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万家父子的官职一撸到底,华十二还让朱见深下旨给吏部,让万家人从此不得为官,从此断绝了万家幸进之路。
这种事情在旁人看来,做的决绝,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但实际上这已经是华十二看在万贞儿面上,手下留情了,若非如此,他绝对要让万贵这老东西,知道什么叫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万贞儿对此没有半点意见,一开始她听父亲说华十二杀了她弟弟,伤心、难过都有,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她感觉情郎不在乎她的感受。
可当她知道,万通是刺杀华十二反被杀之后,万贞儿对华十二就释然了,反之则是对父亲弟弟的愤怒。
一个之前她从来没见过,小娘养的弟弟,靠她才当的官,竟敢反过来对她男人下杀手,他怎么敢?
所以当她爹万贵被叉出去的时候,对她投来的求助眼神,万贞儿视而不见,此时她的心里,满是华十二说年底要娶她的惊喜。
至于父亲被罢官?
在万贞儿看来,她父亲这样的性情,做个富贵闲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朱见深见事情告一段落,让万贞儿和其他人先下去,乾清宫中,只留下他和华十二两人。
等人都离开,他这才神情复杂的问道:“雨先生,朕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究竟想要怎样?你想当曹操,还是要做王莽?”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王莽篡汉自立。
朱见深问的已经很直白了,小皇帝也是没有办法,他从小长于深宫,养于妇人之手,以至于养成了软弱的性子,幼时经土木堡之变,被继位的叔叔视为眼中钉,又经夺门之变,复太子之位,起起落落皆非其自身所能左右,早已习惯了随波逐流。
登基之后,有了些帝王心术,鼓起勇气让周淮安提督西厂,用西厂来制衡东厂和锦衣卫,却不料还未怎样,就遭受到华十二强烈的反弹,那刚提起来的心气儿也就随之消散了。
他如今这么问,也是没了争胜之心,想要躺平任嘲,放弃挣扎,如果华十二欲行曹莽之事,朱见深就打算主动配合,如果不能反抗,就闭着眼睛享受了。
如万贵那般当个富贵闲人,朱见深觉得也挺好,至少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朝不保夕了。
华十二似笑非笑看着朱见深的眼睛,后者眼神唯唯诺诺,却没有移开目光,小心的与他对望。
他忽然笑了笑:“皇上何出此言,臣不想当曹操,也不当王莽,既然皇上你开诚布公,那今日我也把话说清楚好了!”
朱见深听他开口,这才松了口气,他不怕华十二提要求,就怕他什么都不说,那样他这个小皇帝可就危险了,当即正色道:“先生尽管说来,我洗耳恭听!”
小皇帝自称的时候,却是连‘朕’都不用了,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华十二淡淡的说道:“皇上不用如此,我没想过当皇帝,也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只想痛痛快快的活着.......”
他和朱见深谈的不多,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但话已经彻底聊开了,以后两厂一卫,他们两人皆可调度,江湖武林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朝堂大事皇帝自己操心。
只要朱见深不给他添乱添堵,双方和和气气的就挺好。
朱见深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似是真的没有曹莽之心,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虽然他奇怪华十二为什么连皇帝都不愿做,却热衷于江湖杂事,但也觉得这样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终朱见深下旨赐华十二天子剑,有先斩后奏,面圣不拜之权。
华十二要告辞离开乾清宫的时候,小皇帝已经阴霾尽去,还笑着说等年底雨先生和万贞儿大婚的时候,他一定会亲自送上贺礼。
本来已经要走的华十二,闻言又停住脚步,转头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如现在就送好了,皇上你就写个赐婚的圣旨给我,让我娶亲也能风风光光的!”
朱见深当即答应,喊万喻楼取来圣旨,直接就给华十二和万贞儿写了赐婚的旨意。
在写名字的时候,华十二轻咳一声:
“那什么,皇帝不觉得贞儿有些孤单么,在后面再加一个华山岳氏之女灵珊姑娘的名字好了,记得这件事别告诉贞儿,到时候就当你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朱见深一头黑线,为什么是我给她的惊喜?
