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黑袍白绸,如梦之遇

“呼~”长舒一口气后,小哨带着踉跄的步伐向着木门走去。

其步伐虽慢,但这条两百米的长廊,似乎令人产生幻觉一般缩短了不少。

没一会儿,他便推开了虚掩着的桃杉门轻步地走了进去。

而进入小哨眼帘的是一间干净整洁的书房,三个石龙铁木所制的书柜堆满了经笥,柜壁周围如龙鳞一般的篆刻绝非常人手笔。

小屋中央是一张由不知名的青白玉石所打造的桌子,桌面上细碎的花纹不断交织,形成了一副美丽的山河画卷,而一旁的琉璃盏散发的烛光就如同初升太阳一般完美地融入其中。

“哒!~”一支毛笔被轻轻地放置在书桌之上,就在两只白皙且微露青筋的手掌将墨盘摆正之时,小哨将目光投向了屋中的主人。

“白…白大人!”

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端庄地坐在桌前的玉石椅上,硕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留几缕白色发丝和一张如同被工匠精心雕刻一般的俊俏下巴露了出来,而他脸上略有凌乱且零散的胡茬让这个人看起来颇具男人味。

“三十三米,小哨比上次来要进步了一些啊!”搭配这如此英俊的相貌自然是颇有磁性的声线,不过这个白大人倒没有因为小哨只前进了三十三米而产生任何一丝批评的语气。

“白大人,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这跑的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刚刚若不是你出手,我恐怕就该和我大哥说一声永别了……”小哨一脸苦笑地看着白大人,他说的不错,通往白大人房间的这条机关长廊,对于整个浮世间的人来说都是刀山火海。

只要有客人能交出这白大人所想要的奇珍异宝,前来献物的人就要经历一次生死之关。

不仅仅是长廊可怕,这白大人的心态也是众人所无法理解的:就像刚刚的那枚钢钉一般,只要不是死亡距离前来者仅有一厘之距,他绝不会出手中断机关的运作,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往往要比长廊本身还要恐怖十倍。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哨宁愿去那黑沙泊放哨,也不肯来此走一遭。

毕竟以他对黑沙泊多年的了解,只要不是遇到什么高等级的零祖,他还是能过得足够安生的。

“以你的体质,这般成绩确实不错了,和瑞香,佛竹他们的成绩也越来越近了。”白大人如是说着,而小哨的脸上却布满了黑线。

好家伙,一个九十三米,一个八十七米,我一个小小的三十三可配和这些怪物比试?不止他们两个,就连自己的哥哥行进距离都超出了自己的一倍有余,恐怕就是再来个十载可能都没有办法超越这些人吧。

当然这话小哨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是在心中偷偷地吐槽一下,随即挥手苦笑道:

“白大人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不过大人放心,小哨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超过老板娘他们。”

白大人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是听出了小哨语气之中的敷衍,随即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每天都来我这里一次吧!”

“啊!?”听完白大人说的话,小哨立即张开大嘴当场石化。刚刚属实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小哨此时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我…我……”

看着小哨站在面前支支吾吾地样子,白大人微微摇了摇头后道:“别紧张,就是吓唬你一下罢了,不过你现在尚还年轻,的确需要好好努力。”

随后他指了指小哨怀中的黑匣子:“将廻天石给我吧!”

“哦,好的!”白大人这种还未亲眼所见就便知晓所来之物的本领对于小哨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不过他此刻更好奇的是匣子里面那块儿平平无奇的石头为何能提起白大人如此浓厚的兴趣。

将匣子交至白大人手中之后,小哨又迅速退后回到原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见那白大人默不作声地将黑匣子打开,并将里面那块名为廻天的石头拿了出来。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他便微微颔首说道:“不错,这一块儿料够用了。”

“那个……白大人,这石头看起来如此普通,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大用啊?”看着白大人如此认真的模样,被强烈好奇心所战胜的小哨鼓起勇气向他问道。

“有什么用目前还不可说,不过万不可被所谓的表象所迷惑,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普通的东西,其中所蕴含之物可能越不凡。”

“哦,这样啊~”小哨半懵半懂地点了点头。

而白大人将那廻天石装入匣子并安置好后,便从石椅上站起了身,其魁梧挺拔的身段直接高出了小哨一大截,而小哨此刻正带着无比崇敬地目光深深地仰望着眼前这个不凡的男人。

“白大人,您这是…”

“既然浮世间有贵客到来,我自然是要瞧一眼的。小哨,我们走。”

…………

“不知何时起,当我们祖先获得了世界无与伦比的智慧的时候,自以为也一并获得了主宰整个世界的权利。但可惜正是在意识到万物存在之时,他们也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最为残酷的真相:

零祖——一个相比我们而言更加远古的存在,除了具有与我们比肩的智慧之外,他们的力量、认识、奇术乃至寿命,都已是我们这一物种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可以是飞禽走兽;可以是花鸟鱼虫;可以是冰川烈焰;可以是风雨雷霆。但纵使他们是这世间可存在的一切,却无法拥有我们这副人类之躯。

自豪吗?骄傲吗?当你们自以为这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的时候,那才叫愚蠢至极!

