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怪怪了”
靳司硬气地嘟囔了一句,垂下眼便和祁雾清明平静的眼神对视上。
他顿时心虚了。
“——也就偶尔。”
祁雾唇边染着笑,“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了。”
他的所有口是心非,在她眼中都无处遁形。
靳司的心安定了下来,他转而又将刚刚的话题找了回来。
“.奚衍和我断联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多久能有消息,不然的话还可以问问他。”
他皱着眉,压紧的眉峰深陷,勾勒出一丝迫切又不耐的弧度:“啧,不然我现在就——”
祁雾陡然抬起手遮住了他的唇。
原本还一张一合嘀咕着的唇齿霎时就闭上了,靳司错愕的视线落在了祁雾身上。
他眨了下眼睛,无声的询问着她‘怎么了?’
“不要去想,也不要去,就在这里。”
祁雾眸光微晃,恍若月色下倒映着湖面的粼粼波光,轻声温和的话语如同呓语般飘在空气中:“陪着我。”
靳司乌黑的睫羽一颤。
震惊、错愕、不解的情绪纷纷在他眼中闪过,最终归为凝重和紧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
祁雾鲜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的时候,再加上她才知晓了亲生父母的存在,让靳司很难不多想
祁雾歪着头。
“你在紧张吗?”
“紧张。”
靳司点头,他沉思探究的视线落在了祁雾身上:“你有点、不太对劲。”
“噗。”
祁雾却笑了起来,“或许和你那天晚上说了两次领证时的情绪差不多吧。”
“.”
“.?”
“???”
直到祁雾回房间去了,靳司还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那天什么情绪?
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宣誓主权、印上独属于他的烙印,让所有话语都成为虚无。
意识到这一点,靳司嘴角的弧度就差要咧上天了。
在那之后,也不知道杜老太爷是不是睹人思人,经常会约祁雾见面。
而他们见面的话题,皆离不开祁雾的父母。
杜老太爷年事已高,人老了便喜欢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尤其祁雾还是他最喜欢的两个学生的孩子,更是爱屋及乌。
有好几次,苏宝贝都有些怀疑祁雾是不是杜老太爷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不知是不是因为你母亲来自西都的缘故,他们很喜欢探寻西都古老神秘的文明。”
“那也是您所研究的领域。”
听祁雾这么一说,杜老太爷和善地颔首:“是啊,我就是研究这些的,他们也的确受了我不少熏陶.”
“不过我研究那些文明,是因为敬畏。而你父母研究它们,是为了让它们重现人世。”
祁雾不解地问道:“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杜老太爷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
话锋一转,他叹了一口气。
“最起码,我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勇气奔赴未知的旅程。”
祁雾许久没有说话。
杜老太爷也不急着再挑起话题,不疾不徐地在两人中间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居然还会下围棋,还真难得。更难得的是,你这棋艺精湛啊。”
祁雾笑着也落下一字,淡然地摇头:“只不过是下得多了,便熟练了。”
神殿里是有围棋的。
那是因为每一任国君来访神殿时,神殿祭司都需要和国君下一局棋局,名为天下棋。
棋局上可观天下,神殿祭司不需要解释什么,所谓的天意便会在棋局上呈现。
能不能悟透其中的奥秘,就看国君的本事了。
“谦虚啊。”
杜老太爷盯着面前已经没有退路的棋局,无奈的将那枚棋子放了回去,“是我输了。”
“祁丫头可曾关注过此前曾轰动社会的一则新闻,失落的古国重现人世。”
“嗯?”
祁雾眸光微凝,“略知一二。”
“我猜啊,你父母要找的,或许就是那个文明。”
杜老太爷眼里闪烁着精光,“缘分这东西,谁又能完全说得清呢?”
异色谣的珠宝展在之后没多久就官宣了时间和场地。
木玛打电话来和祁雾约时间,让她找个时间挑选当日压台时要穿戴的首饰。
“之前不是说,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一套了吗?”
“我也想啊.”
木玛的语气里有些幽怨,“这不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嘛。我打不过其他人啊,只能让你来挑了。”
代言人只有祁雾一人,但异色谣的设计师可是有二十多位。
虽然这次珠宝展是主题新作的展览,但木玛也架不住剩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祁雾轻笑:“我相信你,就用你的那套吧。”
“真的?”
木玛雀跃的嗓音抑制不住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那可说好了啊!有你这话我也不是不能再去和那些人唇枪舌战一番。”
祁雾应了声好。
没过多久,木玛就在微信里给她发来了捷报。
【木玛】:对了,你未婚夫会来吗?我们自作主张给他发了邀请函。
【木玛】:啧啧,你当天肯定会惊艳全场,他要是不在岂不是亏大了?
【木玛】:说真的,我也把持不住,美女贴贴!
要是常寻看到这些消息,肯定会很质疑打出这些字的人到底是不是木玛。
因为这完全和外人口中的傲慢冷漠、眼高于顶的印象完全不符啊!
祁雾看着木玛一连发了三条消息过后,眨眨眼,正想回她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靳司懒洋洋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见祁雾曲着腿靠坐在沙发上望着她不由得笑道:“等我?”
祁雾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异色谣给你发了邀请函?”
“是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靳司唇角翘起,“这是不是代表,我是沾了你的光?”
“.你本来就有资格。”
靳司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张开一条手臂将她的肩膀揽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家里面也知道了,他们说等珠宝展结束后要办个庆功宴。”
“庆功宴?”
靳司撇撇嘴,直截了当道:“就是为了把你拐回去随便找个理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