华十二拿了天子剑和圣旨笑着出宫去了,一场风波下来也算没白忙活,至少和皇帝把话说开了,不用这小子胡乱琢磨,自己吓自己了。
更关键的是,华十二也不愁和万贞儿、岳灵珊解释同时迎娶两女的事情了。
如果万贞儿知道了岳灵珊而和他生气,华十二就推说是皇帝赐婚,关我雨化田什么事?
反之岳灵珊知道了万贞儿,华十二也说,是皇帝赐婚,我林平之又能怎样呢?
这就一个字,完美!
接下来的日子,华十二就开始忙活总辑事厂开衙建府的事情,首先就是衙门口的设立,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说抄他全家,就抄他全家。
那个三朝言官吴大人,华十二出宫就让贾廷把这老东西家给抄了,不抄不知道,一抄吓一跳,我尼玛,头发花白的三朝老臣,小妾就十几房,最小的才十三岁,畜牲啊!
华十二觉得就算这老头不被自己气死在乾清宫,回头也得死于马上风,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气死恶人即是善念,他就觉得气死吴老头就是行善了。
锦衣卫有关吴老头贪污的卷宗,一尺多厚,从吴家抄出来的银子足有三十多万两,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言官,能贪到这么多银子,着实让人吃惊,这都不是朝堂上的职业打手了,这尼玛是职业杀手啊!
这等场面把刚加入锦衣卫不久的刘正风和曲洋,看得直皱眉。
华十二在‘绣春刀世界’就当过锦衣卫,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儿,他笑着朝两人问道:
“是不是觉得,既然锦衣卫早就有这官儿贪污的证据,为什么不早把他抓起来?”
刘正风和曲洋都点了点头,的确他们怎么都想不通。
华十二朝锦衣卫案牍库的方向一指:“等回头有空,你们去那里面看看就知道了,这朝中的官员啊,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贪的,若是把所有贪污的官员都抓起来,朝廷不就没官了吗?”
刘正风不解问道:“那就放任不管?”
“倒也不是,这些材料都在这里放着,一旦这些官员做错了事情,或是皇帝想要办他,那这些就成了要命的东西了!”
“另外你以为当皇帝的不知道这些事么,其实只要这些官员能用心办事,贪点也就贪点了,就怕有些人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该伸手的他也伸手,或者只伸手不办实事,那这样的人下场就绝对好不了!”
他没有说的是,很多官员对锦衣卫指挥使,也是有一份孝敬的,所以很多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华十二一边解释,一边带人抄家,除了这个被他气死的吴大人之外,在乾清宫中弹劾他那些言官他都给抄了。
得脏银一百二十余万两,把朱见深这个小皇帝都震惊了,他没想到这些言官天天在朝堂上弹劾别人怎样怎样,可实际上他们自己就是硕鼠蠹虫,这样的人还能当言官,做御史,真是天大的讽刺。
华十二在所抄没的府邸之中,找了三座三进的宅院,一座开府建衙,把总厂的旗子竖起来,一座给了老林让他开设福威镖局总号,最后一座给了华山派做京城别院。
本来他搞死那么多言官已经触动了朝堂上其他人的神经,不少人都盯着华十二的一举一动,等发现他挪用抄没的宅院,弹劾他的折子如同潮水一般堆满了朱见深的御案。
结果朱见深不但没有因此降罪,还把华十二抄没出的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赃款拨给总厂自用,这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同时也知道这个雨化田是皇帝宠臣,绝对不能招惹。
从这之后,来自朝堂的麻烦便少了起来。
华十二则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处理总厂的公务上面。
首先是锦衣卫指挥使空缺,华十二让人写了一封奏疏,推荐曲洋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
朱见深和他早有默契,想都没想直接就批了。
他之所以选择曲洋而不是刘正风,是因为华十二觉得刘正风是正派出身,骨子里有那么一丝妇人之仁,若非如此,原剧情里也不会被嵩山派搞的灭门。
而曲洋则不同,出身魔教,自身心狠手辣,又见多了鬼蜮伎俩,正适合锦衣卫这动辄就对别人抄家灭门的大好职业。
东厂这边,华十二也言出必行,让朱见深免了万喻楼的东厂提督,把贾廷抬了上去。