正是因为我们彼此这富有灵性的身体,才被那些古老的主宰者所发现,而后以造物主一般的庞大身躯俯瞰着、探究着、审视着渺小的我们!

正当他们发现我们就如同枯枝破柴一般不堪一击的时候,我们人类的命运——已是彻底地被拴上了那悲剧枷锁!

就如同面对蝼蚁一般,他们对我们展开了无穷无尽的屠戮,而苟延残喘地活着,却已成为了我们弱小的祖先那无法瞑目的墓志铭。

但好在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可怜的我们,那千年之前的第三次浩劫,我们人类——得到了抗争神明的机会...”

台上的说书老人张开双臂,仰首并张大嘴巴望着会客厅的天花板,胡子上的湿润已分不清是刚刚到处纷飞的唾沫还是由于激动而流下的眼泪。

看着如此深情的老者,小玲微微低头向樊城钟问道:“樊将军,你说那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大部分是真的,不过历经如此长久的历史,那被称为零祖的生命似乎早已脱离了所谓规则的束缚,甚至会因为等级的提高而获得化形为我们这副躯体的能力。”

“我的天,那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身边——就有几个化形的零祖…”未等小玲说完,玳繁星打断了她并说道。

她此番举动颇为细节,自己既然成为了这浮世间所庇护的资格者,自然不担心会说错什么话,不过小玲可就不一样了。

就在老者义愤填膺地诉说着历史之时,小哨与那身披黑袍的白大人一同走入了会客厅。

而正是其如此与众不同的装扮与身姿,霎时间吸引了会客厅大多数人的注意,樊城钟与玳繁星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见白大人进来后正欲起身的安瑞香被他微抬的手掌示停了动作。

“樊将军,这个人?”

“能有如此做派的人,恐怕不简单啊!”

只见那男子直接向着一侧角落的位置坐去,也并没有任何其他大动作。

而小哨则屁颠屁颠地跑到安瑞香的身边小声的埋怨着刚刚险些丢掉小命的囧事。

樊城钟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白大人,却并未得到像刚刚那几个怪人那般激烈地回应,反而见他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桌上的酒壶并斟满手中的铜杯。

在看了一眼杯中酿露之后,这白大人微微一笑便将其一饮而尽。

“这是……”见到樊城钟如此惊叹的反应,玳繁星立即不解地问道:

“樊将军,你发现了什么?”

樊城钟将头转了过来并拍了拍桌上的酒壶说道:“回小姐,这浮世间的酒并非凡品,其烈性足以匹敌中极皇族那号称天下第一烈酒的煞风提首。我刚刚只是喝了三小杯,此时便已有些迷糊。

但那个男人竟足足斟了一个满杯,并如此轻松地一饮而尽,甚至没有看到此人产生任何不适地反应,可见其实力啊!”

玳繁星的眼睛似是闪过一道灵光,她知道如今这乱世之中一直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规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的酒性越好,其体质,力量以及战斗实力就越高。

这樊城钟的实力她自然是清楚的,不过能让一个如此老将在酒性这方面说出如此震惊之语她倒是第一次见。

如此高冷的一大家族少公主居然主动的看向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虽无法看到其全貌,但此人如此干净利落地举措与他单凭坐在那里就可散发出的一股浩然正气的气质让这位玳氏公主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啊,星星,那个神秘人虽看不清脸,但单凭他这气质,就好令人着迷哦!”坐在一旁的小玲此时早已一脸花痴地看向了黑袍男子。

“小玲,有些人或许只能是看看就好,这黑沙泊如此凶险,我们能不遇敌人就算不错了。”玳繁星说罢便微微掀起借着缝隙抿了抿杯中清茶,可眼睛总是不自主地瞟向那令自己不禁感到好奇的背影。

“哎呦,星星你说的那种人是我,可是你的身份可不一样哦?你看看你们两个,黑袍白绸,一个看不清眼睛头发,一个则用面纱遮住了下半张容颜,这般相附的气质简直是配一脸好伐!”

“小玲,再胡说我就生气了!”一直端庄静雅的玳繁星竟做出了如同小女孩的举动向着小玲掐了过去。

看到正在角落嬉闹的两人,此时会客厅里的其他客人顿时目瞪口呆:这还是刚刚那个女神吗?

而白大人那边的轻咳声却让整个会客厅再度陷入了安静,就连玳繁星也立即恢复刚刚静雅的姿态并看向了他。

“浮世间规定不可有任何杀伤性举措,几位客人可是要破坏客栈的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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