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湖南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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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这一天,上海、天津乃至全国各地。虽然一大早的当天的报纸已经全部印了出来,然而各大报社却默契的将这些还桑阿哲油墨香的报纸扔在了角落里不管不顾,也并没有随着分发到报童们的手里去。因为这些报童们还有更重要的号外要发,所以,那些之前已经裁定的报纸已经不重要了。
几乎全国各地的所有报童都在印刷厂外面等待着,不断的有刚刚被印刷出来的报纸被工人扛了出来,然后等待的势力上前第一次爽快的付了现钱之后,再各施手段,将手下雇佣的报童聚集在一起,按照以往没人的成绩分发份额。早到的报童连忙在在登记簿上牵上自己的名字跟所拿的份额,然后就抱起报纸,飞快的往自己寻常卖报的地方跑去。这些报童最喜欢这种号外了,爆炸性的大新闻总是能够吸引一些忧国忧民的人士购买。他们并不知道多少大道理,但是却也明白一点,一旦有这样的大新闻刊登,一般一天之内都能卖出以往两三天甚至四五天的份额,多出来的工钱完全够买上几个肉包子,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享受去了。
“号外,号外,西部七省巡检使领中央令起兵平反!”
“湖南面临危局,年轻巡检使意图吞并湖南!”
此起彼伏的报童的声音响遍了整个中国,这个消息虽然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他们还是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从前几天那个年轻人对湖南问题的交涉中,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只怕是早就打上了湖南的主意了。甚至更有甚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惊讶却不感到奇怪!
比如,北京的袁大总统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据他身边的近侍称,似乎听到他兴奋的叫了一声‘太好了’,随后便急忙召集他的幕僚商议,很明显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然而,随着他这位地方第一强藩投身‘平反’的行列之中,国内党人心中不安之心又浓重了几分。有失望者破口大骂,有激进者欲只身前往武昌暗杀之,更多的人却陷入了沉默之中,开始反思他们打着‘反袁’的大旗公然分裂地方省份,如今不但得不到民众的支持、得不到同志的支持,现在连地方势力都开始敌视他们。有些人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关心民国局势的人并不在少数,比如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东交民巷中的那些列强公使们,在第一时间从汉口租界受到消息之后,一众列强公使默契的互相约见碰头,共同商讨这一场已经几乎如同两年前的辛亥革命一样席卷了大半个中国跟远东的混乱,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礼仪了!
为此最积极的当然还是那位在两年前的动乱之中损失最是惨重的英国公使朱尔典。
“先生们,今天请诸位到这里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我很遗憾方才看到了这个消息。因为它告诉我在继两年前的动乱之后,远东可能又要闹起一场大乱,目前这个国家实力最强大的三股势力都已经投身进入了战争之中。作为文明国家的代表,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碰面,让我们的声音一致,让诸位一起站在这场远东动乱的旁观者位置上。以免令这一场动荡遭到无限的放大!”
朱尔典看上去比一年前清瘦了许多,事实上他现在的日子的确谈不上多好。若不是竭力向袁世凯推销成功了他的大借款,仅仅在西藏跟长江中上游段的失误这两点问题,便足以结束了他的英帝国驻民国全权公使的职务。如今,国内若不是因为现在注意力都被重新燃气的巴尔干战火吸引,加上欧洲大陆之上也是战云密布,国内一时找不到比他更合适也对中国时局更了解的人,现在这个位子早就换了人了。
今天之所以召集一众列强公使碰面,实际上朱尔典是有目的的。民国国内的局势他现在看的事情清楚,隐隐就是两年前那场兵祸的翻版。当时大多数的列强国家都认为这一场兵祸只是中国人自己国内的事情,加上也是为了趁机威逼从不敢损害他们在华利益的清政府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所以,当时的各国都没有掺和进来。当然,当时的他们即便想要参合进来也不具备那个能力。日本国内因为明治天皇病重导致元老个派系争权夺势,欧洲更是因为摩洛哥跟巴尔干的事情已经到了箭弩拔张。实在不可能花费小半年的功夫,从欧洲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国来干涉。
但是,两年前是两年前,正是因为两年前的一场远东大变局,由于英帝国在华外交官员的疏忽之下,导致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被新的地方强权统治者所损害,并且因为西藏等问题跟拥有极强民族主义的党人交恶,导致他们在欧洲的大敌德意志帝国趁机而入,如今已经正式取代了他们在长江中上游地区的地位。更令整个英帝国头痛的是,显然这两年德国已经在远东的蛋糕中收获不菲,甚至德皇亲自下令,开建了两艘沙恩霍斯特级装甲巡洋舰的姐妹舰,预计将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初被编入远东舰队之中。
到时候仅仅在远东,德国便拥有四艘三万多吨位的重型巡洋舰,除非帝国从印度舰队或者本土舰队调来同等级的战舰,否则帝国在远东对德国远东舰队的压倒性优势将不复存在!
