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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云微微笑道:“该说的我已经都嘱咐给张璞了,道长,以后张璞就是你的弟子,他就要拜託你多加照顾了,他已经改名叫齐云了,张璞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杜老道说道:“我老道一直就把他当我弟子,这是自然的。”

晓云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杜道长,张璞这孩子命苦。不过跟着您出家也算是他的造化,不过他的身上有特异之处,我想道长日后长期教导他,也肯定会发现,我就现在说出来,以免道长以后吃惊。这孩子有一种极特殊的病,据说叫做早老病,他的寿命不会很长,大约我们的一年相当于这孩子的四年长短。”

杜老道惊道:“啊?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晓云又说道:“这孩子天生命苦。生下来便父母双亡。他既然已经跟了道长,还请道长再赐他一个道号。”

杜老道说道:“这是当然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徒弟,你快抱起云姑娘,我看那太监的穴里石头比这里要坚固一些,咱们先躲一躲。”

张璞抱起了晓云,晓云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张璞抱着到了太监的穴里。正如杜老道所料,太监的穴里和这外面的主字局并非是一体,相比外面倒结实了很多,安全的多,外面已经开始掉巨石,而这里面只是在振动,偶而有些细小的石头落下来,但是确伤不了人。

三人此时无语,只等待着龙虎之争。

伤别离(5)

等了半响,突然间又是一阵巨大的龙呤之声,突然间震动更为剧烈,连躲在太监穴里的三人都感觉两脚几乎不能沾到地面,就如同站在跳床上一般,地面的震动轻而易举的将三人的身子抖起两三尺高。外面轰隆隆的几声,一股灰尘从小洞口涌入,直奔众人而来。杜老道叫道:“徒弟,捂住鼻子!不要呼吸!”

张璞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同时另一只手伸出去,也捂住了晓云的鼻孔,可是手沾到了晓云的鼻孔,才发现,晓云竟然已经停止了呼息!

张璞大叫一声:“云姨!”伏在晓云的身上,只感觉心脏早已经随着这一阵剧烈的抖动,被撕碎成了千百片。外面一层一层的灰尘涌进来,张璞甚至不知道捂住自己的鼻孔,只管伏在晓云的身上哭。

晓云的尸体渐渐的化的冰冷,张璞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也随之而去。

他自小就跟随晓云,或者按晓云所说,他只不过才活了不到三岁,对于正常人来说,三年不长,可是对于张璞来说,三年,却是到现在他整个的生命。

他不知道父亲是谁,他不知道母亲是谁,他只知道他饿了,渴了,累了,会首先叫道:“云姨”两个字,云姨是天,云姨是地,云姨是他生命的全部,如今便在这一刻,云姨的身子已经化的一团冰冷,她再也不会高高的举起巴掌,轻轻的落在张璞的脸上,再也不会在骂过张璞不懂事之后,自己偷偷的哭泣,再也不会自己啃着树皮草根,而把鸟蛋放在张璞的碗里了,再也不会。

张璞只感觉生不如死,没有了云姨,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能象云姨一样对自己好吗?

“张璞,云姨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璞儿没有听云姨的话,我又在哭了,云姨,你再骂我好不好?”

“璞儿,你要好好的认字,总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吧?”

伤别离(6)

“云姨,我现在还是有很多的字不认识,你醒过来教我认字好不好?”

“璞儿,这一招是这么练的,手再抬高一点,全部内力运起掌心,对璞儿真棒。”

“云姨,你再来告诉我那一式应该怎么练好不好,我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全部按你说的去做!”

“臭小子,这么大了还抱着云姨睡?小心云姨打你屁股!”

“云姨,我还想抱着你睡觉,你还能打我屁股吗?”

一段一段的回忆,夹杂在一起,在张璞的眼前不断的旋转。

“张璞,云姨总不能陪你一辈子啊,你一定要自己自强自立。”

“啊,云姨,我要自强,我要自力,可是你总要陪着我长大,你醒来,哪怕只赔我一年,不,半年,不,只要一个月,哪怕一天,只要一天,好不好?”

……

“云姨,你怎么哭了?”

“云姨刚刚梦到璞儿长大了,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子,让云姨抱,云姨高兴的哭了。”

……

“璞儿,你怎么哭了?”

“云姨,刚刚我也作了个梦,我梦到我一觉醒来,你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你不要璞儿了。”

“傻孩子,那只是一个梦而矣,云姨怎么会捨得璞儿哦,云姨会一直赔着璞儿的……”

云姨,你告诉我,现在我是不是又在做梦,这个梦一醒,我又会看到你在我旁边,准备用巴掌打我的屁股?是不是这样啊,云姨?

张璞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两兽相斗终于有了结束,没有人知道倒底是谁赢了,在坟前的所有的人也都感觉到了大地剧烈的震动,如山崩地裂一般,然后便是一团刺目的绿光直从地底射出,射向了天空,随后这个坟墓整个的塌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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