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装作感同身受的样子道:“尔等放心,本官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着惊堂木一拍。
“来人,当街斗殴致人重伤,藐视大燕律令,每人二十板子!”
顾惜嘴角一抽,这县令还是那么狗,审都没审完就睁着眼说瞎话。
乔雨无语极了,二十个板子,他的人又没错,为什么要挨这板子?!
乔雨越想越气,就想挣开顾锋的手往里冲。
顾锋知道夫郎生活的世界与大燕完全不同,肯定没法接受这种事,赶紧把他抱住。
“乔儿,冷静。”
“冷静不了!大人!草民是证人,可以作证,地上躺着的人受伤和他们没关系!”
乔雨吼完,又对身旁的围观者们道:“刚才看见经过的朋友,麻烦站出来做个证,乔某定有重谢!”
“何人喧哗!拖进来!”
海棠县令喝道。
很快便有衙役上来要抓乔雨。
乔雨避开他的爪子,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顾锋拳头捏了捏,跟着夫郎走进公堂。
徐愿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进来的乔雨,微微摇了摇头。
乔雨抿了抿唇,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和顾锋跪得笔直。
“大人,您不问问受伤的人,凶手到底是谁吗?”
乔雨朗声道。
“大人,黑虎帮众人明明是闹事者,大人不审闹事者,不传目击证人。
仅凭一纸诉状就定罪,实非明智之举。
屈打成招按律是要革职查办的,请大人三思。”
徐愿原本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是这狗官欺人太甚,得罪就得罪了。
海棠县令没想到徐愿这个异乡人,竟敢当堂给自己难堪。
“你你……”
县令肥胖的手指摇摇晃晃指着徐愿:
“大、胆!你别以为是个秀才本官就不敢动你!来人,这人藐视本官,藐视朝廷,重打二十大板!”
徐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狗官竟然连借口都懒得换一换,可见脑子里空无一物,只会这么一句。
“无故对考取功名者用刑,在场所有人都是徐某的证人,您想好如何承担此事的后果了吗?”
徐愿冷声道。
师爷面露难色地小声劝县令:“大人三思。”
万一这人被打死了,县令的名声臭了不说,那些读书人闹起来,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县令气得脸都红了。
然后转向乔雨,怒目而视:“他是秀才我打不得,你一个哥儿擅闯公堂,大声喧哗,目无法纪。本官就替你夫君好好教训教训你。给我打十个板子!”
顾锋冷冷道:“我自己的夫郎,没人可以教训!”
大柱他们几人也不干了。
打他们可以,打他们东家不行。
大柱大喝道:“这十板子我来扛!打我!”
其余几人也跟着喊道:“打我!”
顾锋紧紧地抓着乔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怕。
顾惜刚开始还只是对这哥儿另眼相看,这会儿已经带了好奇了。
他好像是这些人的东家,什么样的东家能让护卫如此护主?
定是一个对属下非常好的东家了。
许宁听说店里人都被带去衙门的时候,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对县衙、官司什么的一窍不通。
他想下船去县衙看看,但是又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谢天羽看出了许宁的不安,趁弟弟妹妹们在一旁玩得开心,悄悄地上前问他发生了何事。
许宁想天羽好歹是县令的公子,应该是可以帮他出出主意的。
便跟他说了,有人在店里闹事最后被官差带走的事。
谢天羽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是好歹从小耳濡目染。
忙问道:“一般这种情况很少会惊动官府,是有人受重伤了吗?”
许宁眼神里都是慌乱:“听说差点死了,好在被救活了。”
谢天羽松了一口气:“那应该不会有事,只要赔偿谈拢,那人不追究就行。”
许宁的心都揪紧了。
“就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天羽哥哥,那边来了艘好漂亮的船啊~~”
顾珩突然喊道,并跑来拉他去看。
谢天羽被顾珩拉着看了眼那船。
三层的朱红漆木大船,是目前大燕最好的商船,比他们现在的这艘还要多一层。
确实漂亮。
等等,船头摇着纸扇的不是齐王又是谁。
谢天羽生怕自己看花了眼,便抱起顾珩问道:“珩仔,那船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他还记得齐王捡到珩仔的事情。
果然,顾珩高兴地大喊:“是漂亮叔叔!”
“齐叔叔!”
顾珩双手做喇叭状大喊。
顾小言和顾小雪也看见了。
跟着激动地大喊。
许宁本来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太好了,夫君肯定没事了。
齐王和随风赶到县衙的时候,正是县令要对徐愿用刑的时候。
齐王特意多听了一会儿。
自然听到了县令后面毫无逻辑的行刑依据。
他在桃源的事差不多办完了,因为时间提早了许多,刚好听县令说自己儿子跟着乔雨去了南州。
于是也动了南下的心思。
谢昶玉给他联系了最好的商船,因为乔雨和徐愿主要是玩儿,所以行船的速度并不快。
所以他虽然晚出发了半日,两艘船却都在此时停在了一处。
原本他看到孩子们高兴得很,结果得知乔雨惹上了官司。
一下船便马不停蹄赶到县衙,然后就听到了狗官的放肆言论。
随风感受到了齐王的愤怒,默默往旁边退了退。
“好一个藐视朝廷,擅闯公堂,大声喧哗,目无法纪。
本王倒不知道,这朝廷何时成了你的一言堂!”
齐王本就俊美,一身锦衣,一把扇子,将王公贵族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顾惜直接看呆了。
齐王走到公堂内站定。
随风紧随其后,刻意露出剑柄。
可惜这县令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知道那剑柄上麒麟印的含义。
还晃着手指指着齐王,大言不惭道:“你是何人!也想挨一顿板子吗?”
顾惜简直无语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人身份不凡,非权即贵。
随风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迟钝的地方官。
从怀里掏出齐王令牌。
“大胆!齐王殿下岂是你能喝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