显然,源源不断流入德国人口袋之中的钞票令德国举国都对远东的重要地位得到了肯定。并且如英帝国的其他盟友法国、俄国、日本等,也都对德国在中国的获益眼红不已。朱尔典十分担心,如今再有哪个势力不顾一切的要插手干涉中国,那么,这一年来他苦心艰难维持的中国局势将要遭到彻底打击。所以,才有了几天的会议!
“现在的中国国内民族主义盛行,我们大英帝国不希望看到因为我们的插手,导致全中国的民众自发的排斥我们。所以,我希望我们在华的各国公使,能够继续的保持行动的一致性,确保绝不插手中国内部事务,保持中立!”
他的视线落在了德法日美四国公使,俄国现在正在跟奥匈争夺巴尔干地区,暂时分不开身。法国经过一年的混乱之后,国内政局已经日趋稳定。德国去年在中国吃了那么大的几块蛋糕,未尝没有再多吞几块的想法,美国也是一样。至于日本就更不必说了,这个东亚国家一直都对他的老邻居表现出令他感觉到恐怖的‘兴趣’。如今日本国内也因为新皇登基而政局日渐稳定,前段时间民国在野党领袖于此,前总统孙文密会日本军政界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已经令他越发的不安。这一次会议主要就是为了说服或者说是不惜威胁,也要逼迫三国不得插手中国的内部事务。
他给法国公使使了个眼色,两人之间已经有过交流了。毕竟大借款的主力国家为英、法两国,显然他们更加看好袁世凯的中央势力,自然不希望他的实力因为外国的干涉受到过分的削弱。
法国公使点头,站起身来道:“阁下的意见我国附议,我国政府也认为中国人自己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好了。袁总统无论能力还是威信在这个国家都无人可与其媲美,而且相比之南方那些思想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我更认为北方政府更加符合我们的利益!”
“公使阁下,不知道您的这番话若是等在贵国的报纸之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素来以生产极端民族主义者著称的法兰西共和国,放弃了跟同为民族主义者的国民党人合作,而去选择北方那位守旧派势力,还真是讽刺...”
这说话的自然不是旁人,德国公使看似不经意,话里却不乏对这个帝国在欧洲大陆之上的敌对国讽刺的意思。
法国公使只是轻笑,显露出很好的涵养,“阁下,你们两国在欧洲利益并不相同,但是在远东我们却拥有同样的利益不是吗?起码,我们要阻止一些国家的小动作。”
说完眼睛却看向了俄国公使跟新面孔新上任的日本公使日置益!
“我国附议!”
俄国公使面上毫无表情,俄国如今国内主要精力都投向了巴尔干地区,国内已经驳斥了远东当局乘机再出兵分割满洲的提议。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得罪英法两个盟友国家,至少在巴尔干问题上,俄国还要有求于他们。
日置益面上绷得紧紧,他自然是知道国内对于出兵干涉中国的声音从未断过。只是,帝国内也有顾虑,现在的新政府还没得到列强各国的承认,在国际事务上,暂时帝国还是要以忍让为主。不过,忍让并不代表便是一位的退让,1888年毕业于东京大学法科的日置益先后担任过日本驻智利、阿根廷等多国使节,1900年调往中国之后对中国事务研究了十几年,对于中国局势的了解不比朱尔典他们差多少。
当下,日置益看向未表态的德奥美等几国代表,模棱两可的说道:“具体事务还要多番讨论,我国一向遵守国际规则,若是其余国家都没意见,则,我帝国将与诸位一致!”
