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我们还去那燕来寺看看吗?”
“先放放吧,你先行回家吧,明天早晨翠萤阁见,别以为你偷偷跟着我就觉得我不知晓。今天就好生回家去。”
看着直接消失在眼前的云先生,辛乃武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下更是喜悦不已,哪儿会有膏粱子弟有这般机遇。看来亮叔给自己批的三天假期得延长了,只是亮叔我看着也是怵的慌,又得劳烦娘亲了。
假山旁的一个小亭子里。
看着一排排的瓜果蜜饯,奇珍异果,项文云随手捡起一粒紫金葡萄丢进了秀口里。
“阿姊啊,你可知道小武昨晚睡在我的翠萤斋了,怎么离开了兵营家都不回了,就算知道我那天晚上在翠萤斋里,也不至于跑到我那儿去吧。”
“小云,你管他作甚,这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都要躲着为娘了。”
“他敢,阿姊,你下不得手,我来下手,他这就是欠打,我替你收拾一番就乖巧了。”
“打,他要是怕打,我能拾缀的他不敢去什么军营,那个地方像是个十岁大孩子就去的吗。”
“不是有阿亮哥照应着吗,不至于在军营里苦着他,再说了,小武天生聪慧,有自己的主意不也挺好的。”
“那个当娘的放心把孩子放在那个地方,想他了,还见不着,这不,这是第几次给他请回来了,每次都是家里换了个衣服就去厮混,哪知道我这个做娘亲的想他想的甚啊。”
“他今天又去哪里了,这些天,城里好像不太平,你让他从你翠萤斋里回来,在家里安生的待几天,我这个做娘的说的话要是有你这个小姨三成有用就成了,哎,不去想这个劳什子小混蛋了,小云,你和我说说,自打你去太渊书院,可有什么相好的人来啊。”
听见了阿姊的话,似乎是想到了谁,脑海里又浮现昨晚的梦,心下不自知的念叨了一声,武安君。遂即羞红了脸,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红晕,让着本就媚态天成的人更显上一份不添妖娆的妩媚。
“小妮子果然有心上人了,细细说来给我这个做姐姐的听听,小武,你还有稼轩一个个都不着家,害得我一个人也没谁说说话,好在还有个小半年,腹中的小家伙也要出来了,当时候可不能让他跑了。”
“阿姊,哪有什么心上人,你也知道,武安君创办了轩辕书院后,太渊书院的名气倒是每况愈下,不仅仅是哪轩辕书院隔上一段时间就有新成果问世,太渊书院的厉害太傅也全都被这轩辕书院给请走了。”
“潜龙在渊,养太归元是为太渊,意为太渊乃是国之根基,社稷之本。况且那太渊每届院长都是当今圣上。何故能被一个新晋书院给挤下神坛,即便是武安君安勤王创办也不能如此吧。”
“阿姊,你也常年不在京城呆着,不知个中缘故也不甚为其,若是你能瞧上一瞧轩辕书院的气派,怕是万万不会这么想了,书院每一处地方都是智慧的凝聚。先说说那圈地数顷依山围墙,这围墙每一块巨石都是天然堆砌,不经任何人工凿磨成的那四四方方的巨石,石块之间只是浇筑上那名为混泥土的物什,便可以做到牢不可破。里面的亭院楼阁处处高耸,建筑风格更是鬼斧神工,闻所未闻,见者无不为之倾心。何况这些楼宇用到人力的地方少之又少。阿姊你不会知道,当世界出现了炼金术之后,整个世界都要为之瞩目,那不可能是人力所能为之,那是仙神的伟力。”
项文芝当然不知道她的亲妹妹所描绘的是何等壮阔无垠的场景,可看向妹妹这崇拜到骨子里的模样,以及提及到那轩辕书院时洋溢的那激动神情她又哪能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怕是喜欢上了那个安勤王武安君了吧。只是若那轩辕书院正如妹妹所说的那样,这个武安君怕也是个天资过人,聪慧似妖的妖孽人物了吧。也是先武帝武肆业本就是仙资一般的人物,可惜英年早逝,诞下的三皇子一皇女皆是人中龙凤。似妹妹这等貌美的模子倒也完全配得上那武安君,只是,天资越出众的人越不怕身边吸引来异性,何况这等人物恐怕不会像妹妹这般单纯,毕竟皇家贵胄城府相比也是极深的。妹妹当不得越陷越深啊。
可自家的妹妹也是自家清楚,本就是一个极富主见的妙龄女子,又怎么听得进去别人的规劝。
“阿姊,再给你说一说进入书院的那轩辕门,通体拱状,宽广更甚城门。其上,半面白玉镶嵌成人间仙境,半面黑玺布置成烈火炼狱。端是落差纵横三万里,对比尤甚天隔地。白玉黑玺之旁刻着龙飞凤舞的斗状大字。这也是武秦流传甚广的那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莫入斯门。横批:白首莫坠青云志”
