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他送她古董戒指,提出要把她接到雁归来,是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就知道,如今的她右脸上有块那么丑的‘伤疤’,战肆瑾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
如此甚好!
以后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多牵扯了。
“战少。”
程宇见这个方法果然有效,赶紧来到战肆瑾的面前,乘胜追击道:“你的肩膀现在失血过多,得立刻包扎伤口和输血。”
“好。”
战肆瑾忽然松了口,眸光却是幽幽的看向苏蔓:“那就让小蔓给我包扎治疗。”
“……”
苏蔓有些诧异。
战肆瑾居然让她给他伤口包扎治疗??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陆小蔓了还是……
“不行!”
程宇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战少,你目前伤得很重,你的伤口必须由专业的医生来处理。”
这种出血量,已经可以算是大出血了。
没去医院紧急救治已经是很危险的行为了,如果还让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普通人来治疗,万一导致伤口感染发炎,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滚!”
战肆瑾冷冷的扫向程宇,那冷漠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可作为医生的程宇,并不打算妥协,就在他固执的上前准备和战肆瑾理论时,君澜一把拽住了程宇的肩膀,小声的道:“程宇,你就让少夫人给战少治疗和包扎吧。”
战少好不容易才同意包扎伤口,别到时候又激怒了战少就得不偿失了。
程宇蹙眉看向君澜,“君澜,你知不知道战少的伤有多严重,必须要专业的外科医生进行包扎止血,还有输血也是需要专业医生操作的,少夫人她知道怎么操作吗?”
“程医生,少夫人其实也懂医术。”君澜知道苏蔓是木槿神医,但这件事战少让他保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只能隐晦的提醒。
“君澜,战少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啊!”
!。
程宇是真的急了:“他的出血量已经快达到极限,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那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他虽然是战肆瑾请来给战时琛治病的医生,但实际上他也是战时琛的朋友。
他知道战时琛有多在乎这个弟弟,这次必定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才会对弟弟开这一枪的。
若是战肆瑾出了事,战时琛一定也不会独活。
他作为战时琛的朋友,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战肆瑾去死,他会良心不安的。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只要小蔓!”
战肆瑾忽的抬眸扫向眼前的几人,那张病态的面容上瞬间乌云密布,胸口更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起来,仿佛随时随地要死去。
“……”
世界仿佛在顷刻间静止了。
程宇也惊在了原地!
战肆瑾难道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吗?
居然还这么固执?
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苏蔓担心再这么拖延下去,战肆瑾就真的要挂了,便微笑着看向程宇:“程医生,您别担心,我曾经学过一点医术,我知道怎么包扎和止血。”
君澜也赶紧上前来说道:“战少,我先派保镖扶你进医疗室,您放心,程医生不会进去,就让小蔓给您包扎伤口。”
他知道苏蔓是木槿神医,给战少处理伤口肯定没问题。
“闭嘴!”
战肆瑾忽的噙着那双能毁天灭地般的深眸幽幽的看了君澜一眼。
君澜被这眼神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大概是真的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战肆瑾也不再抵抗,只是那只带血的右手却是始终搂着苏蔓的腰,一起就跌跌撞撞朝医疗室的门口走去。
两名保镖悄声无息的跟在身后,生怕战肆瑾会突然倒下来。
战肆瑾的力气其实早已耗尽。
他一直都在强撑。
没走几步,他整个人就往苏蔓这一侧重重的歪倒了下去。
苏蔓赶紧搀扶住战肆瑾,在他耳边软软的说道:“肆哥哥,你坚持住,很快就能包扎伤口了。”
战肆瑾目前的情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虚脱。
所以她要想办法给战肆瑾提供情绪价值,提供求生欲。
“小蔓。”
战肆瑾微微耷拉下去的眼皮顷刻间又再次睁开来,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的男人却更用力的搂紧身边的少女:“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好,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苏蔓顺从的说道。
大概是战肆瑾的身体真的虚弱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
刚进医疗室,男人那原本紧搂着苏蔓的大手蓦地一松,整个人就这么重重的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苏蔓见战肆瑾已经晕了过去,连忙喊道:“程医生,快点进来帮忙,得尽快给战肆瑾做手术!”
……
战肆瑾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回到了十岁那年。
阳春三月。
春雨细细的洒落在地上。
他背着书包兴高采烈的从学校出来,就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少年给堵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战家小少爷吗?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没打过架的。”
“战肆瑾,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爸爸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你很快就不是战家最得宠的小少爷了。”
“就是啊,你爸爸早就在外面有了小三,过不了多久,你和你妈都会被赶出去了哈哈哈。”
“……”
“你们胡说!”
!。
他愤怒的瞪着面前流里流气的两个少年:“我爸爸才没有私生子,你们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为首的少年朝他讽刺道:“我们都知道那个私生子的名字,他叫战零,哈哈哈哈,你妈就是你爸不要的破鞋,你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不许你骂我妈!”
听到这番话,他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冲了过去,和两个少年扭打在了一团。
只是一拳难敌四手,他很快就被两个少年打在了地上。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
独自一人坐在天台上哭了很久。
“阿肆,你怎么在这?”
身后忽的响起温文儒雅的嗓音。
他回头,就见十五岁的大哥面对微笑着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