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雪也带了一床羊毛被,还有一条薄一点的羽绒被。
江母好奇的拿在手上,怎么也不相信这么轻的被子能暖和,夏天盖还差不多。
江梦然喜欢那条灰色的羊毛被,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还有这个,先前我们供销社进了一批羊羔绒的面料,我做了一条床单跟两个枕套。
只是可惜了面料不多,不然再做一床被套就更好了,这种柔软的布料盖起来也舒服。”
江冬梅本就在供销社上班,想要买点东西也方便,遇到好的当然就自己留下了。
不然像这么少见的面料,绝对是一拿出来就卖完了。
让江梦雪最不喜欢的可能就是现在被套的样式了。
都是直接在做好的被子芯外面套上一层,想要洗的话还得拆。
但是她准备的很多被子都是要在被芯外面包一层布的,要盖的话直接套一层被套就行了。
被子一般最容易脏的地方就是上首,脖子跟脸经常磨蹭,手也经常抓。
所以在上面再多封一层布料就行,脏了就换下来洗,比整个拆下来洗方便多了。
听到江梦雪这么说,江母又去找了些布料,一会儿给缝上去。
“娘,小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
就剩今天一天的时间了,明天一大早田家那边带亲的就要来了。
江母思量一会儿,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应该都差不多了,家具一会儿你们几个哥哥就带人送走,他们在县城找了一辆拖拉机,一次就能拉完。
还有你妹妹当初的几百斤粮食,新鲜的我都给换成晒干的了,一共二百多斤也一块拉去。”
当初江梦然刚分了一年的粮食,紧接着她就进城了,这些粮食江父江母都打算好了。
每年都换成当年分的新粮,等她结婚的时候给带去。
他们现在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还有被子之类的不好拿的一块儿当拖拉机上带着。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一些小东西,等明天他们接亲来的再带走。
外边传来突突突的声音。
很多人都没见过拖拉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就连怕冷在家躺在炕上的人都被声音吸引出来了。
他们跟在拖拉机的后面到了江家的门口。
紧接着就是一样一样的家具被抬到了车上,还有几床准备好的被子。
江母准备的两床棉花被,江梦雪送的一床羊毛被,一床羽绒被,江冬梅送的床上三件套。
外面的人都羡慕的看着这些东西。
当初江梦雪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好东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老大老二老三跟二贺去就行了,两辆自行车也能坐得下。”
娘家过去送嫁妆的,当然得自家亲近的人。
江大春跟江大夏坐拖拉机上去,江大秋跟二贺两人则是一个一辆自行车跟在后面,半路要是骑累了再换人。
目送了他们离开,众人又该回家的回家,江家的人又回到了屋里。
等会稍晚一些的时候江小姑,跟江母娘家的那边亲戚也会过来。
江梦雪的大姨赵凤巧是在下午的时候到的。
赵凤巧平时是一个很爱笑的人。
但今天一来就被江母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人多,她也不好直接问,打算等晚上人少了再说。
晚上江梦雪还有江冬梅都是住在爹娘屋里的。
江梦然则是跟着一帮小姑娘睡一个房间。
东屋就江母姐妹三个,还有江梦雪跟姐姐。
江母自从结婚以后跟两个姐姐就不常见面。
一年也就回娘家那几趟,或者几家的喜事往来,平时是真的没有时间经常走亲戚。
再说了,走亲戚多多少少是不是得带点礼?
索性大家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少走亲戚,有事再联系吧。
自从娘家父母去世以后,姐妹几个有时候一两年两个面都见不到。
哎,谁让嫁出来的女儿都这样。
“你今天是咋了?一来我就看你神情不对劲,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黑夜里,江母问向躺在她跟小妹赵鱼中间的大姐。
大姐今年也五十好几了吧,眼见着都快奔六十的人了,都老了。
赵凤巧有些犹豫。
一向好强的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跟妹妹开口。
但是不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家出事啊。
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说道:“大庆家的大小子,上半年突然发病,见识过这病的人说是羊癫疯。
只是当时几分钟人也就清醒了,我们也没当回事,只是没想到后来又发病两次。
有一次更是差点到了自己的舌头,幸亏当时给他嘴里塞了棍子,不然只怕是要完了。
大庆两口子也把孩子还去公社给大夫看过,大夫也只是开了几副药让吃着,但后来还是发病了两次,拿药是一点用的都没有。
孩子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多,大庆两口子也舍不得啊,就想带去大医院检查检查。
但是大医院那是我们乡下人去的起的?
我就想着这次过来见都小雪,看小雪咋说的,城里医院能不能去?得要准备的多少钱啊?”
江梦雪在一听到是生病,就知道来找她的。
只不过她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倒是没法说的太明确。
“大姨,病人具体病情我还不知道,这我也没法说能不能治。
不过儿童癫痫分好多种,有些是能够通过药物,饮食,手术治疗。
但有些估计一辈子也治不好,还得坚持吃抗癫痫的药物,所以我也不好说。
要是去医院检查的话,检查倒是不需要花多少钱,重要的是药物跟手术的费用,所以我也没法说的太准确。”
知道能治,赵凤巧心里松了口气。
但想到要花很多钱,也不一定能治得好,说不定要吃一辈子的药维持,她又有点犹豫。
不是她狠心,只是她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定。
家里的孙子不止这一个,还没分家,其他儿子不一定愿意一直拖着一个累赘。
小羊是她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抚养长大,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比谁都难过。
但也不想连累其他几个儿子。
赵凤巧终归是忍不住呜咽的哭出声。
但又像是担心别人听见,只敢捂着嘴小声的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