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不等对面回答直接被切断。
沈烨注意到这一点,面上不显分毫,走到温曦身边,自然而然挽上她胳膊:“妈妈你站着做什么?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医生跟我说你没有好好休息。”
温曦眸光闪烁,拍了拍她的手,笑容温和,轻声辩解:“哪有,你司瑶姐姐她们来,我就多聊了几句,有好好休息。”
“那就好。”沈烨扶着她走进去坐下。
时瑾撇了撇嘴在旁插言:“明明就是聊了一天,知道你要休息,那方阿姨还拉着你说个不停,净说些讨好的话。”
温曦看他一眼,神情透露着责怪:“你这孩子,人家也是好心来看我。”
时瑾切了一声:“十句话不离家里生意,我才不信单纯来看你呢。”
温曦一时无言,那么对时瑾说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对方什么心思写在了脸上。
“下次她们来,找借口打发走吧。”时锦和靠着床,附和了自家儿子的话,转而看向沈烨:“念念,这么多天,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说服李先生出手的?单纯报警不像吧。”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堵沈烨的死路。
沈烨眨巴了下清明的双眸,微微一笑:“自然是请朋友啊,他们要钱,我把钱给了更有实力的,而且只用了不到二分之一。”
说到最后,她微扬起下颚,似胜利者的姿态,骄傲自信。
时锦和笑弯了眼:“给谁了?我竟然不知道我家宝贝女儿还有这样的朋友。”
“在国外认识的一位朋友,我跟她说了一下,她说她在什么黑市认识一个人,让我联系了一下。”
听到‘黑市’两字,时锦和脸上的笑肉眼可见少了三分,眸底冷光一闪而过。
沈烨似没察觉般继续说着:“然后我当然不能直接就信了啊,我就找人查了下,没想到对方真的有实力,我就请了他帮忙,钱打过去后,他就只说了两个字。”
时锦和声调微沉:“哪两个字?”
“等着。”
时瑾眼冒精光:“感觉好拽的样子,姐,她叫什么啊?”
沈烨摊开双手:“不知道啊,那上面的人貌似都是虚拟名字,聊天ID叫什么烂钱,但他名字下面有句话说‘钱的颜色最漂亮。’我感觉跟名字不搭,像两个人。”
“哈,这人怕不是人格分裂吧。”时瑾坐在椅子上,一条腿上石膏还没拆。
沈烨嗤笑一声:“有可能。”
时锦和看着她面不改色说完,分不清她是在说谎,还是真的找了人,心里默默记下ID,想着回去找黑市的人问问。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回头请家里来吃个饭。”
闻言,沈烨抬手轻蹭笔尖,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爸爸,我朋友认生,极其注重隐私,回头我问问,再告诉你名字好不好?”
时锦和也不强求,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尊重别人是对的,有时间请到家里来吃饭,毕竟这次你朋友也帮了忙的。”
沈烨笑眼弯弯,声音甜甜的,配上一身校服,显得格外乖巧:“好的爸爸。”
病房内其乐融融,病房外乌云蔽日,雷声阵阵,不一会儿便下起大雨,伴随着大风,无情拍打在树梢上,枝叶被拦腰折断掉在地上,
混着泥水流向别处。
原本平静的海水掀起汹涌浪涛,拍打着岩石边缘,一个像小岛的潜艇浮于表面,任由海水如何拍打,它停在原地,跟随浪涛摇晃。
内部,麻元龙坐在固定的椅子上,嘴里叼着雪茄,烟雾缭绕,一台黑色电脑被他看了又看,嘴里含糊不清咒骂着:“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查不出来,养你们有什么用?
真特么的浪费老子钱。”
桌子两侧,三人跪坐在台式电脑面前,头微垂,身体紧绷,显示器上无数个绿色字符跳动闪烁着,迟迟未显示的数据使他们坐立不安,后背发麻。
周遭端着枪的下属一个个面容凶狠,灯光照在黑洞洞的枪口上,冰冷骇人。
一人壮着胆子颤颤巍巍解释:“龙,龙哥,我们除了那段音频,什么都没有,现在也只能确定对方是M国地下黑市的人,
他那有,有上千个顶级黑客驻守,我们,我们一时半会儿,真,真的无能为力。”
麻元龙拿过雪茄,一手抓过说话那人的头,眼都不眨地按在对方脸颊一侧,任其如何惨叫也无动于衷,眼里狠戾掺杂着怒火:“当初你们跟我说的什么?
说制作的防火墙就算上千人一起攻击,也要几天时间才能攻破,可现在呢?一个女人,一个晚上就攻破了全队手机,现在跟老子说无能为力?”
旁边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尽可能不让自己被注意。
男人脸颊出血,空气中弥漫着肉被烤的味道,使人作呕。
麻元龙连同雪茄一把将他丢开,愤然道:“明天早上之前,给不了老子完美的答复,全特么丢海里喂鱼。”
几人倒吸一口冷气,地上的人蜷缩成一团。
忽而,桌子上麻元龙的手机响了起来,低眸看去,一串胡乱组成的数字正跳动着,他微微蹙眉,犹豫两秒伸手拿起接通:“谁啊?”
“多年不见,咱龙哥脾气还是这么大啊!我都能想象到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箫翁调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脸。
麻元龙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你特么到底是谁?”
“当初你让人把我丢入鱼群,给自己赢得逃跑机会,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上次带人劫我的货,更没想到差点自己喂了鱼吧,我在电脑上可看到你那副挣扎的样子了。”
听到这,麻元龙大脑宕机数秒,想起了他是谁,面容一下子狰狞起来:“你特么的还活着!那人是你的狗!”
“错了,那人要是狗,我连渣都不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别企图查她,因为在你查到的那一刻,你脑袋就已经不属于你脖子了。”
说完,想到什么,乐呵呵地又说:“对了,最近缺点钱,找你借了点,就当我医药费了,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