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液,青眼怪强笑道:“大人,想是认识我姐夫……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络腮胡眼中涌现出了杀意,寒声道:“你姐夫算个屁!今日我偷偷带小主人出来喝酒,却惹下了这等祸事!拿不到解药,小主人必定魂飞魄散,我也活不了!我先送你们上路,给老子陪葬!”
青眼怪脸色大变,伸手指着李山颤声道:“大人饶命!是他!是他多放了孟婆汤!真的不管我们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请大人杀他吧!”
络腮胡横眉倒竖,掉转长剑指向李山。
“且慢!大哥,我能救你家公子!”
络腮胡愕然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黄殊。
“黄兄弟,你没死?”
黄殊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点了点头,道:“没死,大哥,我能救这位公子,但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络腮胡眯起眼睛看着黄殊,沉声道:“李山?”
黄殊点了点头。
被小鬼押着的李山听见了他的名字,眼中涌出一丝惊讶。
络腮胡毫不犹豫道:“救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给你带出去!”
“好!”黄殊转身走到白衣公子身前,蹲伏下了身子。
李山听到了对话,眼中顿时涌出巨大的希冀之色,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黄殊心里也没底。
经文已经不止一次展现了神奇之处,但刚才是自救,现在要给别人念,他也很担心直接就把白衣公子送走了。
黄殊闭目凝神,开始在心里默念经文。
络腮胡紧张的看着他,拿剑的手都轻轻在颤抖。
青眼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黄鼠狼说他能救人?那可是孟婆汤啊!遗忘一切记忆入轮回的神水,除了孟婆无人能解,你什么身份,也敢吹牛?
但他心里也希望黄殊能做到。
从看到络腮胡令牌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今天这白衣公子救不活,他也活不了。
蕲州城隍也保不住他!
经文在黄殊心中回响,但白衣公子毫无反应,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络腮胡皱起了眉头。
黄殊睁开眼想了想,忽然抬起前肢,将双爪按到了白衣公子的胸口上。
络腮胡瞳孔陡缩,忍不住踏前一步,澎湃的杀意瞬间笼罩了黄殊。
黄殊僵住了身体。
感受到前爪处传来的温润,他心中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卧槽?怪不得像娘娘腔?原来是个母的啊!
黄殊慢慢扭头,看向络腮胡。
络腮胡瞪着他,沉默着。
黄殊默默转回头来,闭上了眼睛。
再次默念经文。
一道金光,从黄殊身上发出,慢慢的蔓延向白衣公子。
络腮胡脸露惊容,青眼怪瞪大了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了。
白衣公子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呼吸到了空气。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茫然,而后慢慢聚焦。
然后看见了黄殊金黄色的脸,接着感受到了胸口处的厚重。
白衣公子脸色猛变,伸手冲着黄殊一推。
感觉像是被一座山撞到,黄殊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梁柱上,缓缓滑落地面。
嘶!
黄殊一阵龇牙咧嘴,这个假公子力气好大!
“公子!你醒了,有没有遗忘什么?”络腮胡松开青眼怪,急切的冲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晃了晃脑袋,眼神逐渐清明。
他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在酒水里多加了孟婆汤,你差点就,就……”络腮胡说不下去了,心里一阵后怕。
白衣公子愣了愣神:“孟婆汤?那我怎么能醒的?你……”
视线望向远处瘫在地上的黄殊,白衣公子脸露讶色,道:“你救了我?怎么做到的?”
黄殊看了一眼周围众人,没有回答。
白衣公子醒悟,起身冲着黄殊施礼,道:“多谢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报答?”
黄殊愣了一下,还有这么问的?直接问人家想要什么?我要是想当阎王爷,伱能给不?
络腮胡道:“公子,我与这位兄弟有约定,帮他把李山带出去。”
白衣公子点点头:“理当如此。”
络腮胡转头看向青眼怪:“今日算你命大!要不是我兄弟,你这忘情酒楼就没了!我要带个人走,他叫李山,你把人带出来!”
青眼怪神情古怪,转头指向被小鬼押着的李山,道:“他就是李山啊!……大人,那孟婆汤就是他加的啊!”
络腮胡眼睛眯了起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对黄殊说道:“兄弟,得先问清楚,他为何要在酒里多加孟婆汤,是否存心暗害我家公子?职责所在,请你理解!”
黄殊看向李山,神情有些凝重。
“你为什么要多加孟婆汤?”
李山张了张嘴,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我被他们抓来,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家里还有老娘,我每天看到她以泪洗面,我就想着一死了之!青眼怪派人看着我,我死不了,我就想着给他加孟婆汤,只要捅出篓子,他还会让我活吗?”
黄殊愕然,一边青眼怪说道:“胡说!你不过是一魂一魄,你,你怎么能看到你老娘?”
李山冷哼一声:“我就是能看到!我为何要撒谎?!”
“都他妈别吵!”络腮胡暴喝一声,吓的青眼怪打了个哆嗦。
他望向黄殊,道:“兄弟,我家公子身份尊贵,按照府上的规矩,有人要谋害他,哪怕是无意的,也是死罪!这件事……我着实为难了。”
一边说着,络腮胡悄悄朝着黄殊挤眼,以眼神示意他向白衣公子求情。
白衣公子早就看到了络腮胡的小动作,笑道:“老张,别耍心眼!老头子又不在这里,哪有那么多规矩!我看李山也是个孝子,让他回去伺候老娘吧。”
黄殊心中大定,朝着白衣公子拱手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公子心胸宽广,风光雯月!在下佩服之至!李山,快给公子道谢!”
李山慌忙跪在地上,冲着白衣公子磕头。
听到“心胸宽广”四个字,白衣公子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古怪,“按理说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按照我家的规矩,想害我的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必须死。所以,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那就算是抵消了吧。”
你丫什么身份啊?阎罗王的私生女吗?
黄殊笑道:“就依公子所言!不过今天的事,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公子的。”
白衣公子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