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便是昭武赛,但是近些日子的祸乱想必小姨有所耳闻,或许小姨不知此祸乱为何,但我说上一说,以小姨的聪慧也会猜出一二,也不算是我泄密了。
此间郡内诞生一非妖非怪非魅非人之邪物,从何而至,从何而来尚且不敢透露。只知道此物以恶念为食,躲入人的梦境之中。进而蛊惑人心,甚至操控人心,寻之不得便也灭之不得。于是有专门消灭此物之人因缘际会来到我们溪陵郡。”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小姨不想知晓我这等筋脉阻塞之废人或许也是个天赋绝伦的仙修之辈呢。
所以我与小姨定个一年之期如何,想必以小姨的抱负不至于这点时间也等上不得。
其三便是我自亮叔那里听闻些许风声,今年的昭武赛比之往常要不同许多,因为有些真正的高手今年会来参赛,何人便不得而知。
想必小姨翠萤阁的那些人也是为此事才留在小姨身边也不可知啊。”
看着自诩聪明人吃定自己的辛乃武走出了自己屋子,这个美人神色寻常的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
许久,盯着素雅的木制轩窗轻轻叹息一声。
“你说你娘亲猜不透我,你何尝全然猜透了呢。儿女私情……呵……”
.........
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的母亲,不过倒是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无甚窃喜之处。
看着辛乃武笑吟吟的走出了堂前,不知为何,相文芝突然就很想揍一揍他。
自个儿娘亲为其担惊受怕,自个儿却和个没事人一般,还想方设法要出去。
“阿姊,你也别恼了,那个云先生住在我翠萤阁。
说来我也见过,其貌非凡,其态温和。
不说是个英俊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就连那股气质也不像是个恶人。
你也知道,我虽然貌美,所以大多接近我的人都不怀什么好意。
何况自我开办了一家客栈后,招来的都是些体态相貌极差之人,连我自己都会装扮成一丑陋难以入目的妇人,哪个客人见我不避之如虎,可那位公子确实神色自若。不因皮相论人这世间又有多少。”
“我这个做姐姐的何尝不相信你们眼光,可我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受怕,也不知这心惊肉跳之感来自何方,都说母子连心,我何尝不希望他就做个那纨绔子弟呢,
至少可以活的安安稳稳,这个盛世下,他即便犯下再大的案子,他爹爹也都能保他一保。
可先是参军,后又接触这等实力深不可测之人,遇到的都是把脑袋放在兜里的事情,那是一不留神就,就……”
似乎是对那个词有些抵触,项文芝叹息了几声,终究不敢说出来。
项文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阿姊的顾虑多多少少也能体会个一二,想来那辛稼轩忙的事物便就是辛乃武所说的那非妖非怪非魅非人之邪物所犯下的罪孽。
而阿姊心中的莫名的不安之感便是小武会随那不知道是否会是仙修的云先生去解决这个祸患。
此去很有可能会是危机重重。但愿那小武口中的云先生是个仙修吧,这样便无甚危险。受些苦头也算不上些什么。
轻轻的把阿姊的手握住,感受阿姊手心的温度,良久。两人默不作声,天边的也是光亮起来。
焦急等在这角落不显的翠萤阁门前,也不知那云先生是否并不愿我趟这趟浑水就先行离去了,还是等了许久没见着我人就走了。
最主要的便是那云先生昨晚没有留宿翠萤阁。这便让辛乃武犯了难。提了提脚下的小石子,心中一阵惶恐。
好在,不远处一青衣自那街角转角处走了过来。
这一刻,辛乃武心中的焦虑终于是放了下来。
有些狐疑的盯在了云先生的背上,似乎云先生背上背了个人。
诧异了片刻。
辛乃武便小跑着走到子安身边,好在这个小街上没什么人来。也没什么人注意背着一个人的云先生。
这也是翠萤阁僻静的缘故,也同样是项文云有意为之,本身就不是为了做生意而开的客栈,也就不在意人多人少了,反而人少些倒也不错。
“云先生,此人是谁,难道又是那邪祟。”
看着那男子衣不蔽体,浑身上下每一处不是伤口,很难不让人不注意和联想到是不是因为被那梦魇魔给控制然后自己伤害自己形成的。
“非是如此,反倒是此人来历不明,只是碰巧救下罢了。
当然此人也不是个奸佞之人。先行随我安置好他,再行处理那邪祟,邪祟不除,后患无穷。
只是此人与我尚且有缘,到不好怠慢。”
看着云先生笑意盈盈的脸,辛乃武也正式了云先生背上的这个人。
果真,相貌就不似常人!
