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波一气说完,将钥匙扔给白悠悠,本转身要走,却顿了顿,各瞪两人一眼:“我最后一个建议是:跟这女人逛街,一定不要让她穿睡衣。
实在太丑了!
他说完立刻闪人,刘孝远立刻张口骂道:“波波,你怎么跟长雨一样喜欢瞎说?
是不是太自恋了?
我是看你们跟我多年的朋友才没有翻脸的……
呀,呀,你别跑!
长雨要是不化妆,也还好吧?
呀!”
韩启波已经快步走远,就剩两人站在那里,刘孝远十分尴尬,但是又十分欣喜。
他不太知道自己要干嘛,在白悠悠面前,从昨晚上开始到现在,他都会觉得不知所措。
总觉得爱情这件事,具体到这个人,就会飘飘荡荡,昏昏沉沉的。
想靠近,又想逃离。
但是白悠悠就站在那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说道:“我先回去换衣服。
他说的没错,刚刚看到我的路人被我吓死了不少!”
他想笑,但是又怕他生气,所幸她已经转身,他便跟上。
韩启波走大那家诊所,发现这家诊所的门并不气派,但是走进去,里面很大。
那个蒙古大夫坐在他那把老式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完全不像个坐诊医生。
说起来,他都忘了,第一次遇见这人是是什么时候,因为白悠悠,他才记得这人的。
“母医生……”店员提醒那蒙古大夫。
蒙古大夫睁开眼睛,看着韩启波,手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指:“坐。”
“我站着就可以。”韩启波有些警戒地说道——他内心很复杂,又防备又无可奈何又担忧。
“你站着,说不完。”蒙古大夫拿起茶杯,往上淋了滚烫的茶水,然后倒了,再沏茶,放在旁边:“请。”
韩启波站在原地,看着那冒着白烟的茶水,想了大约十秒钟,然后坐了下来。
母先明见状,起身,拉起了他与药堂的折叠门。
“这个虽然看着简陋,但是隔音哦!
当然,你不要怀疑这有别的变态的用途,通常情况下,这里都是有护士陪伴的。
不过我看你的表情,应该不需要。
所以,请吧!”
母先明说完,自己坐了下来。
他说的完全正确,因为这折叠门关上之后,外面的车水马龙,一下子消失了。
“她……月经不对劲……”韩启波十分艰难地开口——关于长雨的这个生理问题,他已经担心了很多年。
他们青梅竹马,他自小便知道。
甚至刘孝远那个家伙,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对长雨,多了很多的包容。
但是,长雨的父母带着她到处求医,也无果。
大的医院,也只说,孩子小,荷尔蒙如此,等等……
“看出来了。”母先明开口道:“说你现在的述求。”
韩启波一呆,再皱眉:“看出来了?上次?”
“对,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看到她的?”母先明笑嘻嘻地说道:“本想上次就问她的,但是瞧你十分紧张的模样,就算了。
所以今天你自己来了,我就放心啦!”
“能治吗?”韩启波顿了顿,睨着那母先明,心里的困惑依旧,但是怀疑少了很多。
“她太瘦了。”母先明说道:“她的家庭环境,工作环境,可能一直在变化,她的心情,也会随着一起变化,这种变化,会影响月经的,没什么奇怪的。
若是她在一个稳定的环境里,她自己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且她接受的光照等等,都没有大的变化的情况下,若是月经依旧紊乱,那可能是荷尔蒙的关系。
好,现在的问题是,她家里,工作上,感情上,是否正在经历变动?”
“她的工作,需要出差,到不同的地方……”韩启波避重就轻。
“难怪,她愿意让你在深山的工地上工作……”母先明点点头:“她的家人勒?父母是不是常常有事?”
“这个……”韩启波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我知道了。”母先明再点点头:“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我想你也有了答案。
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何今天一定要来问这件事?”
“我的家人……”韩启波本觉得这算是最容易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是最艰难的,仿佛喉咙有刺。
“你的父母,也知道这件事?”母先明皱眉问道。
“不是,我的妈妈……”韩启波忙解释。
“啊,你的妈妈知道了,那肯定大家都知道了。”母先明耸耸肩膀。
“没有……”韩启波想否认。
“行了,他们让你跟她分手,因为她生理期跟平常女生不同?担心她生不了孩子?”母先明打断韩启波,开门键上地问道。
“……”母先明说的完全正确,所以韩启波只好沉默。
“你勒,不想为了她太过忤逆父母,所以想从她的身上下手,解决这个问题?”母先明再开口问道。
“是。因为我必然会跟她结婚,所以她总会跟我的父母家人相处,所以我不想因为她得罪父母家人,这样,她跟家人也少些误会。
我不介意她的身体状况。
只是,我也希望她健康。
我的……”韩启波差点说,我的姐姐,身体不好,父母受尽折磨。
但是,他忍住了。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对于姐姐的事,隐匿不说。
“她没有错。”母先明端起自己的茶,一口喝干净。
“我知道……”韩启波低头,看着那茶杯,已经没了热气。
“你也没有错。”母先明一边替自己沏茶,一边说道。
韩启波闻言,抬头看着那蒙古大夫。
“都没有错,就不要有负担和愧疚,直接面对问题,然后解决它。”母先明再端起茶杯说道:“我们喜欢一个女人,总不能先问她:诶,你生理期规律吗?
然后人家要怎么回答?
你tm去死吧,你个死流氓!”
韩启波差点要笑。
“你先试试,让她的世界,所有的因素正常,然后再来找我。”母先明再喝一杯茶。
“嗯。”韩启波起身:“谢谢,多少钱?”
“呃……”母先明皱眉想了想:“你让白悠悠来买单吧!”
“为什么?”韩启波皱眉。
“呀,你不要跟那个女人一样思考问题,好吗?”母先明翻了个白眼道:“那个女人有毛病,总喜欢给我钱!
给钱就给钱吧,账还算不清!
你难道没有发现,她不仅数学不好,而且没有常识吗?
我已经懒得纠正她了!
不过,你碰到她了,让她对我的《尤利西斯》好一点。
那可是我最贵的书了!”
“什么?”韩启波一头雾水。
“今天早上,我往她宿舍送去了各种吃的,想跟她把《尤利西斯》换回来,但是她又给我一堆钱!
哎哟……
真是要命!
好了,你可以走了。”
母先明说完,很颓废地起身,将那折叠门打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下子涌进来,韩启波从倾诉的状态重新回到警戒状态。
韩启波顿了顿,扭头看着那母先明,他已经又闭上了眼睛,摊在了那老式的椅子上。
这幅样子,更符合街头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