朱尔典暗骂一声,刚要开口,便听到美国公使芮恩施道:“我国在国际事务中一贯秉承中立跟不干涉他国事务的态度,如今也是一样。民国内部的事务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所以,我附议!”
“我们也没意见!”
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国公使开了口,德奥两国公使竟然对视一眼,脸上均是有些笑容,没有再让朱尔典浪费口舌,便直接点头宣布赞同他所提出的不插手干涉民国内部事务的提议,倒是令本来都做好了准备要威逼利诱一番的朱尔典一拳落空,别提多惊讶了!
更惊讶的还是日本公使日置益,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旦两国发表了不同意见,他便接着劝说的机会,将日本的态度模糊化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德国公使冷笑,英国人虽然在欧洲大陆上做出了变通,放弃了坚持多年的光荣孤立态度。但是如今还在用几十年前的旧眼光来看待中国。根据帝国派出的武官已经领事馆收集到的中国国内各势力的情报,一个不争的事实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这个国家近九成的军事工业跟重工业如今都建立在川鄂等几个沿江跟西部省份内。帝国控股的汉阳兵工厂经过了两次机器升级之后,已经不比巴尔干一些国家的主要兵工厂产能差多少了。加上这个国家的丰富兵力资源,只要他们这些势力不插手,这个国家的未来已经十分清晰了。
或许如今西部生产的武器步枪质量比不上列强、准度甚至不及日本,火炮威力也不如北洋军所购买的万国制造...但是,质量上的差距完全可以用数量跟自产来代替...如今的西部兵员素质的确比不上北洋军的几个老牌劲旅,但是普遍都接受了在帝国军官建议下长达一年左右的体能训练跟军事以及射击训练,总体素质可比被各省各地的总督以及中国将军们自己训练出来的士兵要强太多了。
积少成多...这就是优势!
安徽的局势溃败的如此之快当真是震惊了讨袁军高层,8月9日晚...刚刚挥军扑灭了省内反对独立的抚州张兆成部,李烈钧一边为湖南局势的变化而不安,另一边却要直面来自安徽跟江苏可能的覆巢危险而头痛。随后传出广西王陆荣廷在闻听到李汉起兵之后,果断宣布分兵两路分别往湖南、广东‘协助中央平反’的消息之后,强忍住不安李烈钧终于在跟麾下一干将领经过协商之后,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一边选择声援湖南,一边同意由跟谭延闿十分不对路的赵恒惕率领一旅的湘军回援湖南,却将程潜的一个旅安排北上支援柏文蔚平定安徽局势。至于他本人除了在省内留下一个旅警戒之外,将亲率一师一旅驰援南京,意图在汤芗铭的援军抵达之前,配合城中的黄兴军击溃李纯的第六师。
1913年8月11日,福建都督孙道仁以饷械缺乏为由拒绝了麾下将领许崇智等人提议出兵援赣及北伐的计划。暗中已经察觉到局势严重不利于讨袁势力的他立场开始动摇,一边收买许崇智等麾下将领夺取兵权,一边派遣心腹往浙江见朱瑞,希望由他出面为其在袁世凯面前说几句好话。
当天,于湖南岳阳短暂停留的入赣国防军第二师往长沙方向移动,第七师紧随其后兵锋直指长沙!