万喻楼就留在宫里,安心做个掌印太监,给他当个眼线也就够了。
西厂则被华十二交给了金镶玉和蓝凤凰,这两人心狠手辣,华十二的意思是,以后西厂就专门处理暗杀的事情好了,锦衣卫搞不定的,东厂不好下手的,那就由西厂动手。
想来也很少有人能逃出五毒教主的暗杀手段。
两厂一卫的领头人确定,华十二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密切关注任我行等人和黑木崖方面的动向,别让这些人什么时候来京城,到了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那就让人笑活了。
这边总厂开府建衙,旗子一竖起来,武林各派就前来报到,登记各派弟子名录,同时带年轻弟子领取外出历练的牙牌。
领了总厂牙牌和签订文书之后,随机五人组成一队,前往辽东关外历练,所谓的历练就是杀鞑子,用鞑子的人头,换取总厂对其行走江湖的认可,和进入江湖卫的进身之资。
这期间,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在河南地界又做了一票,把洛阳金刀门在内的三家小门派都给灭了。
不知道是不是越吸越丧心病狂的原因,这一次任我行等人竟然没留活口,如果不是有人躲在茅坑下面侥幸逃脱一命,都不知道这事儿是任我行等人做的。
值得一提的时,这个金刀门,就是林平之外公的那个金刀王家,这绝对是令狐冲或者任盈盈对华十二的报复了。
不过有了王家之前绝情的背叛,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掉了眼泪,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或许她早就因为娘家的绝情而心死了吧。
锦衣卫迅速出击,调集大队人马前去围剿,可却一无所获。
消息送到华十二那里,他并不意外,这些人吸足了内力,就要隐藏一段时间用来消化吸来的功力。
不过有两点华十二可以肯定,第一就是这些人的确是奔着京城来的,这次出现在河南,下一次出现必然就是京城了。
华十二可以肯定的第二点,就是任我行等人必然已经掌握了能够化去异种内力的办法,否则要是这么疯狂吸收功力的话,这几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已经内力暴走而死了。
他估计多半是令狐冲在方证死前,从其手中得到了《易筋经》。
不过就算这样,华十二也不放在心中,别说这些人,就是段誉复生,无崖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在乎,不说飞剑杀他们如杀鸡,就是M500这些人能躲过去么,还不是一枪一个。
当然华十二也没打算动用飞剑、手枪,他在养蛊,养出最厉害的高手,给他增加任务奖励。
时间转眼就到了年底婚期,华十二三天之后便要在京城大婚,同时迎娶,岳灵珊和万贞儿。
当岳灵珊和万贞儿,知道新娘还有一个的时候,全都炸了,就是老岳夫妇,和林震南夫妇对华十二也都是满嘴埋怨。
华十二当着老岳一家人把圣旨拿了出来,一脸委屈:
“木有办法,皇上赐婚,我也是受害者啊,那个什么万贞儿我见都没见过,又怎么会喜欢呢,可这事儿不能反对,反对就是欺君之罪啊!”
老岳一家人和林震南夫妇顿时没话说了,原来平之也是身不由己啊,岳灵珊更是觉得冤枉了华十二,心里多有亏欠。
万贞儿那边,华十二也是这么操作:
“什么岳灵珊,我听都没听过,皇帝非要塞给我,小兔崽子绝对是报复啊,贞儿,他定是看你不顺眼,打算给你添堵,我是受害者啊!”
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朱见深,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感觉后背越来越沉,好像背了一口无形大锅似的,心里还琢磨,等回头让太医过来瞧一瞧。
京城一座民居里,独眼令狐冲,遥望华山别院的方向,神情冷漠。
他身后独臂任盈盈,温声道:“莫要看了,三日之后,那人大婚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后面天残脚向问天,和扎着马步的任我行则连连冷笑。
城门处,一个身着大红,姿态妖娆的男子,坐在马车上,跟着一个戏班子进了京城,正因为和戏班走在一起,所以他的穿着姿态,并未引起守门官兵的注意。
此时,如果靠的近一些,就能听到他嘴里喃喃自语:“杨郎,你受苦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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