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亨之大者,祸国殃民
新闻里正在播的是一场发生在孟买的人体炸弹袭击事件。印度在指责巴基斯坦违反国际法,违背人道主义精神,印度将视此行为是战争行为。巴基斯坦则反指印度贼喊捉贼为战争制造借口,并声称不畏惧武力挑战!
当一件事被上升到政治高度,事实的真相就会变得不再重要。问题的关键也不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我说你做了什么。政治游戏不需要才华横溢一目十行。最重要是遵守政治游戏的规则。撒的谎能骗得了自己,逃跑时舍得将儿女丢下马车,无耻不是最重要的,不把无耻当无耻才是政治家成功的秘诀。
一场涉及政治的事件被公诸于众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能了解到的都是政治需要我们了解的。绝非抱怨,只是陈述事实,这难道不是一种十分有趣的现象吗?
叶皓东坐在电视机前思绪飞扬,他没去想这条新闻的背后有多少阴谋诡计谎言欺骗,他想的是华夏在世界经济中占有的比重;战争一旦爆发信义堂能做什么?他务必要保证信义堂在合适的时机实现裂变。他想到了那张朝气和野心同样蓬勃的脸孔。
不喜杂务缠身,一心只求武道的刚子已经基本退居二线,除了跟简慧珊生儿子,其他时间都用来勤修武道,他也达到圆满境界了,但神变之境,尽管虎子毫无保留的给他讲过其中的感觉,但他始终达不到那样的境界。刚子不喜俗物缠身,陌寒权柄极大,因此日渐坐大。刚子就此问过叶皓东,大官人答:“雄鹰翱翔于天际,猛虎啸傲于山林,这是生物的本能,也是你我喜欢见到的陌寒。”
农俊婷走近他,递给他一只手机,悄悄说道:“赵老打来的。”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赵继东说了很多,核心目的却只有一个,大局为重!
年近九旬的赵继东对时局洞若观火,很清楚叶皓东目前的境况。这几年他看到信义堂的发展为国家带来的好处,同时他也暗中出手帮着叶皓东整垮过几个巨贪恶酋。信义堂近两年展示出的力量越来越大,这让赵继东既欣赏又忧心。欣赏信义堂发展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忧心信义堂日渐坐大,会乱政干预国家的政策方向。两个小时前,他收到消息,华夏近期将在西南地区搞一场大规模的军事演习。这无疑是一个敏感的信号,战争的脚步悄然迫近。赵继东跟叶皓东同样看好华夏打赢这场战争的胜算,他也想到了谢润泽内外交迫下发动战争的目的。
叶皓东郑重承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信义堂不仅不会拖后腿,反而会成为助推器!挂断电话,叶皓东自嘲一笑,“亨之大者,祸国殃民,大家都喜欢看信义堂做贡献,又都担心我叶皓东野心膨胀,不知死活拖着信义堂做民族罪人,你还不如直接劝我交出信义堂的控制权算了。”
随后的两个月里,印巴之间冲突不断,终于升级成为一场战争。
这不是简单的谁挑唆的结果,而是经过两个月的权衡和准备,必然发生的结果。合众国方面早就好奇华夏共和国的军事力量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印度方面搞军备多年,国民自信心爆棚,对于他们身旁的这个同根近邻早视作眼中钉,他们同样有非打不可的理由。合众国鼓动他们打,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巴基斯坦方面也是如此,历史上在克什米尔地区他们是吃了亏的,近几年在华夏的帮助下,他们的军事力量发展迅猛,受印度影响,巴基斯坦的军费开支同样节节攀升。他们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太久,就像憋满了水的大坝,再不泄洪就要淹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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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来几乎不过问信义堂事务的叶大官人在华夏宣布参战的当天,忽然来到信义堂申城总部。做出如下决策:信义堂旗下阳光新城和长风电气全部股份连同鹏程集团持有的部分,一起打包出售给国家!坚决支持国家的战争行动,要钱出钱,要人给人!同样避居幕后多年的张天鹏也站出来跟他一起确认了这个消息。叶大官人一言九鼎,信义堂官方网站随即刊载了这条声明,紧跟着,时任总理李援朝就收到国资委的汇报,信义堂方面连转让协议都已签好字送交国资委了。
