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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有别人的想法,安承德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要确认眼前的这位狂魔,究竟是不是所谓的龙公子,这项工作需要时间。
“有点棘手,但是已经确定是龙公子无疑了。”于浩洋花了点时间,但给出了确认的结果。
安承德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心中也松下口气,至少敌人是谁,他没有搞错。“龙公子,你的条件为何?”
和安承德一样迟疑的龙公子,在提条件的时候,神情上出现了迟滞,好像对于眼前的一切有所猜忌,导致心理露出了破绽。
“如此强迫,怕也不好,这样吧……给你选。”安承德很到位的给出提议,既然他自己没有想法,那么就给出几个准确的选项……
意气风发的时候,掌教拍了拍安承德的肩膀,打断了安承德的兴致,很无奈的摇头道:“别逗了,人已经走了!你再耀武扬威,别人也看不到。”
“走了?”安承德愣神,发现狂魔的眼球灰白,没有丝毫生机流露,看来的确如同掌教所言,龙公子的这枚棋子已经死了。
掌教大手一挥,子书睿安和凌彩儿两人也都相继消失,盖住赛场的光幕重新开启,场地露在观众的视野中。
“嗡!”嗡鸣声响起,本场的胜负已经由裁判团给出决断,安承德胜。
掌教亲自下场,这明显是坏了规矩,很多宗门弟子都表示这里有猫腻,声讨着要个说法,却被各自的前辈挡住了去路。
“公孙掌教做事,在场没有人有资格质疑。”一方家主对自己的族人简单的说道,有的人一听就懂,不懂的只能愣神纠结,再怎么样这一场也都只能这般了。
台下安承德和掌教在一起,因为应龙的事情,比赛场上的事情反倒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安承德见到喧闹一时的场面,便开口说道:“掌教,你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不满?”
“少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些都是表面东西,纠结干什么?”掌教不悦的说道,早一百年的话,安承德的话或许会让掌教动心,可现在名利这样的格局,是困不住掌教的。
“掌教的心境,真是超凡入圣了。”安承德顿了些许,最后笑着称赞道。
“超凡入圣?这种古书中的境界,你看看就好,还敢拿出来说我,你的胆子不小啊!”掌教汗颜,古书里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有,安承德在藏书阁戴了两年,什么样的破书他没看过。
安承德一笑带过全部的尴尬,转回正题道:“应龙前辈应该在附近,虽然我并不相信龙公子有本事远距离操控前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尽快确定应龙大人的安危,不然一个八阶高手被他控制,我们的处境会发生转变。”
“本来我是不想干涉应龙的心理的,烛龙的事情看似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我感觉得到,他在强行憋着。”掌教公孙和应龙是在不同成长环境下成才的,应龙的心态如何?他们不敢亲下结论,毕竟他们不是当事人,感悟不到应龙真正的心理历程。
“应龙前辈说,他的事情不需要我担心……”安承德开始陷入纠结,怎么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开始了死循环模式?
“那你就不要去找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找吧,你帮衬着看看比赛场,别再出什么意外就好。这次幸好是你,要是别人,不一定能挡住那致命一击。”掌教就事论事的说道,现在他是不能两头相顾了,作为东道主,又不能让白泽和青玄亲自压阵,所以正常情况下,也就只能拜托这个小老弟。
“我觉得不妥,我一个弟子,根本没资格插手这样的大事,再说了……”安承德扭扭捏捏的不想管,心想也没有发生特别重大的事故,干嘛要把他拴在这样的事情上,他现在可是有内室的人。
“少废话,一天不陪老婆又不会死!”掌教起初还有点吃惊安承德竟然没有接这样的任务,不过转念一想,旋即明白了安承德的小心思,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怕见不到姬千禾嘛?
“高雅高雅!掌教大人切莫粗俗了……”安承德一头冷汗,这样的话从掌教公孙的嘴里吐出来,还真是难得一见,安承德无奈之余,还要调停好掌教的心情。
其实,公孙也并未真的动怒,只是吓吓安承德罢了。
……
安承德耸搭着脑袋逢炎沙漠进入场门,睁眼就看到子书睿安和凌彩儿两人不对付了,见着两人的架势,好像还动了手。
坦白的说,凌彩儿安静下来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只是一要活络起来,那气势……不输河东狮吼。
子书睿安也不知道和凌彩儿争论什么,反正两人都很激动,安承德顶着维持治安的名头,靠过去仔细一听,发现两人争论的源头竟然还是自己!
“我说二位,这么说就不妥了,什么叫破身之人就是垃圾?”安承德一脸黑线的看着凌彩儿说道。
“臭男人!哼!不要脸,一看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欺压无辜少女,呸呸呸!”凌彩儿的言语颇丰,词汇表里的脏话要不是碍着身份,她是绝对会给安承德上一堂生动的星星课。
安承德被指着鼻子叫骂,脸上也是无光,但初涉人事的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和他们据理力争的话,又觉得自己理亏,不争的话,又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什么叫破身之人就是渣渣,你不要扭曲事实!安承德虽然有的时候机灵的很,但是他大多数的时候是呆头呆脑的,我可不相信他有心思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星辰子义正言辞的说着大道理,好像他和安承德是结交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安承德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摸不着头脑,好像这两人的位置坐反了,为什么子书睿安会维护他?
于是,凌彩儿为他解惑了:“屁!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龌龊!”
