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今日顾雅儿忽然改变的脸色,顾挽倾不由怀疑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权势的风波诡谲稍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顾挽倾前世已经吃了太多的亏,她早已习惯了对任何蛛丝马迹都格外的小心。
毕竟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常又芙见她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想着什么事儿,不由问道:「怎么了?」
顾挽倾抿了抿唇,摇摇头,却是忽然说道:「阿芙,你以后离那个孙强远点儿。」
似乎是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对,顾挽倾又补充道:「是离孙家远一点。还有那个孙名成,虽然人品还不错,但太过于迂腐,接触起来太无趣了。」
孙强那个人,依照阿芙的性子是绝对看不上的,可偏偏前世阿芙就嫁给了他。
她知道这背后有左相府的手笔,毕竟对于当时的顾承洪来说,右相府就是他最大的碍脚石。
顾承洪这人小心眼,常震山虽忠于皇上,但也因此得罪了顾承洪不少地方,而常震山又不是一个为了权势会弯腰的人,最终才会落到那样的后果。
只是最后为何会是孙强,顾承洪又是怎么会突然对阿芙出手,这一点是她怎么也没想明白的。
常又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说到这个,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礼部侍郎做了什么吗?」不然小挽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
顾挽倾摇摇头:「没有,就是看他们家不爽。一个迂腐,一个愚蠢。」
常又芙:「……」
这个理由她竟然还无法反驳。
「行,我听你的,离他们家远点儿!」常又芙答应得很干脆。
礼部侍郎一家是出了名的迂腐古板,对礼仪的看重比尚书家更甚,她平日里在家随性惯了,最不喜的就是被人管着了。
常又芙也没多注意这事儿,问道:「对了,你家那个陈姨娘怎么样了?最近天气凉爽,国都举办了大大小小不少宴会,怎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这可是丝毫不符合那个陈姨娘的性子,好多人都在私下讨论是怎么回事儿。
镇国公夫人结拜了一个姐妹是左相府的妾室,这事儿众人都知道,也都在猜测最近陈姨娘这么安静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提到这个,顾挽倾笑容有些嘲讽:「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估计在憋什么大招。雪姨生辰的时候就扶正了,恐怕陈氏绝不会放过这半个月的机会。」
常又芙微怔:「雪姨娘要扶正了?」
即便是以前两人不熟的时候,她也知道顾挽倾很不喜欢有人占了自己娘亲的位置。
之前她那么亲近陈氏,到最后依然没有松口让左相扶正她,怎么如今又忽然同意那个雪姨娘了。
顾挽倾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思,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只要皇上不下旨撤了我娘的诰命,左相夫人这个名号给谁都是一样。」
常又芙看了看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到嘴的话也没再说了。
小挽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做事都有自己的计划,也不需要她去说什么。
只是顾承洪再怎么说也是小挽的亲生父亲,虽然这个父亲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可是在外人眼里血浓于水。
她倒不在意这些,自小爹爹教她的就是要分清是非黑白,而不是用世俗常理去捆绑一个人。
可她代表不了世俗,顾承洪是小挽的父亲,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光靠这一点就能让流言蜚语压死人。
顾挽倾并不知道她此刻在为自己担心,只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顾雅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陈氏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上次从雪姨娘被褥里取出来的那个药包,顾挽倾仔细研究过了。
那里面的药材有几种比较珍贵,一般人根本弄不到,而帮陈氏的那个周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混混而已,哪儿来的药?
还有,制作那个药的手法复杂,一看就是出自高手之手,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的。
看来她得想办法找机会把那个背后的人给钓出来才行……
抛开这些烦心事儿,顾挽倾和常又芙趁着天气好又去街上跑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府。
今日出门她只带了甘草一人,往日她一回来知以就会到门口接她,可今日直到她走进屋里,都没有看到知以的身影。
顾挽倾觉得有些奇怪,随手叫了一个扫地的小厮:「可见到知以在哪儿?」
「回小姐的话,知以姑娘之前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进了自己房间一直没出来。」
顾挽倾隐约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想了想,她还是去了知以的房间。
房门紧闭,顾挽倾敲了敲门:「知以,你在吗?」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才传来一阵脚步声,知以将房门打开了。
看到知以的脸,顾挽倾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就站在门口诧异的看着她。
当初她救下知以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条从左眼角至右耳垂下方的刀疤。
那刀疤很深,加上知以本就是捡了半条命回来,顾挽倾也没有现代的机器做辅助,那条疤就一直留在了知以脸上。
平日里为了方便,顾挽倾给她制作了一个假皮,教了她一些高超的化妆技术,再加上知以本身也总是没什么表情,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她脸上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