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连续玩了五天,段木莹才让金旗走。由于带着莫邪青铜剑陈忠坚持乘火车,金旗又不能明说自己有把握通过安检,只能随他买了三张卧铺票,当晚就南下了。
关山这几天放下心怀跟着一群年轻人疯累了,一挨着铺就打起呼噜来。谁知呼噜会传染,没多久正喝着啤酒的陈忠也吹起单音节哨子。不大的包厢左右夹攻,金旗无法忍受,独自来到走道窗边,眺望着急驶而过的山峦树影、长路村落,不由想起一个多月来人生天翻地复的变化,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
从偶然收进太阴宝鉴开始,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冲向一个不可知的目标。即使经历了种种生死磨难、种种好运奇缘,直到今天自己还是看不清最终命运将会打开那一扇门。有时他会突然想象自己是一个落难的神仙,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成正果,重返天庭。随即又摇头否了,天庭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刚刚展开的辉煌多姿的生活吗?心神立即进入天释戒中,那些美不胜收、价值连城的财宝眨眼间使他振奋起来。这时他明白了拥有就是自己的目标!大量拥有,决不能再回到过去穷困潦倒的境地,一边吞着眼泪,一边装着顺从。这种倔辱的奴性险险把自己淹没,决不允许!决不容忍!如果天给予吞天之术,那就把天吞下!不必为突然来临的财物惶然不安,谁又是天生拥有一切的上位者?光荣和高贵的背面全然是残忍和险恶,都是这样,不同的只是掩饰得好与不好而已。只要自己觉得对,就放胆去做。大不了再去深山寻宝。想到寻宝,就想到下一个寻宝的目标——玉龙喀什河。
“请让一让。”
身侧传来清丽却又冰冷的话声,扭头一看,心中略惊:一个别有风韵的冷美人。黑缎紧身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波浪长发衬着瘦削、白皙如玉的脸蛋,显得有一种雕刻般的神韵,尽管五官细分说不上美,但是组合在一起你不得不惊叹这是一张见过永不会遗忘的脸;这是一张让男人欲望大盛、心脉亢奋的脸。
而这张脸就在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走过,一时暗香浮动。金旗目光像被牵引,随之而去。臀瓣水波般扭动,是故意的!金旗“心目境”不是吃索的。这个女人同样在为偶遇怦然心动,希望自己跟去。他不由笑了,很潇洒地走进包厢,不闻不听两旁此起伏彼的呼噜声,进入玄妙的修炼境界。想起别有风韵美人的失望,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到河市又是半夜,陈忠先回去了。金旗和关山赶到尧峰山下农宅,弄些鸡蛋面对付肚子就草草休息。不到七点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原来是王玉芳王会计来了。
一见面就说:“金兄弟,你上山看了吗?树已栽满半坡,茶树也栽好了。修了两条上山小道,再有几天也全部完工了。昨天上半夜下了场急雨,刚才我过来时远远望去层层新绿色,真是很漂亮、很漂亮呢。屋楼也造了几幢,白墙灰瓦可有园林的景色呢,和原来根本不能比。”王玉芳是个直性子,说话轻巧利落,语速极快。
金旗连声说好,拉着关山跑出后院。薄薄的山雾掩隐着一片葱翠,一垅垅像要连上天去。一条水泥大道宛延而进,联接着三幢刚完工的二层小楼。最前面的一片屋宇基础已经结束,看样子没几天就能竖起来。山脚下栽遍茶树,几株古木耸入天际。远远望去曲道宛延、古木参天、茶苗绽绿、新楼点缀,真是高低有致、浓淡相宜,已经很有味道了。
“关兄走近些,看看我们将来生活、工作的地方。”说着,他当先跑去。这是他向往已久的家,能不使常住破屋的人兴奋么?
关山这几天是一生中最无忧、最激动的日子。从接过六十万金卡时他就认为自己是金旗的人,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倒痛苦为痛苦。看到眼前诺大一片山,新房、新道、新树、新苗,他同样兴奋地呼唤着,奔去。
金旗站在一个三十几亩大小的水塘边,很满意地向关山介绍说:“塘边垒上太湖石,建座木亭子,再养些锦鲤,闲来读书写生、垂钓纳凉是个好去处。西边弄些葡萄架,栽上巨峰葡萄,嘿嘿,想着也甜滋滋的。”
关山指着三幢小楼问:“金弟,我们工坊在哪里吗?”
“是的。我们不是主要经营工件,而是宝石原材料,所以工坊不宜太大。三幢中间一幢二层楼约有四百多平方,底层是原石开料、粗磨粗抛的车间;二层分了几间,到时你看怎么安排。最后一幢是生活区,具体安排没有想好。第一幢是你我的住处,共有六个独立区域,其中关兄自选一套。刚才看到还没完工的屋宇是Ц字型的二层,一横是展厅,二竖是接待室和办公室。大致分布是这样。”
“库房呢?”
金旗不好说最妙的库房在我手上,只能解释:“第一幢,也就是你我住处下面有个地下仓库,很大,足有三百多平方,有专用通道到第二幢。”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第三幢小楼处,金旗开玩笑地对跟在后面的王玉芳说:“王会计是不是考虑一下到金氏宝藏来工作,当我们的总管,好吗?”
王玉芳的村会计现在有名无实,平时收收费、交交款,工资才八百元,早就不想干,只是一时找不到落脚处。尧峰山庄一建起她就有心,现在主人邀请当然一口答应。其实金旗一眼就了解清她的心意,心识境么!