第二师以陈旭的一团为主力,由岳阳往南持续推荐。双方在盛传黄金的岳州湘阴县站开激战,湖南省内深知,一旦湘阴县被克,往南直达长沙将无一城可防,因此湘阴县的得失关系着整个战局的失败。
在淮阴县周围临时完成的阵地上,一片炮声连天。程子楷的一旅得到长沙的补给之后,迅速于淮阴县设防,第一师溃逃的时候卷走了二十多门小炮,加上长沙赶来支援的一个重炮营的援助,堪堪使用他们的全部火力阻止住了第一师的南下。在县城外先是先头部队发生了小规模的混战,接着双方的大部队都卷了进来,以淮阴县为中心展开战线,短短两天之内集中了近三万人互相施以猛烈的炮火和不断的步兵冲锋。
季雨霖的第二师在前两日的交锋之中并不占有优势,然而随着两天后堪堪来迟的重炮营赶来支援之后,形势立刻得到了改变。淮阴县的低矮城墙能够勉强阻挡60mm口径的速射炮,但是却对75mm的克虏伯重炮完全没有防护力,加上大量的山炮和迫击炮,火力超过了对面的湘军。但是无论是曾继梧还是程子楷等都是湘军中的出名将领,而且随后长沙赶来支援的军队拥有大量的自前朝时期开始训练的新军老兵,因此虽然平均兵员素质较之南下的国防军要差一些,但借助地利等,在步兵的交手战上,湘军和国防军的屡次冲锋,互有胜负。季雨霖从随后赶到的第七师中调出两个团想通过渡船绕道其后从其背后发动突然袭击,但是对面湘军竟然也打着这个主意,双方的迂回部队意外在洞庭湖上遭遇,一番短暂的交锋之后随着江防舰队的赶到,湘军只来得及撤回小部分的兵力,一场水面大战因为国防军方面随行有一艘驱逐舰跟三艘炮舰护航而致使湘军方面十几艘运兵船被击沉落了下帷幕,事后统计仅此一役,便有近两千余湘军士兵身亡或被俘。
三个旅对三个旅,湘军战斗力颇强。而国防军胜在装备精良,也占到了兵员素质较高的优势,双方都竭力维持着攻势,想在首战战而胜之,却始终都是无法形成突破,惨烈的战斗打了三天,直到14日的下午,伴随着一枚炮弹落在了正在巡视前线士兵的曾继梧身旁,将其炸成血人之后。早就因为损失惨重的湘军这才士气开始锐减,第二日清晨终于主动整合残兵退出了淮阴县,一路往长沙退去。
洞庭湖畔这场恶战,湘军损失惨重、第二师跟第七师也各有损失,虽然借助武器的优势比起湘军不值一提,却也是自西藏战役之后以来从未有过的恶战。
如此同时,亲自率兵支援南京的李烈钧也遭遇到了麻烦。事实上李烈钧一直都存在兵力不足和兵力分散问题。江西有陆军两个师和1个混成旅,共10个团的兵力。李烈钧虽然在军队中有较高威信,但由于袁世凯收买分化,第1师师长欧阳武已倒向袁世凯,第2师师长刘世钧在九江与袁世凯也通气过,政治上已动摇不定。完全服从李烈钧领导地只有林虎的第1师第1旅(两个团),唐正恩的第10团,郑勤的第9团,陈小艺的机枪大队,楚涛的新编旅李烈钧自兼正面军司令,命江西混成旅旅长薛正苗为左翼军司令,第l师第1旅旅长林虎为右翼军司令,并以江西讲武堂堂长夏之膨为总参谋长。一路经陆路往铜陵,另一路则走水路过芜湖。
林虎率军刚走到绩溪,便遭遇到了借道浙江要往江西的第六师一团跟张勋的十营老部下。皖南的大地主兼盐商陈公望探听到赣军要借道皖南过境,秘密派人联系第六师军队伏击,一片亲自发动皖南乡绅势力纠结了近四千兵丁,欲在绩溪伏击林虎。受到攻击的林虎一面命吴开团阻击,一面派萧任正率一团向新安迂回前进,抄袭皖南势力后路。行军途中同第六师赶来的一团士兵发生遭遇战。激战半天,由于双方都对附近地形不是很熟悉,因此最后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脱离了接触。
