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没想到霍靳西会脱口而出真正的理由,不由得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霍靳西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之所以会知道,当然是因为派去查叶瑾帆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事实上他不仅知道陆棠来道歉是因为叶瑾帆,他还知道,昨天晚上叶瑾帆就是和陆棠一起过的。
慕浅也没有去深究为什么他一猜就会才道,因为这原因实在是显而易见。
像陆棠那样骄纵的千金小姐,从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眼里,能让她软化折腰的,只有爱情。
而且是爱得失去了尊严的爱情。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对于自己掌控之中的女人,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慕浅喝了口水,忍不住说了一句。
霍靳西缓缓看了她一眼。
慕浅突然之间仿佛也意识到什么一般,抬眸冲他一笑,“没说你。”
顿了顿,她才又道:“叶瑾帆曾经叫我不要去查陆家,他说陆家很危险,我没答应他。他说,他会用自己的方法保护我,你猜,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方法?”
“也许吧。”霍靳西回答了一句,随即很快岔开了话题,“看看你吃什么。”
慕浅看看他,又看看霍祁然,一时抛开了叶瑾帆的事,专心地吃起了饭。
这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正式外出一起吃饭,看得出来霍祁然很兴奋,平常根本吃不下多少的那只小胃,今天竟然装下了比往常多一半的食物。
慕浅着实怕他撑着,连忙制止了他的继续进食。
“你很高兴啊?”慕浅看着他问。
霍祁然点了点头。
慕浅忽然就笑了,“还想再来?”
霍祁然立刻又点了点头。
慕浅微微挑了挑眉,“好啊。”
霍祁然眼睛瞬间就明亮了起来,忽闪忽闪地看着慕浅。
“等你什么时候开口叫我一声。”慕浅说,“我和你爸再带你出来。”
话音落,霍靳西抬眸看向霍祁然,却见霍祁然眼眸有些迅速地黯淡了些许,却并不是失望透顶的模样,相反,他微微抿了抿唇,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慕浅见他这副模样,抬眸跟霍靳西对视了一眼,放下餐巾起身去了卫生间。
霍靳西安静地看了霍祁然片刻,忽然清晰地意识到慕浅给霍祁然带来的巨大改变。
从前,若是有人提及让他开口说话的话题,他总是很惊惧,很闪缩,仿佛那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
至于心理医生,他更是抗拒到极致,见完之后情形更差。
可是今天慕浅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提出来,他反而没多少抵抗情绪,反而像是认真地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霍靳西不由得微微倾身向前,看着霍祁然,低声道:“是不是不知道该叫什么?”
霍祁然听了,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儿,脸上才隐隐闪过求助一般的神情。
霍靳西忽然就伸出手来,轻轻指在了他的心口。
“你心里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
慕浅从洗手间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同样准备去洗手间的叶瑾帆。
四目相视,慕浅本不想跟他说话,可是顿了片刻,却又没忍住。
她停住脚步,看向叶瑾帆,“叶哥哥果然好手段啊,陆棠那天才被气走,今天又服服帖帖地跟在叶哥哥身边了。”
叶瑾帆听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人嘛,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非得是这样的事吗?”慕浅说,“叶子至死都误会着你跟陆棠的关系,她才走了多久啊,你这就又跟陆棠走到了一起,可真算对得起她。”
“浅浅,随你怎么说。”叶瑾帆说,“但我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慕浅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顿了顿才又道:“你想替叶子报仇?陆家的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叶瑾帆垂着眼,闻言又笑了笑,缓缓道:“反正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都已经失去了……我怕什么呢?要时间,我有的是时间。要精力,我有的是精力。哪怕是要我这条命……我也无所谓。能报了仇再去见她固然好,可是若然报不了,我还是想见她啊。”
慕浅听了,只淡淡说了一句:“真是情深意重啊。”
“浅浅。”叶瑾帆又喊了她一声,“总之,惜惜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跟霍先生也是经历了许多才走到今天,你们感情那么好,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不要再去做冒险的事。”
慕浅听完,没有回答,只是冲他微微一笑,随后就径直走开了。
……
回去的路上,慕浅明显察觉到了霍祁然的心不在焉。
若是平常,他所有的注意力肯定都会放在她身上,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安静。
慕浅偷偷看他时,发现了他偷偷用力的小手。
很明显,他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正在努力为自己打气。
慕浅跟霍靳西对视了一眼,由他去了。
夜里,慕浅被霍靳西揽在怀中时,才又提起了今天的事。
“你猜他什么时候肯开口说话?”慕浅问。
霍靳西听了,只是道:“早晚的事。”
慕浅趴在他胸口的位置,忽然就叹息了一声。
“他太乖了,也太可怜了。”慕浅说,“霍靳西,你一定要将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你儿子,值得的。”
霍靳西听了,垂眸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最好的……不是只有一份。”
慕浅抬眸瞥了他一眼,“最好的,怎么不是只有一份?你懂不懂‘最’是什么意思?”
霍靳西忽然就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慕浅一惊,想要避开,却上下左右前后都没得逃。
“好,就当最好的只有一份。”霍靳西说,“那我都给你。”
慕浅还没回答,他俯低身子就吻了下来。
及至情迷时刻,霍靳西才又呢喃着开口:“怎么分,分给谁,什么时候分,都由你说了算。”
慕浅与他额头相抵,鼻息交融,听见这句话,控制不住地微微叹息了一声。
而后,便又一次被霍靳西掠夺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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