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生没给他表态的机会，继续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次回到过去的岁月，我也没忘记替大伯做事，探了探那一位的底。老朋友，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要不是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根本不会这么拼命。大伯帮我不少，但我也为你做了不少事，这次更是冒着生命危险，为大伯打探到了一手消息。”
玄都大法师深吸了一口气：“说重点。”
“妖族三皇联手，以河图洛书为阵眼，布周天星辰大阵，外加三百六十五尊上古妖神合力——不是那一位的对手。”
紫霄宫一战，其实没有探出鸿钧的实底。
但是探出了鸿钧的一个下限。
玄都大法师有些可惜：“如果娘娘也出手，可能就会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猜我妈肯定不会出手。我还有一个怀疑——羲皇可能也未尽全力。”
玄都大法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肯定都尽了全力，所以他们死了。
但羲皇的三魂七魄得以转生。
要不然是娲皇的面子够大。
亦或者就是羲皇留了一手，没有和道祖拼老命。道祖投桃报李，给了羲皇一线生机。
季长生倾向于两者都有。
“所以当时妖族四皇亦或者十二祖巫联手，那一位都不见得能挡住。”季长生沉声道：“只是出于种种原因，各方制衡下，妖族四皇和十二祖巫都没有能完成合体和联手。”
娲皇和帝俊太一始终面和心不和。
十二祖巫在决战前夜，被通天教主抢了两个人头。
“那一位肯定是最强的，但祂似乎很怕妖族四皇联手、十二祖巫合体、六圣一起联手。”
玄都大法师心头一动。
这个情况他包括三清也有察觉。
但每多一个人察觉，就说明了一分这个分析的可信度。
玄都大法师沉声道：“你提供的这些关于道祖的消息，老师之前基本都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说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对于玄都大法师的暗示，季长生也实话实说：“老朋友，你要学会知足常乐。我给你们提供情报，不是看你们需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玄都大法师再次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二师叔现在对你意见很大，他根本不愿意接受你做南极长生大帝，甚至想对你下杀手。”
季长生听到这里，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挺胸、抬头，背脊笔直。
“我，季长生，三清集团继承人，巫族战略合作投资伙伴，娲皇宫钦定少宫主，道祖属意未来圣人候选人。正宫，妖族六大原始股东之一。道侣，盘古夫人圣母元君的亲传弟子。季夫人，我猜现在恐怕是魔祖传人或者是盘古传人。”
玄都大法师面色微变。
他愈发佩服自己看人的眼光，这狗东西的脑子反应是真的快，对得起他的看重。
“我现如今，欠三清一尊天帝因果，欠母亲一个娲皇宫顶立门户的少宫主，欠后土姐姐一个让巫族再次伟大的承诺，欠洪荒仙界风雨雷电的权柄，欠圣母元君一个女婿，还欠道祖一尊预备圣人的投资。”
季长生微笑：“我的债务，已经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相信我，把债务控制在合理范围，让我慢慢清偿，对所有人都好。小玄子，你给元始带个话。”
接引准提那种只向道祖一方借了钱的才是孙子。
季长生借遍了各方大佬。
所以他不跪着当孙子，他可以站着当大爷！
“元始愿不愿意接受我做南极长生大帝，这是他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攻守易形了。重要的是，我愿意给他一个做我父亲的机会，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第254章可以至死是少年，不能至死是废物
众所周知，季长生是一个孝子。
但是父亲这次说话太伤人了。
先有父不贤，才有子不孝。
虽然季长生为人纯孝，但绝不愚孝。
看着已经开始懵逼的小玄子，季长生镇定自若：“父亲老了，开始糊涂了。小玄子，回去多劝劝我父亲，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
小玄子一个激灵。
额头浮现出冷汗。
他真的有点懵。
“季长生，你……你……”