金旗笑着说:“现在我们三人是金氏宝藏有限公司的正式员工,我来分一下工,关山负责采购各种机械,安装到位以及玉工坊开工一应需要的采购工作。王玉芳负责生活区、展览区、办公区以及山庄所有需求的置办。并且招收服务、保洁、绿化养护等人员。这些工作一个月内必须全部完成,能让我们开工并住进新房。玉芳先开本帐,我付给你三百万元以供各项开支,不够及时向我提出。我负责公司注册,管理人员招收,原材料选购等。任务很重,万事开关难,两位开山元老有没有信心?”
关山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玉芳笑说:“在金庄主的正确领导下,我们一定能成功。”
金旗也笑了:“玉芳啊,关山是技术高手,又是外地人,不熟悉河市,你可要多帮帮他。等他做出艺术品会送你一件的,这一定是稀世宝贝。”
王玉芳朝关山大方地伸出手,说:“关大哥,我们以后一家人,请多多关照。”
关山迟疑地握了一下软软的手,脸都红了,轻声说:“谢谢。”
金旗觉得眼前一对男女到顶配的,都是三十出头,都是丧偶,不知以后会不会成。他又说:“现在急的是买辆车,配个司机,你们跑起来也方便。”
“买车我去办,先买辆面包车吧,载人带货都可以。司机不急,我会开。”
“好,现在关山在这里等建筑工人来,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和玉芳去银行。今天我可能会晚回来,玉芳照顾关山,别等我。”说着转身就走。刚到农宅前就碰到王玉芳的弟弟王斌。王斌拉着他说了许久,当然离不开一个“钱”字,直到金旗同意从六百万增加到七百万才笑着放人。
玉芳借了小弟的车两人先到银行办了公司专户,转入三百万,又去别克专营店,三十六万卖了辆公务仓,两人才分手。车子是玉芳开回去的,她弟弟的坐驾由专营店人送回,这一来上午就结束了。
金旗拨通宋诗的电话,请她吃饭。宋诗想了想说:“到家里去吧,我带炒菜回去。”
说实话金旗不想和宋诗保持肉体关系,开始是为了治病,病好也应该结束治疗手段。这倒不是讨厌宋诗欲罢不能的态度,而是因为她身后青衣帮的背景,金旗总觉得别扭,对她好不起来。可是当他面对一脸哀怨的宋诗时,心一下子软了。
“宋诗怎么啦?病了吗?你脸色很难看。”
“金旗,你先坐下慢慢听我说。今天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后天我就要走,在木渎的青衣帮全部撤走。昨天三座酒楼、二家娱乐总会、一家咖啡厅、一家茶馆以及一家旅馆全部转让出去。今天和明天只是办理移交手续,后天我们四十一名人员必须赶往江西。”
“为什么?”
“因为北京禅意门已经正式向青衣帮下了战书。说百日后,也就是距今天还有九十三天,北京禅意门将赶赴江西青衣江讨回公道,以江湖规矩一决雌雄。并请出蛾眉伏虎寺和昆仑剑门作证人公平交战,青衣帮无法回避。本门掌门传令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青衣帮弟子一律十天内结束生意,回归本门,集中训练,迎击来敌。”
“青衣帮行吗?”
“不行。青衣帮以青衣寺作基础,三代人仅仅二百多人,而且像我这样身手的二代弟子才五十六人,师辈仅七人。其他都是三代弟子,甚至是娱乐业新收的歌舞新手,这些人原想为青衣帮积累财富所用。北京禅意门是长白禅意门的分堂,门主柏一官,他以下二官、三官、四官、五官为护法。你上次在通安树山休闲山庄处死的就是柏二官。还有柏门主的子女:春夏秋冬,个个是高手。就凭这几人青衣门就不是对手,别说长白禅意门还派出柏一官的师尊坐正。生死一战的下场就是青衣帮灭门。”
“难道不能请朋友帮忙?”
“请了,人家不敢来,因为面对的不仅仅是北京禅意门,而是修真界第一大门阀长白禅意门。他们有修真界硕果仅剩的金丹高手!”
“金丹高手是什么?”
“结丹后就是成婴,形成元婴便是离仙境一步之遥了。所以别说成婴,就是登上金丹大道者也仅此一人,仅此一人啊。这些是修真途径,说多了你也不懂。”
“打不过就逃,咱们别硬碰硬,来游击战呀。”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规矩江湖包。好了,别说了。这是你托我办得营业执照以及其他文本,注册资金我也抽回了。一切都照你说得办,请查验吧。”说着,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倒金旗面前,又说:“边吃边看吧。”
金旗抽出所有文本,一页页看着,其实根本无心看下去。宋诗珠泪不断的诉说像刀子一样剐着身上肉,眼看自己女人凄然赴死能无动于衷吗?可是江湖帮派的事自己能管吗?管得了吗?
“旗,敬你一杯,祝你金氏宝藏成功。”
杯子一碰,一口全闷。火辣辣的酒汁顺喉流下,像火种“篷”地点燃了压抑在心底的怒火,顿时双目银芒闪烁,周身腾起刺眼的光辉。他猛地撕去自己衣裤,隔桌伸出双臂把宋诗一把提了过来,就在桌上直直地把忿忿的坚硬刺入芬芳之芯。
宋诗粉臂紧搂着他的脖颈,双唇微张吐出一串呜咽,泪水涟涟却激烈地迎合着,仿佛比对方还要期盼,还要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