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知非走了

“颜儿姑娘,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该走了。”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杂色丝绶带的狮子纹玉佩。

“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到大唐任何一个官府求助,他们都会无条件帮助你。”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拿出这样一件贵重的礼物。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狮子纹路栩栩如生,仿佛能吼出震天的声音。

我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触那冰凉的玉面,仿佛能感受到他留下的温度。

“你……想好了?”我居然有点舍不得。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坚定:“是的,想好了。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有我的使命和责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颜儿姑娘,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舍,也有为他感到高兴的欣慰。我知道,他有着更广阔的天地需要去闯荡,而我,只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小小驿站。

他转身,步履坚定地迈向了远方。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手中紧握着那块狮子纹玉佩,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淡淡的惆怅。

“又要过上清净的日子咯。小路,关门歇业,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太好了,张姑娘,我这就关门。”小路可开心了,距离上一次出去吃饭还是一年前了。

阳光洒落在古色古香的医馆门楣上,斑驳的光影在青石板路上跳跃。我,张颜儿,轻轻推开医馆的大门,微风携带着丝丝花香,吹散了室内的沉闷。

“小路,动作快点,别让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我笑着催促着他。

他一边应承着,一边麻利地收拾着柜台上的杂物,医馆内的一切仿佛都因为即将到来的自由时光而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酒楼门前,彩旗飘飘,人声鼎沸。我拉着小路的手,快步走上楼梯,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江水悠悠,船帆点点,一幅美丽的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把你这的招牌菜都给我来一遍,对了,再来两壶好酒。”

“张姑娘,您真是大手笔!”小二眼睛一亮,麻利地记下菜名,脚步轻快地跑向厨房。

“张姑娘,我不喝酒。”小路居然脸红了。

“哈哈~你脸红什么,不是让你喝的,你喝水,酒都是我的。”我被他那害羞的样子给逗笑了。

不久,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陆续上桌。蒸鱼鲜嫩可口,红烧肉肥而不腻,清炒时蔬翠绿欲滴。我斟满两杯酒,一杯酒在我面前,敬一杯酒放在那个空空的位置,转头对着小路笑道:“来,为我们未来的日子,干杯!”

小路端起水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干杯,张姑娘!”

我们碰杯而饮,清脆的碰杯声在热闹的酒楼中回荡。窗外,夕阳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我们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记得上次来喝酒还是一年之前。那个时候我救了一个快要死掉的姑娘,那姑娘长得真好看。她被我救活了之后,想要一辈子跟我报答我,我其实不需要她报答我,我只是需要她能陪伴着我。结果最后,被她爹硬生生的给绑了回去,说什么一个姑娘家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还说什么一天天的什么人都有,清白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去他的抛头露面,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可以自力更生不用依靠男人活着。”我好像喝得有点多,开始大放厥词。

小路尴尬的看着周围,一边道歉一边拉住我,“张姑娘你喝多了。”

我醉眼朦胧地挥开小路的手,继续豪气地挥舞着筷子,大声说道:“小路,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很多女子,她们或许没有男子那般强健的体魄,但她们有着同样坚定的意志和聪明的头脑。她们可以治病救人,可以经商致富,可以教书育人,甚至可以保家卫国。她们不需要依赖男人,她们可以靠自己活得精彩!”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所有人都被我这番话给震撼到了。我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在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内心却充满了自豪和坚定。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你们继续,继续……”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窗外望去。江水依旧悠悠流淌,船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我突然感觉心情畅快无比,仿佛所有的烦恼和束缚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转身走向柜台,豪迈地拍了拍桌子上的银子:“小二,再来两壶好酒!”然后,我转身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对着空气高举:“为了那些勇敢追求自由的女子,干杯!”