他浮现出了之前所有和季长生为敌的那些人的共同的感受：
“你怎么敢的？”
季长生很淡定：“眼内有尘三界窄，心底无私天地宽。我为人坦坦荡荡，有什么可怕的？父亲在封神大劫的时候就一意孤行，无视我的劝说，以至于铸成大错。今时今日，依旧不加反省。”
说到这里，季长生摇了摇头，感慨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父亲也难以免俗。”
玄都大法师：“你信不信我扭头就把这话放给三师叔听？”
季长生笑了：“小玄子，你还是不了解我三叔。我三叔听到我批评我父亲，只会老怀大慰，感觉自己多了一个知己。”
玄都大法师很难评。
结合通天教主的过往行事风格，恐怕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真不怕二师叔把你杀了？”
季长生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那种没见识的白痴呢？”
都混到这个地步了，傻子才怕东怕西的继续当孙子，认为这个不能得罪那个不能得罪。
你不敢得罪人，你就永远当孙子。
季长生今天敢在玄都大法师面前不给元始天王面子，元始天王的直接反应就会是季长生有底牌，因果太大了。
但凡季长生今天一直跪着和元始天王说话，你猜元始天王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先把自己当回事，别人才会把你当回事。
遇到通天教主那种莽夫，身段要软一点。
遇到元始天王这种死了儿子还能继续忍的主，该硬就得硬。
还继续选择服软，情商高点说是考虑的周全，说实话就是跪习惯了，一辈子当孙子的命，看别人直起腰来还觉得别人太冲动。
季老魔当然可以跪，前提是有好处的时候。
遇到威胁了，我管你是元始天王还是准提圣人。敢动我就是敌人，对敌人还客客气气的，纯属智障行为。
“三清当然可以动我，前提是接受三教弟子群龙无首的局面继续混乱下去，接受天庭内部昊天一家独大的事实。”
季长生冲玄都大法师笑了笑：“小玄子，你人设打造的太成功了。清静无为的三教大师兄，力挽狂澜的太清继承者。大伯崇尚的就是无为而治，也就注定了你永远不可能登上前台去和昊天打擂台，你的战场不在这方面，你的追求也不是这种名利。”
玄都大法师没有反驳。
但凡他想，封神大劫的时候一个天帝位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很显然，他不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在太清门下，是钱多事少的三教大师兄，头上还有一个基本谁都不敢得罪的老师，身份在洪荒仙界无比超然。
但他要是入主天庭，成了一方天帝，就入了名利场，必须要面对那些争权夺利。他是三教大师兄的时候，昊天得供着他。他若做了天帝，昊天会全力打死他。
三教大师兄的背景，基本谁都不敢得罪。
六御天帝……昊天呵呵一笑，你有我背景硬吗？
就算昊天不是他的对手，昊天背后的那一位呢？
打狗要看主人，人家手段不如你，实力不如你，可后台就是比你厉害。你怎么争？你争的过吗？
所以玄都大法师最好的选择，就是一直做他的三教大师兄。很显然，这也是他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你不站出来，截教一群莽夫，阐教门徒半数叛教。”季长生笑，笑声中充满金石之音：“元始杀了我，谋天庭这一局三清就全输了。我把性命赌上去，我赌元始不敢杀我，我赌就算他有想法，大伯也会拦住他。”
玄都大法师沉默。
季长生抬手，玄黄功德塔内，瞬间风雨骤降，电闪雷鸣。
玄都大法师面色再变。
“风雨雷电四大祖巫传承果然落到了你手中。”
“是，而且我已经入门了，还发过誓会帮巫族再次伟大。”
季长生微笑：“小玄子，三清硬着头皮，或许可以接受在我身上投资失败的亏损。你让元始猜猜，巫族亏的起吗？后土姐姐会接受吗？”
玄都大法师懒得猜。
巫族肯定亏不起。
三清财大气粗，或许还有机会再培养一个三教继承人。
巫族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很显然这一次后土娘娘一次性的在新人皇和新天帝上都砸了重注，这大概率就是巫族最后的财产。
但凡这次投资失败，巫族铁定退版本，后土娘娘恐怕再无力掀起波澜。
所以现在的后土，是最不容许失败的。
“我母亲女娲娘娘金口玉言，让我飞升洪荒仙界后，带着李欢颜去一趟娲皇宫拜见，此事你也是知道的。”
玄都大法师默然。
他太知道了。
圣母元君那边，女娲娘娘还特意让他去求过亲呢。
他是三教的大师兄。
女娲娘娘托他去拜访圣母元君，这面子就已经给足了。
不仅仅是给圣母元君的面子，更是对季长生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