消息公布后,谢润泽和李援朝在电话里感慨,叶皓东这小子在信义堂内部的威望之高当得起一言九鼎,他这番态度一做出来,咱们之前的决策就都必须调整。李援朝则说叶皓东是个识大体的人,但他这个人太过疏懒。信义堂这么大规模的产业组织,完全依赖这样一个人掌控,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目前为止依托信义堂生存的华夏百姓只一个阳光新城就有三十万人口,全国范围内更不下数百万,如此庞大的商业王国,国家只占了三成话语权,无论是民生风险还是政治风险都太大了,必须要有所改变!叶皓东退一步,咱们就要逼近一步,务必逼得他或者将信义堂打散分拆,或者交出信义堂的控制权,没有第三条路!谢润泽最终肯定了李援朝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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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义堂总部,叶皓东主持召开了关于信义堂未来几年发展方向变更的会议。在会上叶皓东宣布,要重点发展民生领域内的行业。过去不被重视的医疗文教行业,房地产事业,跟霍平潮合伙搞的汽车制造行业,跟宋朝度合资的餐饮旅游业,包括简慧珊领导的文化传媒业,都将成为信义堂未来发展的侧重点。当前信义堂重点经营的几大行业中,日进斗金的石油,矿业、软件业、将逐步降低持股比例,直到放弃控股为止,海外商贸部分不仅不降低持股比例,反而还要更加侧重。
另外鉴于公信社和公义社的发展规模已经太大,在资金和人员方面两个社各有所长,彼此协调起来很麻烦,也导致了一些摩擦,这种情况已经影响到了信义堂的发展和团结。叶大官人当场宣布,结束过去财政和安保分开管理的局面,将信义堂旗下房地产和餐饮旅游业划归到公义社旗下,公义社将可以建立完整的总堂以下的二级财政部门。同理,财大气粗的公信社也可以拥有更多的安保力量和人力资源,最后又把医疗文教和汽车制造等行业划归到公信社旗下。
此决议一出,林守一和陌寒二人不禁诚惶诚恐。叶大官人开导二人,说:又不是让你们自立门户去,不还都是我信义堂的兄弟吗?你我兄弟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吗?放心大胆的发展去,抡开了拳脚做事情,我信任你们!二人感佩叶皓东的心胸,纷纷表示绝不会辜负皓东哥的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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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如期而至,印巴最初打的激情四射,但很快巴基斯坦方面就显露出颓势,综合国力的巨大差距是不争的事实。就在巴基斯坦方面难以为继的时候,华夏参战了!先是空军参战,从更先进的J—20到训练有素的飞行员,从装备到人员,以泰山压顶的态势投入战场。直至发动地面进攻。在空军被打残后,失去了空中支援的印军,面对素有天下第一陆军之称的华夏军队,被打的节节败退。
每天里新闻都在反复滚动播放关于战场上的消息,我军某部又突袭了某某地区的军事要塞,我军某部战士某某某在战斗中如何英勇顽强,消灭多少敌人后壮烈牺牲啦,之类的新闻和英模宣传铺天盖地。举国上下或欢腾,或啜泣。华夏出兵的理由除了印巴冲突外,最重要的就是藏南地区的领土纷争问题,这也是最牵动国人同仇敌忾之心的问题。这个问题被拿出来,从历史到现今逐年分析,无论怎么看,那九万平方公里的穷山恶水都属于悠悠华夏。所以揍狗日的就对了。
洪天明作为西南地区军政委员会党组书记,此次战争他再次被推上历史的舞台。同上次抗震救灾一样,他再度担任了后勤保障工作的总指挥。各种军用民用的车辆设备,源源不断的被调往大西南。被装上华夏自产的大飞机,运到前线去。
战争持续了半年,基本符合谢润泽为首的中央高层们的预期,这就是一套短平快的组合拳,打完实现了政治目的就拉倒。从准备到开打,到战争结束。合众国方面一直持观望态度,就在华夏军队推进到旧北印王朝的边界线时,合众国的国会才通过了向印度提供军事物资援助的提案。可惜,共和国却适可而止,通过外交途径跟无力支撑战争的印度达成停火协议。
战争结束了,无论其中有过多少阴谋阳谋,壮烈,慷慨悲歌,都随着散去的硝烟随风而逝。正如谢抚云跟叶皓东说的那样,党的威望达到近代的顶点。谢润泽和中央的领导层却发现,没等中央借着声威大震的良机,出台关于限制私有经济投资涉及国家能源战略安全行业的新规定以前,叶皓东就已跳出来宣布,信义堂将减持名下所有海外矿业能源产业的股份,所得资金将全部被用来投入到国内民生行业中。占据了信义堂白道收入百分之七十比例的矿产能源行业,将在八年内彻底剥离信义堂!
