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冒险》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交叠的双手倏地松开。
江浔坦然地垂下手臂,回过身,走上灰粉相间的硬地球场。达利亚也拿着球拍上前来,和她隔网相对。她们开始拉球,练发接发和网前,最后打了两盘训练赛,以1-1的平分告终。
在网前再次握手致意时,她们同时注意到远处看台上的男人。长腿交叠,双手抱臂,高高在上地,以审判的姿态看着她们训练。
江浔仰头和罗轾对视的刹那,身旁的俄罗斯女孩发出不屑的轻声嗤笑。
她别过视线的同时亦别过脸,对工作完成、可以下班的马泰奥说,“明天见。”又转而对着达伦说,“先生,辛苦您先去房间等我。”
达伦帮她完成按摩后也可以一同下班,夜晚的工作就交给经纪人,因为她要为球员晚宴做准备。
球场的人流渐渐离去后,罗轾从看台上稳步走下,和她面对面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赞许地摇头。
他的眼睛随性地往她身后一瞥,和收拾好球拍正准备离开的达利亚对上了眼,将后者吃惊、诧异、躲闪的连贯反应尽收眼底。
他们站在出球场的必经之路上。
看着达利亚逐渐靠近他们,靠近出口,罗轾在一片安静中说道,“你怎么还输掉一盘?”buwu.org 梦幻小说网
话是对着江浔说,眼睛却看着她刚才对练的对手。不近人情的语调看似冷静客观,又像带着淡淡的嘲意,他似乎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空荡荡的球场里沉静下来。
达利亚快步从他们身边经过,自始至终垂下头。
江浔不打算和他提起达利亚的事情。
看着她从场馆的门口离开,江浔才接过话,“你不是来治疗?”
她转过身去,把空塑料水瓶扔进垃圾桶,再将球拍整理好放进包里,连同汗水浸湿的发带和护腕。
室内空旷,只剩耳边传来很轻的呼吸声,和江浔自己剧烈运动后的喘息。
“今天只做检查。”过了几秒,罗轾才纠正她的话。
“如何?”
“髋关节积液。”他简单地说。
江浔拉上外套拉链的动作顿了顿。
积液并不是乐观的诊断结果。若症状较轻,只需短期休整,但如果严重,后遗症或会伴随一生。
她背对着他,能看见相邻的几个球场。网球中心的工作人员正打扫卫生,她就这样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何时回头。
“你在担心?”罗轾忽然问。
尾声上扬,有些轻佻的性感,仿佛他们刚才不是在谈论严肃的话题,而是派对上口无遮拦的调情。
‘担心’这个词仿佛让她在亲密关系中出于下风,从禁药到伤情,似乎都是他成功拿捏她、操控她的证据。
于是江浔回到最初的话题,问及他起先的公然调侃:“你觉得她打得怎样?”
罗轾却让她说,“你认为呢?”
“上旋很足,弹跳很高,移动很快,底线非常扎实,回球落点很深……”
“很适合打红土?”他毫无预兆地打断她。
“对。”
“那是什么?”罗轾指着身侧的球场。
“……”
硬地,而且是室内硬地,球速慢,因此削减了快攻型选手的优势。
“提速,加快节奏,抢发球。”他说的这三样都是她所擅长的进攻方式。
江浔沉默片刻,不禁笑说:“我确实挺担心你的。”
话题兜了一圈又一圈,重新扯到暧昧的话题上来。江浔极少主动且真心地表达过在意的情绪,他们之间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黏腻,充满荷尔蒙味道。
罗轾的眼睛流露出危险的警告。
她的挑逗越来越不着痕迹,而他的身体反应一次比一次容易失控。
眨眼的片刻,他的手臂恰到好处地收紧,清晰的肌肉线条绕过她的后背,透着强烈的领地占有意味。高挺的鼻梁擦过被汗水浸得半湿的耳际碎发,他全无介意地将吻落在她温暖的脸颊上。
罗轾低低地在她耳边问,“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淋浴,按摩。”
说第一个词的时候,江浔同时示意他松开禁锢,她现在全身都是运动后的汗水。
回应她的是下一个落在下唇的吻。
“然后?”
“球员晚宴。”
罗轾手臂缓慢垂下,然后走到休息椅旁,背起她的网球包。他们同时往室内场馆的电子钟看去。
“你在想什么?”江浔看着时针跳转至12,笑容天真烂漫地问道。
“淋浴1小时,按摩1小时。”
晚宴将在日落时分举行。
他们拥有一整个下午。
入夜的蒙特卡洛拥有神圣的繁华,灯光普照下,孤独的人影无限拉长,古朴的建筑更让人觉世界之广大而个体之渺小。
米白色砖墙被映照成朦胧的黄,安迪-格林沿着网校出口的小径离开,金发齐整梳向脑后,额前遗漏几缕刘海,在街灯直照下泛出近乎透明的色泽。
比他矮一头有余的十五岁女孩送他至大门口,挥手告别后仍停在原地,看着他走向停在路旁的汽车。
“苏菲,再见。”
绅士倚靠车门,两手从容垂在身侧,在影影绰绰的光晕下,面露温柔,和缓地目送着胆怯女孩离开。
“格林先生,您会为我摆平一切吗?”
女孩并未离开,隔着不远不近的一小段距离,敛着声音怯怯开口。口吻娇软无助,眼睛明亮,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来。
“我会尽力。”安迪折中地回答。
“谢谢您。晚安,格林先生。”
“晚安。”
看着吃下定心丸的女孩安然转身离去,男人依然靠在车身,静静地与夜间的高大建筑对望。
半晌,安迪拨通了往法国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吵。
音乐,欢笑,毫不收敛的高谈阔论,玻璃酒杯的碰撞,液体洒落,高跟鞋与地板碰撞……
他后知后觉地记起,此时正是晚宴最高涨的时刻。
“你好,劳拉。我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回答。
渐渐地,嘈杂喧哗的噪音远去了,他耳边充斥着裙摆布料摩擦和高跟鞋疾步快走的声响。
躁动成为了背景音,听筒传来安静,只剩电流声流淌。
“你好,安迪。”走路的声音消失,江浔清亮婉转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传到他耳边,“我在PlayerParty上,不过我不是主角,所以很无聊。请讲。”
请讲。
他的确有很多想讲的。譬如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