与此同时,因为李烈钧等人的离开,江西的局势也随之发生改变。临近浙江的信州驻军将领邓艾宣布信州服从中央的意志,拒绝接受江西独立的叛逆之举,宣布不再接受南昌命令。同时向浙江都督朱瑞发电,希望他能派兵前来暂时接管信州。
因为水路的运输困难而留待下一批船往江苏的左翼军司令薛正苗闻听大怒,立刻指挥部队从南昌发兵向信州进军,到13日夜进入信州。新编旅虽然人数并不满员,也缺乏训练。但都是李烈钧早期精心挑选的将士,士气激昂、军备精良,全部采用日制武器,一个个磨拳擦掌,打算攻入信州吃早饭。
在信州城地赣军排长伍台瑞、连长张定真同谋趁浙军部队未到之前,迅速消灭城中的邓艾军队驻在城内地部队,然后开城迎接薛正苗的到来。但因为通讯联络不畅,被薛正苗误认为是信州城中依然是倾向北洋系之赣军,下令进攻。两边激战多时,虽然最后辨清了误会,但各自损失和弹药损耗都不小,将士们的士气也低落了下来。
同时,安徽绩溪第六师一团携十营步兵,集中大部分兵力向林虎部反扑,林虎率部奋勇抵抗,激战9个小时,由于得不到有力增援,加上担心遭到附近势力的伏击,只能带部队朝休宁方面撤退。同样损失不菲的第六师部也因援军未到,后路空虚,不得不令保持现状。经过近三天的冲突,绩溪依然掌握在北洋军手中,林虎所部虽然予敌重大杀伤,但未能按照预计计划行军,反而因为当地势力的不合作,导致被困皖南地区。林虎在进攻绩溪失败后,联系上了左翼军司令薛正苗,决定由第9团和机关枪两连,以及集中本部兵力,共计5000余人,分左右两路,重新向皖南第六师一团以及十营张勋旧部发动强袭,准备全歼此六千人。
在这场相当激烈的战斗中,第9团团长赵安梅身先士卒奋力冲杀,不幸阵亡。赵安梅阵亡后,军心有些动摇,已被投靠了袁世凯的陈廷训收买的第9团营长龚星胜,于撤退途中,带领两个营及炮队、机关枪队,连夜趁林虎等人不备,向对面的北洋军投降。林、薛两部兵力大减失去了进攻能力。原定三路赣军除李烈钧亲率的部队外,已有两路遭遇挫折!
武昌的巡检总署内的作战室里从战事正式开打之后,就进入了最繁忙的时候。参谋们在附近几间新腾出来的房间内支起了行军床,随时根据战局的发展变化制订计划,调整部署。作为军人,越是这种时刻,他们越感到的是兴奋。西部的根基本就不稳,唯有一场接一场的战争,将内部的矛盾跟注意力转移出去,才能更好的解决内部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
李汉的办公室也跟着搬到了作战室不远,这一场战争的重要性没人比他更清楚,因此打湖南一场大仗打响之后,他整个人便几乎每天守候在这里。
此时的他趴在地图上,仔细用红蓝铅笔标注双方在湖南的战线,其他地方传来的电报军情汇总在他身边堆成了一片,蔡庆在忙碌地写着摘要和批注着意见。而蒋方震两眼炯炯有神,也趴在地图上,和他快头碰头了。
李汉突然问了蔡庆一句:“赵恒惕还没联系上吗?湘军的装备虽然不行,但是湘人好斗,你看咱们的甲等师在几乎两倍于敌的重火力压制下,都要付出两千多死伤,才吃掉了他的一个旅、两个团,第七师还有不少的损失...如今长沙虽然已经没有了多少战力,但是凑一凑还能堆出七八千人来,再耽搁咱们几天,半个湖南就要给唐继尧跟陆荣廷吞下去了!“
蔡庆脸上为难,“大人,我已经在找了...可是这里面送来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处理不过来!”
“让参谋处再派几个人过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怕什么情报泄露的麻烦了!打的就是硬实力!”
“是...”
