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你们不是说穷没有钱吗?那力气总该有吧!
“从现在开始,你们这十个偷吃羊的都给我站出来,去六队花生地给我除草,什么时候把那一百亩地花生的草清理干净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这几个家伙一个个哭丧着脸,排着队来到六队的花生地,接过锄头,哼哧哼哧干起来。
陈禹抱着双臂,站在田垄上监工。
“你哥哥疯了嘛!”蒙克力远远看着,冲景鸿雪抱怨。
景鸿雪抚摸着肩头的小貂,冲阿布一笑,“阿布你没上过学,当然不了解,这些学生也都不全是好东西,我上学那阵总有几个坏小子每天扎别人车胎,薅女生小辫子,还勾搭高年级学姐,把人家搞大了肚子……”
“啊……竟然有这种事嘛!简直,简直……”蒙克力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得使劲挠挠头,没想到这帮有知识有文化的娃娃,竟然也能干出那种事!
“这帮学生在学校里接受同样的教育,为何成绩有高有低,品质良莠不齐,那是因为大家的生长环境和个人思想不同,决定了他们的品行差异。”
陈禹走过来,指着里边个子最高,干活也最敷衍的胡东进,“就说那小子,一看穿着打扮就是高干家庭出身,好逸恶劳,轻浮放荡,我早就听说他每天都堵在女学生门口,给人家那个叫林红的送花,死活纠缠人家不放;干活也不出力,天天想着去三队偷鸡,去咱们队偷牛奶喝,这小子若不狠狠加以管教,将来必成一大祸害!”
“可毕竟都是XXX派来的娃娃们,总不能打一顿嘛!”蒙克力还是有些不忍心。
“我们现在惩罚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偷了咱们的羊咱们顶多罚他们除除草,要是偷盗国家资财,抓到可是要枪毙的!”
嘶!
蒙克力倒吸一口凉气,儿子说的也对,年纪轻轻的不好好管教,将来可是要犯大错误的!
“干活也不能饿着娃娃们嘛,我去叫你额吉给他们做点饭嘛,一个个离家在外多可怜……”
蒙克力终究还是心软,见学生们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田埂上直喘粗气,急忙跑回家,招呼琪琪格给学生们做点好吃的。
“啊,阿布这人就是心肠太软,要是拿出打狼的劲头,早把这帮小兔崽子收拾干净了!”
景鸿雪无奈摇摇头,陈禹一笑,“阿布要不是心软,怎么能把咱们俩留下?”
“那倒也是!”景鸿雪一挑弯弯的眉毛,噗嗤一笑。
经此事后,示范点的知青们就此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江德云为首,每天逮着机会就攻击这帮“偷羊贼”。
另一派自然是以胡东进为首,这老小子长得倒是蛮抻头,一张巧嘴油嘴滑舌,愣是在辩论中不落下风,与吃过羊的其余九人组成攻守同盟,共同对抗以江德云为首的自诩清高派。
陈禹预料知青点将来会出大乱子,就让满都拉图有空盯着点,现在全队人都对陈禹佩服得五体投地,将他视为未来队长的人选,对他的安排自是欣然接受。
被知青们这么一搅合,陈禹想要乘胜追击,猎杀野猪王的事情也搁浅下来,等到把知青偷羊的事情处理完,再进山去找,哪里还见得到野猪王的影子?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宝日格勒突然冒出两个成语,让陈禹对他刮目相看。
看吧,跟着我时间久了,夯货也学变得文绉绉了嘛!
这就叫近朱者赤……
“哎呦哎呦疼……”
陈禹扭头一看,景鸿雪正嘻嘻笑着把紫貂放在他肩膀上,紫貂两只锋利的前爪深深抠进肉里,疼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哥,阿布让你回家一趟,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又有什么事……”
陈禹把紫貂从肩膀上薅下来,递给妹妹,紫貂对他的不友好行为十分愤慨,龇牙咧嘴,想要扑过去给这位帅哥哥一点教训!
“那是我哥哥!”景鸿雪毫不客气拍了紫貂脑门一下,紫貂顿时老实了,乖乖缩在她的怀里,用舌头舔着小爪子。
“关于那三十多头野猪要怎么办嘛!野猪这个东西光吃不长膘,要浪费很多粮食嘛!”
蒙克力、韩长顺等人都站在牛圈旁边,看着里面哼哼直叫的野猪们,有些为难。
这些野猪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两百八十多斤,小的只有十几斤,现在又是八月份,天气还很热,宰杀过后不及早处理,恐怕肉就坏掉了。
关键是野猪不像家猪,家猪每天吃睡长,野猪就算喂得再多,也不长膘!
现在粮食人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喂猪?
陈禹想过把野猪都宰杀了做成腊肉,这样可以一直吃到冬天,不过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大兴安岭的蒙汉民不习惯腊肉的味道,他们认为肉还是现杀现宰的新鲜。
“要不卖给林场吧!”
陈禹脱口而出,蒙克力却面有难色,他早就去找王指导打听过了,林场现在还处于歇工状态,许多工人都回家探亲了,留守人员不多,人家根本要不了这么多!
“要不咱们把猪拉到牙克石,偷偷卖掉还钱咋样?”
“你个娃娃胆子大得很嘛,这是赤果果的搞资本主义嘛,抓到要被批斗的嘛!”
陈禹一句话说出,蒙克力一个劲摇头,可不敢这么干!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