小路在一旁看着我,眼中满是无奈和宠溺。他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给我倒上水。这一刻,我们仿佛都忘记了周围的喧嚣和纷扰,只沉浸在这份自由和畅快之中。

我喝的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了,小路一路扶着我回到医馆。

月色如水,柔和地洒在医馆的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小路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生怕我摔倒。我嘟囔着让他放开我,自己可以走,但他坚持着,生怕我有任何闪失。

回到医馆,他轻手轻脚地扶我躺下,盖好被子。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转身看到我醒着,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张姑娘,你醉了,好好休息。”

我抓住他的手,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小路,你觉得我醉了吗?”

“张姑娘,你没醉,但是你该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病人需要你呢!”小路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却感觉越来越困倦,眼皮沉重得仿佛抬不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挥手让他去休息,自己则躺在床上,渐渐陷入了梦境。

朦胧中,我感觉有人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那气息,那温度,熟悉得让我心跳加速。我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是谁?是谁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默默地守护着我?

我试图抓住那人的手,却扑了个空。我急切地呼唤着,想要留住那份温暖。但那人仿佛只是一道幻影,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却也感到一种奇妙的安宁。

第二天,我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是崭新的一天。”

“小路,昨天的剩菜打包回来了没?”昨天点那么多菜,基本没怎么动筷,光顾着喝酒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温暖的被窝中探出头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的触感。我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我走到桌子旁,看到小路正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昨天剩下的菜肴。他微笑着递给我:“张姑娘,这是昨天剩下的菜,我已经帮你打包好了。”

我接过布包,感受到里面食物的重量和温度。我瞪了他一眼:“小路,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这些菜都凉了,怎么吃啊?”

小路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以为你会想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没忍心叫醒你。不过我已经让厨房热了一下,现在应该还热乎乎的。”

“小路,懂事了啊!”我笑呵呵的看着他。

“哦,对了小路,我今天还要去高府进行最后一次复诊。”

“张姑娘,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小路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眉头微皱。

我点点头,目光坚定:“是的,小路。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复诊,不仅是对高夫人的病情做最后的确认,也是对我自己的医术的一次考验。”

小路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默默地帮我整理好药箱,然后我们一起走出了医馆。

高府的大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我告诉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保持冷静和自信。

我们走进高府,穿过庭院,来到了高夫人的房间。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屋内,形成斑驳的光影。高夫人身着华丽的衣裳,容光焕发,迎了上来。她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张姑娘,自从你上次诊治后,我这老毛病竟然真的好转了许多。这几日,我睡眠安稳,食欲也大增,连那些时常困扰我的疼痛都减轻了。”

我微笑着回应她的感谢,心中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次复诊,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仅是我医术的一次考验,更是我对自己能力的一次肯定。

我轻轻握住高夫人的手腕,细心地为她把脉。脉象沉稳有力,显示出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康复。我满意地点点头,对高夫人说:“夫人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只需继续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和饮食,相信不久就能完全康复了。”

高夫人笑着满意的点点头,“为了感谢你,我跟老爷商量了一下,今天设宴款待你,希望张姑娘能赏个脸。”

“高夫人,您太客气了,您请民女吃饭是民女的福分,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微微福身,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

高夫人热情地挽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向设宴的厅堂。厅堂布置得精致典雅,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和美酒。我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高府的仆人和丫鬟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

我们落座后,高夫人亲自为我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子向我敬酒:“张姑娘,我代表整个高府,感谢你对我们家的恩情。你的医术高超,为人又善良,真是难得的好姑娘。”

一杯酒下肚,高夫人又笑嘻嘻的说:“不知张姑娘,可有婚配?”

“谢高夫人抬爱,民女愧不敢当,民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还望您……”

我吓得立马站了起来,酒杯在桌上轻轻碰出一声脆响,溅起的酒液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高夫人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但她很快恢复了那和煦的笑容,像是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张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是觉得姑娘你聪明伶俐,医术又如此高超,若是有了合适的归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高夫人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仍有些忐忑。我知道高夫人在高阳城的地位和声望,若是能得到她的青睐,对于我的婚事无疑是一大助力。

但我也清楚,自己的婚事不能仅凭他人的喜好来决定。我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高夫人,您的关心民女心领了。但民女心中已有所属,只盼有朝一日能与他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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