自有一股风度流淌出来,儒雅中有些削邃。
静静的将男子放在自己的那个房间,到是没让客栈的人有所怀疑什么。
当然,客栈的人或许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全当没注意而已。
轻轻的布了一道灵在这个昏睡男子的身上,掩盖了男子额头的那丛白绒绒的毛,倒也没让辛乃武看出些什么。
这一时半晌也不会醒来。便拍了拍辛乃武的肩膀,示意其随他一同离开。
走到柜台前,嘱托了那账房先生一声,若是此人醒来,就告诉他先行在这修养,在给他送份吃食便好。
又一次踏云而起,两边完全看不见是何物,睁眼全是朦胧不清的五彩混叠在一起的颜色。
感应出有所作祟的梦魇魔,子安便直接右手拎起辛乃武踏剑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只是护住了辛乃武的耳识,使其耳不能闻,沿途的风声倒也伤不了他。
村落倒也不算人烟稀少,星罗棋布似的坐落了一片庄户。比之乡坊倒是少了不少人家。
踏进其中一个屋子,一股血腥味已经开始传来。
子安皱了皱眉,这邪祟倒也着实让人作呕,吸食人的恶念壮大自己后便控制其行更大的恶来产生更大的恶念。
辛乃武也算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可眼前这一幕还是有些耸人听闻。
一个三十来岁样貌黝黑的汉子,手中高高举过一把菜刀,而一旁是已经被肢解的年老体弱的老人。
看年纪想来那老人是这汉子的父亲。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而这说不上多穷的屋子满地碎酒瓶,屋子的陈设好多都已经被打翻在地,可这么大的动静似乎没有人察寻。
也难怪,屋外尽是些枣树和些杂树,声音似乎被遮挡很难传出去,而星罗棋布似的坐落也使得邻户相隔百米之远。
听不见声音也无甚稀奇。
没等子安动手,那辛乃武便已经一拳挥了过去。
那身子看似强壮实则被酒气掏空了身体,又哪能是常年在军营里长大的辛乃武的对手,即便筋脉阻塞不能修武。
可他的气力却不下于寻常境的锻骨境。理所应当的那黝黑的汉子直接就被这一拳打翻在地,顺势晕了过去,手中高举的那把菜刀咣当一声着地。
看着被肢解早已经死透的老者,辛乃武眼角不由的擎着泪水,这得有多大怨恨才会做出如此天愤人怨,畜生不如的事。
活生生的用菜刀将自己的老父亲给杀死。即便是梦魇魔的作祟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正如导火索一般,甚至是放大人心中的执念,这一刻,辛乃武才确确实实体会到了这般邪祟作乱会造成什么后果。
祸乱众生的妖祟不被除尽便不得安生。
而那畜生辛乃武也不准备放过他,死或许对他来说都是中幸运。
在溪陵城的牢里关一辈子或许才是他的归宿。
刚刚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子安带着那辛乃武落地,便看到这一幕,然后便是辛乃武怒火中烧直接将那黝黑的汉子打晕在地。
对着这个不幸的老者子安只能哀惜一声,然后手中燃气一团火焰将这人间惨象给焚烧殆尽。终于辛乃武问出了心中的那股疑惑。
“云先生,为何不见阴司之人来此收取魂魄呢,或者说鬼魂呢。”
“人死既灯灭,或许换句话说,能让老者被阴司察觉的那份老者的灵性之地已经消散于天地了。”
“世间每个人包括你和我都有灵性之地,而这灵性之地正是每个人的印记,无法磨灭。
只是有的人能够找到它,有的人找不见它。找到它的人勾连天地间的灵可以唤醒灵性之地独属于自己的那个性灵聚拢成型。
可哪有那么多找到它的人呢,如你如这老者,都是找不见它的人,当然了。这份灵性之地随着老者年纪的越大便会愈加萎缩,
没有信念或者天地间灵的贡给便不会壮大。这老者的性灵之地便是如此,消散之际也没能被阴司给感知到。
换句话说阴司能感知到的灵性之地拘来的灵魂不是大恶之辈便是性灵之地难以磨灭之人。这种难以磨灭的性灵之地会可能化为阴修,这便是阴司需要给拘来的原因,然后由功过善恶赏罚判官去去评判这个人生前的功过是非。
之后之事也非是你可以去耳熟能详的了。”
“接下来,我们便进入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