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龙剑?没听过,我只听过鱼肠剑,龙泉剑。”阳钰摇了摇头。
“那你就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那可好不得,我最爱听故事了。”
“相传春秋名将伍子胥的父兄皆被奸臣所害,他被重金悬赏,只得亡命天涯,又在那逃亡途中得遇一老渔父相救。伍子胥心中有疑,意欲以家传宝剑七星龙渊相赠,却怎知那渔父辞而不受。渔父知其疑虑,临走之前答应伍子胥决不泄露他的行踪,最后覆船自沉于江中,以死守义。”
“这老渔父倒也是一个舍生取义之人,可惜放到现在只不过是人们嘴里的傻子蠢蛋。不知这渔龙剑又和这故事有什么关系?”阳钰抱怨了几句。
“呵呵呵,这民间传言啊,那伍子胥富贵之后,感念当年渔父的恩义,便重金请铸剑大师造了这把渔龙剑,用以悼念。后来世事无常,这把宝剑也就遗落民间,鲜为人知。”
“道长爷爷的意思是昨天那怪人的剑是这渔龙剑?这,您老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少小就孤苦无依,四处流浪,幸遇我的师傅东云子收留于长云教中,得以传承先师衣钵。先师仙逝前嘱咐我一事,我为此事奔波了大半辈子,至今还无所得。”
“什么事?”阳钰倒是有些好奇不已,挺起身子连忙问。
闲云子摆了摆手,接着说,“我这长云教是明初一位道人立于西北的栖云山,这道人本家姓吴,道号云无真人,也就是我的祖师。先师曾说云无祖师乃是武道奇才,他出身贫寒,年轻时便偷学万家武学之长,虽然没少被人追杀,但终究还是走出了自己的武道,少有人敌。后来为情所伤,便入了道门,立了教派,手持渔龙剑四处除恶扬善。祖师最珍视此剑,从来都是剑不离身。”
“这么说来,这剑是遗落在这怪人手里的?那这怪人又是何来历?”
“不急不急,且听我说完,你再问无妨。”
“好好好,您老接着说,是小子我太过着急了。”
“这云无祖师是个武痴,性子冲动,虽然修道之后不与人争强,但在不平之事上颇为激进,眼里容不得沙子,除恶务尽,不死不休。据师傅说有一年西南有一练蛊邪师四处害人性命,祖师收到消息当夜就南下除恶,去了月余,久久没有音讯传来,也没再听闻邪蛊妖术害人之事。后来教中派门人前去寻找,寻了半个月终于找到云无祖师,却不想他重伤未醒,只得将早已昏迷的他带回道观。”
说到这里,道长便停了下来,拿起案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下去。
“回了观里,门人请了名医救治,这名医诊断出祖师身中奇毒,毒已攻心,气血逆转,脉象混乱不堪,怕是命不足月。门人也只好准备后事,以待祖师飞升之日。谁知月已过,祖师突然醒转,招来弟子,交代了二三事,便又昏迷过去。后来观里建了一座塔,将祖师肉身锁入塔内,不许人踏入此塔周围,对外则宣称祖师已登仙界。”
阳钰这时候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老道士的下文。
“当日祖师提起了南下除妖之事,本来除那蛊妖人是易如反掌,谁知其练有一至邪至恶之蛊——血噬蛊。祖师将其逼入死境,却也中了他这临死一击。这血噬蛊练法歹毒,每日都需要鲜血和生魂不断喂养,喂养十年才可成蛊,而且还需练蛊之人献出自己的性命方能祭出。中了此蛊之人,将迷失心智,嗜血如命,如同吸血僵尸,却又不畏正阳,为祸四方。
祖师不吃不喝自锁塔内,也不让人打扰。数十年过去,观中弟子都以为他早已归天,便也渐渐忘记此事,只是将此塔列为禁地。没曾想一日塔突然塌了,祖师也跑了出来,打伤了不少弟子,最后带着下山而去。历代弟子皆追踪其下落,终究无果。没曾想,到了我这代还是找到他了。经你方才描述,贫道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啊!您老是说那怪人是您的祖师,而且他还活了有几百年!难道当真有长生不老?”阳钰可有些坐不住了,作为一个新世纪的花朵,对于长生不老这种存在于西游记里的东西,阳钰还是不大相信的。
“哪来的长生不老?最多也是衰老速度比常人缓慢,贫道活到今日虽已有135年,但已经是极限,常人若想要活过八十已是难事。祖师多是受那邪蛊影响,尽管数百年不死,却也成了怪物,已经不是人类了。”
“135?道长爷爷也是驻颜有术,看着比我爷还年轻,可得教教我。”
“世间之事都是说易做难,长寿不过自律自控几字,但是要真正做到实在困难重重。”
“还是算了吧,能活都久就多久。不过这怪人,不,这老祖师又该怎么处理啊?”
“先师曾说这云无祖师失智已久,虽久未行凶,但恐其迟早把控不住,嗜血如狂,为祸一方,得早日除掉他。”
“那该怎么除?他力大无比,而且剑法快得看不清,也就算是我命大,否则……我现在一想想就心里发怵。”阳钰说着说着身子就不自觉抖起来,昨天的滋味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你就别管了,既然祖师已现身,此事我自会处理好的。只是这还需要一些准备,最近这一段时间,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晚上千万不要到处乱跑。那云无祖师本是个生性执拗的人,即使失去心智,可但凡他要杀的人就没有杀不成,就怕他盯上你了,你还是小心为好。”
“您这么说,那我可就更害怕了。”
“别怕别怕,你若真要遇到云无祖师而且还逃不掉,你便念这首诗,大体能逃过一劫,你且牢记。”
“风起云消天地清,月落水流孤鸟啼。无情怎熬南国豆,渔龙欲语不见卿。”
阳钰在嘴里反复念叨几遍,这并不复杂,很快便记住了。
“道长爷爷,那这吃吃怪又是什么来头?难道也是和那云无祖师一样的怪物吗?”
“你所说的宛若皮球的痴傻怪物,那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二者应该没有什么联系,祖师的踪迹是早年间我的师傅查到的,后来我便在这里探查了大半辈子,直至今日才知晓它的消息,对于另一个怪物却是一无所知,这件事实在古怪得紧。”
闲云子眉头紧皱,捋了捋胡子说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来这妙云镇怕是要乱起来了,阳小子你平时还是要小心一二,这件事我会找别人来一并处理,你勿要冲动行事。”
阳钰连忙点头称是,又问到:“道长爷爷,你这卜卦之术这般神异,为啥不算算这祖师和怪物的踪迹?”
“这卦由人算,说来说去也只能算人,而且即便是算人也不是万事都行,你可懂?
阳钰倒是恍然大悟。
“好了,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你且回去吧。记着此事不要和别人多言,免得多生事端。你这武不可废,理应勤加练习,凡事多加小心。还有记得给你爷爷带个话,让他把观里订的农具早点送来,观里还等着用呢。”
阳钰应了声,便匆匆离了道观。临走前李道长给了阳钰一袋子观里种的青菜,让他带回去吃,难免感谢一番。
阳钰出了观,心里想着事,提着袋子就往爷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