“先别急着打电话,分一半给我,我也来看...人都派出去半个月了,我就不相信在湖南找不到机会联系上他,在江西也遭遇碰壁..但是现在湖南的局势已经明朗化,他赵恒惕还能忍住不表态!”
蔡庆忙分出一半的文件抱到他面前,任由他翻找起来。
“河南的局势恐怕不妙了,开封失陷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那边正在盯着河南地区的蒋方震突然抬起头来道了一句。李汉皱眉,“我知道了...河南的损失情况如何?曹锟的第三师可是主力,还有山东新调来的第五师...”
“第三师已经减员四五千多人了,河南可是块硬骨头,洛阳、开封都是雄城,可不是几天能够打下来的...第五师损失稍微小一点,不过河南的军队就快被打残了,只能依托城防硬顶着,我听说张振武给曹锟抓了,据说连脑袋都给送去先给袁大总统了!”
蒋方震手指在河南地图上画了画。
“有最新的安徽局势吗?津浦路的北军有动向吗?王占元的第二师现在走到哪里了?还有程潜的湘军...听说南京局势已经十分不利了,昨天晚上城中有人阴谋开城献敌...李纯的第六师损失是否又增加了?”
“王占元已经到了安庆北,程潜现在已经在庐江跟胡万泰的安徽第一师交火了,柏文蔚倒是会逃,据说人已经确定还活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第六师损失又增加了一些,不过,比起江西,他们已经占尽了优势了...”
蒋方震叹了口气,李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江西九江发生兵变,陈廷训正式投靠了袁世凯,并占领了湖口要塞...袁世凯的银弹战术大获成功,此君一夜之间头上多出了江西宣慰使跟九江镇守使两大官衔,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赣军将领...恐怕会引起十分不利的连锁反应!
将铅笔放回了旁边,蒋方震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我开始有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讨袁军行列了...”
李汉咧了咧嘴,点了点头却没回答。他终于找到了赵恒惕的情报了...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怎么了?”
蒋方震走过来询问。
“湖南已定,是咱们的绝对跑不了了!”
将情报递给蒋方震,他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蒋方震接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好家伙,你把湖南镇守使的位子给了他,真是大手笔!”
“有什么关系,此役之后若是我之所求能够实现,咱们收获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湖南...再说了,军民分治...给他一个巡检使,兵权我也要收获来,这个镇守使不过是个官职罢了,折腾不起来的!”
蒋方震哑然,瞧见他手不断地转动铅笔,看到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下一个是谁?”
铅笔停止了转动,他的眉微微皱起,口中轻吐出两个字:“河南!”
同时,安徽绩溪第六师一团携十营步兵,集中大部分兵力向林虎部反扑,林虎率部奋勇抵抗,激战9个小时,由于得不到有力增援,加上担心遭到附近势力的伏击,只能带部队朝休宁方面撤退。同样损失不菲的第六师部也因援军未到,后路空虚,不得不令保持现状。经过近三天的冲突,绩溪依然掌握在北洋军手中,林虎所部虽然予敌重大杀伤,但未能按照预计计划行军,反而因为当地势力的不合作,导致被困皖南地区。林虎在进攻绩溪失败后,联系上了左翼军司令薛正苗,决定由第9团和机关枪两连,以及集中本部兵力,共计5000余人,分左右两路,重新向皖南第六师一团以及十营张勋旧部发动强袭,准备全歼此六千人。
在这场相当激烈的战斗中,第9团团长赵安梅身先士卒奋力冲杀,不幸阵亡。赵安梅阵亡后,军心有些动摇,已被投靠了袁世凯的陈廷训收买的第9团营长龚星胜,于撤退途中,带领两个营及炮队、机关枪队,连夜趁林虎等人不备,向对面的北洋军投降。林、薛两部兵力大减失去了进攻能力。原定三路赣军除李烈钧亲率的部队外,已有两路遭遇挫折!