得知信义堂的决议和其内部发生的大变动之后,李援朝在第一时间跟谢润泽通了电话。汇报完具体的情况之后,李援朝表示,他认为这是叶皓东明白了中央的意图,他已经服软了,主动剥离矿业和能源产业,将信义堂内部分化为两个集团,这样的举动正合中央在战前制定的国内部分的目标。失去了矿业和能源,信义堂失去的不仅是主要的资金来源之一,最重要的是它松开了唯一卡在国家脖子上的那只小手。无论是加拿大的钾矿还是阿富汗的锂矿,包括远东地区的煤炭和石油都是国家必须的东西。因此,李援朝认为叶皓东诚意十足。
对叶皓东一直持不信任态度的李援朝,对叶皓东的印象,因为大官人的乖觉表现而扭转。把叶皓东视如己出,跟叶皓东相交十余年的谢润泽对此,却持了保留意见。他认为叶大官人是在玩化整为零,以退为进的策略,就看他投资的那几个领域就不难想象,他是打算在国内树立起更高的威望。至于分拆信义堂,只要他叶皓东在位置一天,无论怎么拆,信义堂都是铁板一块。所以限制其发展的战略不能改变,只是可以暂缓几年,毕竟信义堂目前投资的领域都是国家要重点改善的行业,让这小子搞一搞也不错。谢润泽对于党和中央对这个国家的控制力,充满信心。
战争结束后这一年,中央发生了一些人事变更。五十出头的洪天明入常了,被任命为党校校长,书记处书记。到任第一天,他就代表中央宣布了关于限制私有经济投资涉及国家能源战略安全行业的新规定。并且宣布他就是规定执行委员会领导小组组长。这就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谢润泽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叶皓东,你所做的政治投机,在华夏根本行不通。
这一天,叶大官人接到了老干爹的电话。
谢润泽:“事实证明洪天明不是你手中的线偶,党的未来不受你任何影响,你手中的筹码正逐渐减少,你还想进行下去吗?”
叶皓东:“这场仗打的好,我得恭喜您,老百姓私下底都叫您武帝了,虽然有一些牺牲,但总算达到了战略目的,合众国的岛链失去了重要一环,连我这一介草民都跟着欢欣鼓舞,赞扬党的正确领导。”
谢润泽明白他这是不想讨论之前的话题,他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小草民可不一般呐,当初在燕京的时候,我在书房跟你谈的话,说实话,我虽然很高估了你的能力,但也绝没想到你真的会在我的任上就达到这样的高度,逼的我不得不针对你做些事情。”
叶皓东:“就冲您打的这个电话,翻天覆地我也是你的干儿子!”
谢润泽:“九九年到现在,你我相识十五年了,你正在用你自己的方式参与到华夏崛起的事业中,正如你说的,无论结果如何,我始终是你义父!”
叶皓东:“你我心中的目标是一致的,但选择的道路却不相同,我也想劝您一句,在您这一任上想搞政体改革基本没戏,党的地位已经被上升到国家和民族之上,您自己就是这个利益集团的首脑,难不成要学太祖再革命一次?您还没这个威望,真这么搞一下,粉身碎骨身败名裂都是您的便宜,国家也禁不起这样的动荡”谢润泽挂断了电话。叶皓东自言自语:“靠,冒傻气了,当帝王的跟你谈感情的时候,千万记得别傻了吧唧的畅所欲言,人那叫示恩,你就跪下领赏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