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丛林里还卷过来一道诡异的风,凉飕飕地,令人后脊骨一阵冷寒。
高玥看着挂在师尊后背上的迟不谢,拧着一双浓粗的一字眉怒道:“迟不谢!你给我下去!师尊的身体也是你能挂的吗?你看看你,把我们阿布崽都挤成肉饼了!”
“汪汪!”
阿布崽委屈极了,甚至龇牙想把迟不谢吓走。
迟不谢这才不情不愿下地,他怕踩到软绵绵的虫子,也只敢畏手畏脚地单腿站立。
他招手叫来大鸵鼠,单腿一跃,爬到大鸵鼠脊背上,死活都不愿再下地。
大鸵鼠:“……”
它怎么有这么怂的主人?
重越伸手将强壮彪悍的高玥给端住,沉声吩咐阿布崽:“阿布!”
狗子意会,立刻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落在地上,身躯放大一倍。
重越将高玥打横抱起来,跃上狗背,坐得稳稳当当。
迟不谢看见小娇娘重越对彪壮大汉高玥公主抱,心里道不上的诡异感,违和感十分强烈。
三人坐在异兽脊背上前行,虽免了下脚去踩那些蛇虫鼠蚁,身躯却时不时挂到树枝。
丛林里,细小的飞虫“嗡嗡”成群,往前行时,他们压根不能张嘴说话,否则会一口吞进不少虫子。
阿布崽和大鸵鼠前后蹒跚前行,在丛林里穿梭约莫一个时辰,忽见一片桃花林,他们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桃花林瘴气笼罩,一片死寂之气。他们站在山坳处往下看,竟见路边隔三差五几具白骨,乌鸦与虫蚁聚集,正在啃噬那些骸骨的残肉。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高玥捂住口鼻,皱眉道:“师尊,这腐臭味儿也太严重了。”
前方是一个岔路口,两条路。
一条皑皑白骨铺地,一条曲径通幽却看不清前路,雾气蒙蒙。
高玥问:“师兄说火彝族被灭,那条白骨重叠的路,应该就是去火彝族的路。”
迟不谢看不出这两条路有什么诡异之处,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们走那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不好吗?那条路,好脏,好臭……”
少年回身去看自己的异兽坐骑,只见大鸵鼠也拿大翅膀捂住口鼻,一双长腿连连往后退,仿佛很抗拒走那条路。
太臭了。那片通天的腐朽之气,甚至连重越的地狱苦海也比不上。这腐朽之气里没有灵魂生气,仅仅只是皮肉腐朽的味道,处处透着诡异。
就在重越打量这附近的不同寻常时,一只血肉模糊的行尸“嗷”地跳出来,眼看就要抓伤高玥,迟不谢手快抽出金斧,一刀把那具行尸劈成两半。
三人两兽很快聚拢到一起,警惕这看那被拦腰斩断的行尸。
那东西诡异得很,被斩断身体后,上半身依旧能动,并且不知疼似得,疯狂地朝三人爬过来。
迟不谢一斧头抡过去,又把行尸的上半身给斩断,那玩意儿生命力顽强,依旧能动。
高玥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抢过斧头,拿金斧的钝面,“哐哐”两下把行尸的头颅砸得粉碎。
血浆迸溅,一股恶臭“噗”地喷出来。
高玥恶心地干呕,连忙把斧头丢还给迟不谢。
少年看着自己那柄被行尸之血弄脏的斧头,满斧头都是绿色黏糊的东西,恶心得他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本以为平息了一只怪物可以松口气,重越却高喝一声:“防备!”
这一声告诫,让高玥心头一紧,寒毛直竖,几乎条件反射从脊骨里拔出大刀。阿布崽也深知主人性格,若不是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他压根不会发出高度警戒。
他很强,大多时候他动动手指就能解决即将到来的危险和麻烦。
阿布崽不懂,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魔尊至尊警惕成这样。
阿布崽看了眼地上的行尸,想到一种可能,一双狗眼因为惊恐,瞪得又大又圆。
难道是……一群这种东西?
“唰唰呼呼”一阵巨响,一群行尸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他们的尸体已经腐烂,张着血盆大口,闻到人血的味道便疯狂冲刺。
高玥不怕妖魔,但这种玩意儿却令她恐惧。她胆小,不仅怕蛇虫,怕鬼,也怕丧尸。
看见成群的丧尸冲过来,身临其境的视觉冲击感让她心惊胆战。她举着大刀往后退,“嗷嗷嗷”大叫:“啊啊啊啊啊,丧尸!”
她的声音吸引来另一群行尸,那些疯狂的东西从她身后袭击而来,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重越从脊骨拔出赤剑,一剑破空,涌来的第一波行尸头颅均被刺得粉碎,绿色的黏稠血液一阵飞溅。
高玥头一次面临这种生死厮杀的团战,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她只能闭着眼,凭借灵根感知这些东西存在,盲砍。
重越杀尸正酣畅淋漓,回头就看见彪壮大汉小徒弟握着大刀,闭着眼一顿盲砍,伴随着碎肉横飞,那身材无比彪悍的小徒弟被恶心得原地直跺脚。同时,喉咙里还发出粗犷却又颇具娘娘腔的娇柔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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