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临机生变

四个人的小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武文杰坚持上着他的课,时不时地要出差,平日里加班回来晚也是常事。

但特别让他和丁娟娟感到高兴的,就是回家以后,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依偎在丁娟娟身边。

睡着上下铺的武艺和武功,也一天天长大。

直到有一天,细心的丁娟娟发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已经不大方便了。

跟两个孩子商量,他们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住一间。

武功的方案是,男人和男人住,女人和女人住。

武艺同意大的原则,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但她的方案是要轮换,爸爸和妈妈分别陪两个孩子。

这武文杰能答应吗?当然不能。

他庆幸家里亏得只有两个孩子,他们意见再一致,加起来也不过两票,占不了多数。

假如再多出一个孩子来,人家就是三比二的优势,老爸老妈说啥都不管用了。

就是眼下这二比二,武文杰也得费思量应对哩。

他张嘴想说的理由,只是“爸爸妈妈要商量事”,而这个话题,连不大敏感的武艺,都拿它当笑话说了。

还是丁娟娟有办法,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爸爸经常后半夜回家,你们俩谁有精神头夜里给爸爸守门?”

俩孩子傻眼了,相互看看,不再作声了。

上下铺当然不能拆,只是不再睡两个人了。

下铺归武艺,毕竟她是女孩子,好歹得有个闺房模样的住处。

上铺可以用来放被垛褥子之类。

那武功同学呢?

家里不是还有折叠床吗?他就睡那上面。

天气不冷时,折叠床放在阳台。

天冷了,就在厅里睡。

每次半夜丁娟娟起来给武文杰开门,路过武功的床,都见他睡得昏天黑地的。

倒是有时武艺会轻轻拉开门,看疲惫归来的爸爸一眼,再回去睡她的觉。

两个孩子的学习,从选兴趣班那会儿就露出些端倪。

武艺功课好,武功文体方面强。

起初丁娟娟还总说武功,希望他能在学习上像姐姐那样。

一来二去的,她也看出来了,人和人的确是挺不一样的。

同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两个孩子的禀赋却是大相径庭。

看来,学习不是强求的事。

这些日子,丁娟娟稍稍有些不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太具体的让人不高兴的事。

但日复一日的平淡无味,被突然听到的所谓“七年之痒”之说,抹上了令人不安的色彩。

一算日子,可不就差不多了嘛。

其实,丁娟娟对婚姻问题最早的概念,是那个著名论断,“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结婚以后很久,她只觉得自己身在乐园,毫无葬身坟墓之感。

这让她对后来听到的各种关于婚姻爱情和家庭的乌鸦嘴说法,统统嗤之以鼻。

她想,无论别人的爱情如何,她和武文杰的爱情是不落俗套的。

也就是说,那些说法无论有多少人赞同,但在她和武文杰之间,注定是会失灵的。

唯独这次的“痒”说,让她有些恐慌。

而当武文杰告诉她,自己已经报了名参加交大校庆及毕业十周年返校活动时,她有些失态地跟武文杰吵了一架。

武文杰相当委屈。

老二告诉他,此次活动务必要参加。

作为赞助商,老二为此特意做了精心的准备。

从车辆那里得知,老二整个的投入,包括给学校的,给系里的,给班级的……一共加起来超过了六位数。

这是个让武文杰眼晕的数字。

要知道,那个时候,买套房仅仅只需花到五位数。

也就是说,老二的钱,要是用来投资买房,能买十几套甚至几十套!

武文杰对于那个天文数字,并没有太大兴趣,他觉得它离他的生活过于遥远。

但他对于如何能够挣到轻松买下一套房的钱,还是有足够的兴趣的。

毕业以后这十年间,他有机会见到的同学少而又少。

大家都在这段人生最为美好的时光,追逐生活中最为靓丽的风景。

当然,这个追逐的过程,也是幸福与辛苦相伴的。

正如武文杰走过的这十年。

意气风发却又不乏苦闷的武文杰,期待在老同学那里找到一些慰藉、启示和鼓舞。

丁娟娟却并不乐意他去参加这样的活动。

当然,她也不好说得太直接,便委婉地设置了一个又一个不方便武文杰前往的障碍。

武文杰何许人也。

他由起初的迷惑,到之后的觉察,最后,他按“看破却不点破”的原则,一一化解了丁娟娟的招术。

机敏如丁娟娟者,也是尽了力了,无奈人家这确是正当活动,各种有理无理的沟坎,也被陆续化于无形。

眼看时日已近,丁娟娟知道自己力量有限,便打消了继续施招的念头,打算由它去了。

不料就在这时,工厂有任务了。

出口非洲桑国的内燃机车,运行一年多后,忽然发生批量故障。

工厂紧急安排人员前往桑国。

在选择团队负责人时,厂长和总工不约而同想到了武文杰。

问到科长,武文杰可不可以离开。

科长答曰,本来是离不开的,但听人事科说,工厂已经考察过武文杰,要提拔武文杰担任副科长,因此科里已经在业务分工上提前作了些调整。

厂长这才想起,武文杰的事确实已经上过会了。

既然工作离得开,那就别再费什么事了,就是他。

武文杰哭丧着脸回家,把马上要出国的事告诉了丁娟娟。

跟武文杰正相反,丁娟娟得知后,显得满心欢喜。

武文杰的为难,在于返校的活动。

老二得知武文杰会参加,特意给他安排了好些任务。

其中不少是无可替代的,只能他去。

其间老二一次次跟他确认,是不是肯定能参加。

武文杰一次次斩钉截铁地保证,就是天上下刀子,自己也要去。

武文杰迟迟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老二,他知道老二会劈头盖脸地骂自己。

但越晚告诉老二,事情会越被动,造成的影响和损失越大。

武文杰左右为难之际,想到了老七。

他跟老七确认是否能去,老七说争取去。

于是,他把老二布置给自己的任务,一五一十地委托给老七。

尽管老七一再声明,自己能不能去还不能最后确定,但武文杰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出国前的准备工作同样让他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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