安安的时候遭了那么多的罪,好不容易活下来。生这一胎,你一定要多多地弥补她。”
“静晓……”许多感激的话,在商陆的心里。
静晓温婉一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跟我说谢谢。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的。好了,我想进去看看乔荞,看看孩子。”
陈星推着她的轮椅,进了病房。
她抱了会儿孩子,觉得怀里的小男婴长得好像安安啊。
安安跟她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那小妮子天赋极高,她还盼着以后安安能够成为世界级别的钢琴大师。
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苏静晓忍着不哭,哽咽了好几下。
看房完乔荞,出病房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
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个不停。
护士经过,好奇地说了一句,“好奇怪啊,明明商太太生孩子顺顺利利的,母子平安,怎么每个来探望她的人都是哭着出来的?”
“这家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另一个护士说。
苏静晓擦干了泪,让陈星推她离开。
坐在轮椅里,她问,“星星,那边报价了吗,要多少钱?只要能找到安安,他们要多少钱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