果不其然,这对联项文芝也是知之甚详,便是前些年自京城传来,也正是那武安君所做,只是个中由来不求甚解罢了,当时辛稼轩听来也是抚须直叹叫好,宁移白首心,不坠青云志。
端是豪气凛然,激昂雄心。但也正是那武安君所做,看来这个妹妹是爱屋及乌,一颗芳心全然跃于脸颊。
“小云啊,你跟姐姐说一说这些年你在太渊书院的见闻可好啊。”
“阿姊啊,不瞒你说,我早就想从太渊书院的文华学宫辞了出来,回溪陵郡时便已经向太渊书院的院判递了辞行,接下来,我想去那轩辕书院看看,学学这炼金术,倒要看看这穷其理,方能格物而致知是个什么场面。”
“都长大了,都翅膀硬了,都想飞的远远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拦不住。”
看着那喜欢碎碎念的阿姊甩袖便要走远,项文云也没有阻拦求饶,她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知道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人,下定决心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而自己的宏愿也是不愿做个花瓶一般的女子。对于姐姐的生气甩袖项文云只是感到一阵亲切,毕竟这个长姐如母的女子是真正心疼自己才不愿自己去那黑玺铺就炼狱之地。
因为那不仅仅是无数士子向外却不敢进入的地方,更是动辄便可死人的地方。用武安君的话来说,这些死去的人都是革命路上的先驱者,当为留下供念,而那城门内墙之上遍布供念的石碑石像也是轩辕书院令人闻而却步的很大原因。
武秦风云出我辈,不慕名来不慕权。
这内墙之旁矗立的那武秦风云碑,才是这轩辕书院最值得肃穆停驻脚步的地方。
再次捡起一粒紫金葡萄放进嘴中,看着走远的阿姊,想着想着感觉哪里不对劲,明明自己要问的是那小武昨晚睡在我那客栈的事,唉,阿姊哪哪儿都好,就是太喜欢转移话题了。
“武安君!”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境,项文云脸颊酡红一片。
.........
案板往桌上这么一敲啊,喧哗的全场顿时肃静一片。
拿在手上的瓜皮点心全然悬在了空中,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了那客堂梁柱下的那张太师桌。
只见,一镇尺,一竹扇,一盏茶,一精神矍铄的白须老者。
“上回说道这铁山拳吴淞自那净炀山而出,不敌江湖人送外号翻龙掌邹平越而归。这次便说说那青衣剑客白松文一剑西来,荡平落松山十三窟匪寇。”
“话说北原郡十二域之地素来匪患难平的山峦域。那是重峦叠嶂,绵延不断,奇峰险山处处,洞窟湖泽连连,蛇鼠毒虫片片。以至于人烟稀少,城镇稀疏寥寥。却是匪患络绎不绝的天堂。什么是江湖,江湖便是人情世故。那青衣剑客白松文伤患弥留,幸得老妪相救,养伤半载得归。方知老妪儿女父丈皆亡,不肯苟活,投湖之际因缘际会救下青衣剑客。”
“斯人已逝,独活可乎,若求恩谢,不妨平匪,落松山十三窟,窟窟皆是杀人恶魔。只见那抱着必死之心的老妪对着那青衣剑客说了这番后便不顾那白松文的劝告一心寻死。道也算老妪眼光毒辣,一眼便窥见这青衣剑客甚是不凡,救下这青衣客想来也是抱有期待。那青衣剑客也是个嫉恶如仇之辈,武力高强不说,轻功也是江湖上好手,一苇渡江,追星逐日太扯,可踏雪无痕,飞檐走壁却是实凿。”
“月明星朗,雀飞蝶舞之间,便喋血片片惊鸿,血腥处处可闻。仅一剑,一人,一青衣。”
“落松十二窟皆被肃杀之意笼罩,剑随身动,所过之处皆是惨叫阵阵不绝于耳,那青衣好似游龙,沾之则过,或一剑封喉,或一剑扎心。挑,抹,刺,抡,劈,挂,撩,无一不是杀招,无一不是毙命。断肢残臂,飘血流橹是寻常,惊骇恐惧致死却不得不道声妙哉妙极。”
“漫天厮杀,,冲天血光,不知引得多少豺狼胡豹,蛇鼠毒虫似这等毒物分食。而这十二窟动静俱被那第十三窟所察。当下弃刀掷剑,落荒而逃,可那青衣剑客独自追杀,月光皎洁朦胧间,林间飞花落叶皆为杀意。他逃,他追,待他到无可逃,他便持剑而来,或一剑抹脖,或一剑贯胸。落松十三窟,窟窟皆是亡魂。”
“自此青衣剑客白松文又被称作匪患杀神白杀生。”
“啪!”
镇尺往这太师桌上这么一敲。见这白须老者欲言又止。众人当即明白,各自掏钱也非是往那太师桌子上这么一撇,而是招呼来小二,上茶,上果盘,上瓜子。
给太师桌上添了一壶茶水后。那白须老者又是将这镇尺往那太师桌子上这么一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