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横纹47。”
“下横纹39。”
“四角决有点少，只有23。”
“不过下半星还行，有81枚。”
“剩下的郡国和赤仄，各有12和19。”
“总共加起来是……嗯，221枚五铢钱。”
从桌上一大堆铜钱中抬起头。
海东掰着指头默默算了下，最终给出一个答案。
“老罗，你再数数，看对不对？”
“不用数了。”
罗成摆摆手。
昨晚他翻来覆去数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可能出错。
而且为了让他甄别。
海东特意将这些钱按照品类分成六个块。
刚才他全程眼睛就没离开过。
出不了岔子。
“真不再数数？”
“这可不是小事，少一枚就是好几万的缺漏。”
“再说，我这行有个规矩，古玩一旦出手，概不负责，就是砸盘了，嗯……就是打眼的意思，也没辙。”
见他这么自信。
海东耸了耸肩膀笑道。
“那也没事。”
“差了钱，我就关门放狗。”
罗成咧着嘴笑。
就在海东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吹了声口哨。
刹那间，上一秒还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鲤鱼，嗖的一下就冲了进来。
虽然没法像城里那样牛排鸡胸肉的养着。
但他隔三差五就去称点猪下水回来。
是以鲤鱼这家伙长得飞快。
半年的功夫，都快赶上他大腿高了。
一身腱子肉油光水滑。
在村里几乎就是狗王的存在。
只是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无比的威慑感。
“我靠？”
“你要不要这么狠！”
海东人都懵了。
狗仗人势常见，这人仗狗势还真是头一次见。
“那没辙啊，我又不懂你们那行当里的门门道道。”
罗成撇了撇嘴。
随手一拍鲤鱼脑袋。
它立刻摇着尾巴走开。
“坑你肯定不会，要不我也不会专程跑这么大老远来。”
“另外，价格的话你也放心，别的不敢保证，但整个春城，绝对没有第二家比我出的高。”
海东倒是真诚。
“行。”
罗成也是点点头。
昨天在古玩城已经暗里打听过了。
这个价格确实没有含糊。
“没问题是吧？”
“没问题。”
“那现金还是转账？”
罗成眉头一挑，“你不会带几百万现金来的吧？”
“那不可能，别说几百万，就是取几十万都麻烦得很。”
海东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就十来万。”
“剩下的只能走转账。”
从昨天决定亲自跑一趟。
到找到地址出发。
中间间隔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去取钱。
那十来万还是平时放在店里用来应急的。
“十来万也成啊。”
村里用到现金的地方还是多。
也省得他回头专门跑县城去取了。
“那行，你等等，我来算算。”
海东一脸无所谓。
做古玩生意久了，什么样的客户他都见过。
有人只要现金。
有人偏偏非转账不可。
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上下横纹、四角决和下半星一共是……”
“不用算了。”
“所有加在一起314万。”
海东还在按着键，罗成已经脱口而出。
“？？？”
“你会珠心算？”
海东目露茫然。
这一大堆钱，品类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这么一会就能算出准确数字？
“你要是够穷，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对数字……尤其是钱特别敏感！”
罗成自嘲道。
“不应该吧，我看你还几万粉丝，接广告的话也能不少收入吧？”
海东一边计算，一边好奇问道。
“别了，还接广告，我那点粉丝，全靠直播打赏活着。”
“……”
海东终于算完。
和罗成说的数字一模一样。
“嗯，没错，314，零头我给你拿现金，剩下的转你银行卡。”
“没问题。”
等了片刻，海东从车上拎回来一只背包。
“老罗，这你真得数数，错了我可不负责。”
“就算关门放狗我也不怕！”
见他嘴上说着不怕，眼角余光却是始终瞥着门外院子的方向。
罗成不禁暗暗一乐。
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就像他说的，现金得数，而且得数清楚。
毕竟十多万呢。
慢慢打开拉锁。
顿时间。
一摞摞码成堆的钞票出现在他视线中。
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那一瞬间，罗成仍是受到了一股无比的视觉冲击。
长这么大。
还真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现金。
反复数了两遍。
等他终于点完。
坐在门口板凳上逗着鲤鱼的海东，也回过头来，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数完了？”
“嗯，刚刚好。”
罗成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
他头一次发现，数钱竟然是一件这么累的事。
以前在网上看到说形容有钱人的生活。
数钱数到手抽筋。
他还嗤之以鼻。
现在总算明白了。
“那行，给我银行卡号，剩下的三百万转给你。”
罗成点点头。
找出银行卡递给他。
不到几分钟的样子。
转账成功的短信便已经传来。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逆着光线看了眼。
余额后面跟着长长一串的数字。
看到这一幕。
罗成仍然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捡菌子……捡了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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