安承德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涉及到了身为男人的面子,凌彩儿也不愧是真真的女汉子,这一句话框死了所有男性。
“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安承德无奈的摆摆手。
“闭嘴!这是尊严!”星辰子和凌彩儿第一次意见统一,安承德被两人连怼,顿时一愣。
对待星辰子,安承德还是很不客气的,当机立断的指着鼻子叫道:“你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也滚!龌龊!哼!”凌彩儿找了个空,从安承德的身边飘然而过,身侧留下缕缕清香,令人神往。
“哼!”子书睿安的步伐也不慢,对着安承德比了下中指,并且在安承德没有给出反应的时候,飞速的走了。
安承德杵在原地吹着冷风,脑水转不过刚刚的情况,两人吵架,劝架的受伤?
……
安承德对战狂魔那一场,观众虽说没有看到全过程,可是中途的突变和最后的结局,品味起来还是很有一番风味的。
第三场对战的,段沧澜、田横!
段沧澜成名多年,潜龙台首徒的身份振聋发聩,杀戮之都为山海世界混乱之所,段沧澜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抗衡各方,可以说是战力斐然。相比之下,田横则是药王谷内四家,密不出世的小辈,药王谷内四家的田家,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但是家族内部传承的业海决,一直都是外人惊奇的一点。
两者都有强大的背景,段沧澜面对田横,目光中带着郑重,比赛战到一半,便已经将蝠翼一对展开,血蝠王的气息席卷全场,看台上一片混乱。
上位者的压迫递增到田横的身上,修为层次上本就有所差距的田横,在此刻,实力被压制了三成。
长线学院的方向,言无生看到安承德安然无恙的回来,松口气的时候评价下方的对局道:“看来段沧澜没有准备留手。”
“留手?不可能的,段沧澜是在杀戮中生活多年的狠人。他追求的目标,往往都是一击致命,瞬发一击,置对方于死地,本就是常态。”安承德对待段沧澜的了解,要比言无生更加深入。
“你对他有几成把握?”言无生像是开玩笑的说道。
“以后再说吧,反正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会对上的,面对段沧澜,我的胜算,也只有区区的四成。”安承德也不藏私,数了数自己的手掌,和言无生实话实话道。
“这不像你的口气啊?我们的小师弟也有打不过的人?”端木在旁说笑道,搞得安承德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端木的调侃。
片刻后,场内的局势已经完全的被段沧澜掌控,距离胜负只有一步之遥,这个时候安承德方才说道:“段沧澜才是纯粹的修士,他的极致在于对敌时,布置好一切。就拿这场来讲,在场内,一切的一切,都在段沧澜的预估中。段沧澜看似剑走偏锋,其实是在步步为营,最后的时刻,才会将军获胜。”
安承德的解释也很中肯,对待战局敏感的言无生也感觉到段沧澜的进攻节奏颇有章法,这种不为人知的渗透,往往是最致命的存在。
端木问:“这是天生的嘛?”
“不是,这需要多年来的积累,从小便浸没在潜龙台的段沧澜,一直都在高压中生活,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慢慢养成的习惯。三界中,我们遇到的白氏双杰,和这位比,可以说是一天一地。”这次安承德没有张口,解释的人是言无生,言无生经历过苦难。小的时候,仁州魔灾,全家殒命,他是靠着一丝幸运活了过来。如今的言无生回想起那时候的瞬间,仿佛是在噩梦中行走。
“这么厉害,可在清江河的时候,他甚至有打不过那秃子的迹象……”端木想起段沧澜对战智宇,智宇承袭界外的佛法,流派上超出了山海世界,所修习的理念也高过山海世界的寻常法则。
简单的说,智宇修的是神圣一脉,段沧澜则偏向邪恶黑暗一方,抛开其他的善恶之别,段沧澜在感悟上被智宇压制了,所以才会身陷绝境,同时因祸得福的施展出了:夕辰!
场内的局势陡转直下,一直坚守的田横,在莫名的瞬间,被段沧澜找到了机会。
段沧澜双翼带着自己俯冲,用血肉之躯刺入田横布置的灵气中,杀气搅乱灵气,导致灵气杂乱不堪,田横的手段不攻自破。其后段沧澜手掌结印,施展出血脉神通中的最后一式:夕辰。夕辰一出,天地暗淡,段沧澜在瞬间将田横的防御击溃,同时习惯性的施展出了杀手锏。
“咻!……咚!……”
田横在众目睽睽中升起,他自身的防御被打散,身后团团围住他的气息,来自于药王谷的族长。
青吾气一边格挡下夕辰的威力,一边替田横疗伤,两位一体,众人称赞。
“本场!段沧澜胜!”裁判团给出了胜负,青玄出手就是终点。
安承德掩目叹息,心中不禁为段沧澜感到慌乱,这种感觉像是悬崖勒马,最后悬崖断裂了,人连带着马儿掉入悬崖。
段沧澜常年滋养在杀戮中心,对待敌人的看法,他的心底绕不开的执念注定会将他推入无尽杀戮的深坑。这是领悟的关键时候,段沧澜主修杀戮,以前的生死交锋,也都获益于杀戮。这种力量前期会给予段沧澜极大的对战好处,却在同时,伤害着段沧澜的内心,连同灵魂都会被杀戮的执念感染。斩不断的丝线越捆越深,眼下的段沧澜已经是深陷线团之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