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卓这个问题,李儒皱了皱眉,缓缓开口说道:“吕布身上还是有主公的印记,所以关东诸侯必然不会和他走的太近,那么主公便可以拉拢此人,让他作为我们的棋子,牵制关东诸侯。”
“此计甚妙,具体怎么做?”
董卓饶有兴趣,问李儒道。
李儒侃侃而谈:“主公可表吕布为并州牧、张杨为上党太守、杨业为雁门太守、张辽为朔方太守、单雄信为五原太守、那立功的高宠为上谷太守……”
“且慢,这上谷郡乃是幽州的州郡啊。”董卓听到这里,挥手疑问道。
李儒说:“正是如此,现在边境错综复杂,我等任命高宠为上谷太守,就是给公孙瓒插了一根钉子进去,以白马公孙和吕布的恩怨,必然会有所摩擦,到时候主公便可拉拢吕布,让他作为我们的虎,去吞并关东群狼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驱虎吞狼!”
听到这里,董卓终于明白了李儒的意思,他哈哈大笑,拍着李儒的肩膀,赞扬道。
“禀报太师,牛辅将军、董平将军从郿坞回来了。”
正在此时,门外一位亲卫进来禀报道。
“哦?我儿董平回来了,哈哈哈哈,快快让他们进来。”
听到亲卫这话,董卓当即说道。
不多时,两员大将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这两人当中,一位是吕布认识的董卓女婿牛辅,而另一位则是个少年将军,只见他——两面旗牌耀日明,锼银铁铠似霜凝。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西凉英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末将拜见太师!”
牛辅和董平来到董卓面前,齐齐跪倒,大声说道。
“起来吧。”
董卓看着两人,眼中带着笑意。
牛辅是他的女婿,一直跟随他南征北战,亲近度自不必说。
而这位董平,乃是他兄长遗留的儿子,自幼在西凉修行武艺,使得好双枪,前些日子出师下山,千里迢迢就来投奔董卓。
董卓见他生得英俊潇洒,心里十分喜爱,于是就过继为子,倚为贴身护卫。
至于以前的贴身护卫来护儿,已经被派往飞熊军中,接替战死的华雄之位了。
“太师,末将二人已经将兵马送到郿坞,共有八千人,现在任务完成,特来交令!”
牛辅面容粗犷,声音宛如闷雷,他那些一支令箭,向董卓禀报。
董卓微微一笑,满意的说道:“我西凉铁骑一到,谅那杨氏也不敢动手了。”
李儒说道:“朝廷之中,暗流涌动,太师在关中之地的根基不如西凉,要多加小心了。”
“哼!老夫当日在雒阳时,就应该把那些个世家大族全部屠杀殆尽!”董卓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
原来,自董卓带着天子刘协和文武百官回到关中长安之后,这日子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关中之地,世家大族林立,董卓的根据地在西凉,他在长安没有多少力量,朝廷的重要官职很快就被世家大族把控,在这些人当中以弘农杨氏最为厉害。
弘农杨氏的家主杨彪,与袁氏一样,也是三公之位,他之下有三子,即长子杨林、次子杨坚、三子杨修。
这三子当中,杨林武艺超群,力大无穷,能徒手与虎豹格斗,使一对囚龙棒,十分厉害,目前在担任御林军统领。
二子杨坚,城府极深,文采斐然,谈吐不凡,借助杨氏的力量,已经进入中枢,担任尚书左丞之职。
至于三子杨修,年纪尚幼,不过常常纵横诗会,看着华丽文章,名噪一时。
除他们之外,弘农杨氏旁支当中,杨素、杨广、杨秀都是一时俊杰,各自皆手握重权,身居高位。
他们联合其他世家大族,把董卓等西凉军阀渐渐排挤出去,试图依靠人数和舆论来压制西凉派系的官员。
对此,董卓怎么会坐以待毙?
他在长安城外建立了一座巨大坞堡,对外说是享乐之所,其实是囤积兵马的基地。
他每个月会派出自己的亲信武将,从西凉调集兵马,秘密进入关中,如今已经囤积了近五万人。
不仅如此,董卓自己每天上朝时,内衬软甲,身佩宝剑,身后跟着三百甲士随行,就是防止世家大族进行刺杀之事。
凡此种种,无不表示,这看似平静的长安,朝廷中枢,也是暗流涌动,稍不注意,便会被漩涡吞噬,万劫不复。
……
很快,吕布的任命下来了。
朝廷的使者快马加鞭赶到并州。宣读来自天子的任命。
吕布跪在晋阳城州牧府邸内,心情十分激动,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由天子任命的州牧之职。
上一世他主政徐州,便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导致人心不齐,从而分崩离析。
宣读完诏书,使者又将其他诸多将领、文臣的任命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十分欢喜。
吕布心里也颇为高兴,不经意间,他目光瞟到王猛、李泌、姚广孝几位文臣那里,只见他们神色却有些凝重。
“几位先生,这任命有何不妥吗?”
吕布见他们神色有异,于是开口询问。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由李泌说道:“主公,这任命的确是天子的诏书,但是主公请看这里……”
李泌站起身,一袭白衣的他显得卓尔不群。
缓步来到大厅左侧,他指着墙上挂着的巨幅地图,说道:“您看,上谷郡乃是幽州领地,而天子诏书当中,却让高宠将军担任上谷郡的太守,这难道不是蹊跷之事吗?”
“照你这么说,的确如此。”
吕布点点头,经过李泌的解释,这个任命确实有些奇怪。
接着,李泌继续说:“这幽州,乃是公孙瓒的领地,前些日子,您曾经在虎牢关击破白马义从,威震天下,此时天子却任命我们的大将在上谷为官,此必然是驱虎吞狼之计也!”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应对呢?”
吕布皱着眉头,问李泌道。
李泌思索了片刻,回答说:“主公,在下以为,应当将这任命告知公孙瓒,让他来决断。”
“不错,反客为主,将这件事扔给公孙瓒;若他同意,我等便可入主上谷,若他不同意,便是他罔顾朝廷召令,欲图割据一方,如果日后开战,我等就是堂堂正正的义师。”
王猛坐在一旁,微微颔首,语气缓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