武昌的巡检总署内的作战室里从战事正式开打之后,就进入了最繁忙的时候。参谋们在附近几间新腾出来的房间内支起了行军床,随时根据战局的发展变化制订计划,调整部署。作为军人,越是这种时刻,他们越感到的是兴奋。西部的根基本就不稳,唯有一场接一场的战争,将内部的矛盾跟注意力转移出去,才能更好的解决内部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
李汉的办公室也跟着搬到了作战室不远,这一场战争的重要性没人比他更清楚,因此打湖南一场大仗打响之后,他整个人便几乎每天守候在这里。
此时的他趴在地图上,仔细用红蓝铅笔标注双方在湖南的战线,其他地方传来的电报军情汇总在他身边堆成了一片,蔡庆在忙碌地写着摘要和批注着意见。而蒋方震两眼炯炯有神,也趴在地图上,和他快头碰头了。
李汉突然问了蔡庆一句:“赵恒惕还没联系上吗?湘军的装备虽然不行,但是湘人好斗,你看咱们的甲等师在几乎两倍于敌的重火力压制下,都要付出两千多死伤,才吃掉了他的一个旅、两个团,第七师还有不少的损失...如今长沙虽然已经没有了多少战力,但是凑一凑还能堆出七八千人来,再耽搁咱们几天,半个湖南就要给唐继尧跟陆荣廷吞下去了!“
蔡庆脸上为难,“大人,我已经在找了...可是这里面送来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处理不过来!”
“让参谋处再派几个人过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怕什么情报泄露的麻烦了!打的就是硬实力!”
“是...”
“先别急着打电话,分一半给我,我也来看...人都派出去半个月了,我就不相信在湖南找不到机会联系上他,在江西也遭遇碰壁..但是现在湖南的局势已经明朗化,他赵恒惕还能忍住不表态!”
蔡庆忙分出一半的文件抱到他面前,任由他翻找起来。
“河南的局势恐怕不妙了,开封失陷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那边正在盯着河南地区的蒋方震突然抬起头来道了一句。李汉皱眉,“我知道了...河南的损失情况如何?曹锟的第三师可是主力,还有山东新调来的第五师...”
“第三师已经减员四五千多人了,河南可是块硬骨头,洛阳、开封都是雄城,可不是几天能够打下来的...第五师损失稍微小一点,不过河南的军队就快被打残了,只能依托城防硬顶着,我听说张振武给曹锟抓了,据说连脑袋都给送去先给袁大总统了!”
蒋方震手指在河南地图上画了画。
“有最新的安徽局势吗?津浦路的北军有动向吗?王占元的第二师现在走到哪里了?还有程潜的湘军...听说南京局势已经十分不利了,昨天晚上城中有人阴谋开城献敌...李纯的第六师损失是否又增加了?”
“王占元已经到了安庆北,程潜现在已经在庐江跟胡万泰的安徽第一师交火了,柏文蔚倒是会逃,据说人已经确定还活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第六师损失又增加了一些,不过,比起江西,他们已经占尽了优势了...”
蒋方震叹了口气,李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江西九江发生兵变,陈廷训正式投靠了袁世凯,并占领了湖口要塞...袁世凯的银弹战术大获成功,此君一夜之间头上多出了江西宣慰使跟九江镇守使两大官衔,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赣军将领...恐怕会引起十分不利的连锁反应!
将铅笔放回了旁边,蒋方震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我开始有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讨袁军行列了...”
李汉咧了咧嘴,点了点头却没回答。他终于找到了赵恒惕的情报了...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怎么了?”
蒋方震走过来询问。
“湖南已定,是咱们的绝对跑不了了!”
将情报递给蒋方震,他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蒋方震接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好家伙,你把湖南镇守使的位子给了他,真是大手笔!”
“有什么关系,此役之后若是我之所求能够实现,咱们收获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湖南...再说了,军民分治...给他一个镇守使,兵权我也要收回来,这个镇守使不过是个官职罢了,折腾不起来的!”
蒋方震哑然,瞧见他手不断地转动铅笔,看到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下一个是谁?”
铅笔停止了转动,他的眉微微皱起,口中轻吐出两个字:“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