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的声音,或许在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同。
是心境的不同。
他们待在药王谷实在是太久没有出去,更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现在是不是英雄辈出,医者也越来越厉害,甚至比他们还有更胜一筹?
阿克看向季玥汐,面前的女子并不在药王谷长大,却能够知晓他们还要厉害的医术。
有些事情换了一个角度去思考,会有另外不同的答案。
面前的季玥汐站了起来,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蛊王。”
“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我要蛊王。”
她说要,而不是借。
直白的翻译过来就是:这个蛊王我要定了,你们别想拦,更别说你们根本拦不着我。
她跟迟景瑜二人,再加上一条巨蟒,能够从药王谷的外围,不惊动任何的毒虫的情况下,走到这内部,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
阿克无法探测到他们的真正实力,忌惮是肯定有的。
那黄金蟒也不容小觑,若是真的要大闹起来,恐怕这里所有的房屋根本就顶不住他的暴力一击,说不定下一秒就能夷为平地。
几乎也在一瞬间,他立刻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情人洞并不是你我想去便去的地方。”阿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俊男秀女,“只有沈少主知道如何进入,也只有沈家人能够踏入。”
阿克把什么都说了,可是他又什么都没说。
没有明确说蛊王二字,却说出了情人洞这个地方,甚至还说,他们若是要知道蛊王的下落,就让沈越钦活下来。
这一切都是沈家人的秘密。
季玥汐和迟景瑜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直到季玥汐对他点了点头。
这沈越钦,她确实能救。
只不过不能彻底根治,只是把他的身上的毒暂时控制,这条命目前还不会死这么早。
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两拨人之间的风云诡谲通通理清楚。
季玥汐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迟景瑜虽然心思重,却也能看到阿克对沈越钦的关心,他想让他们救他。
因为他们没办法。
季玥汐真的会相信沈越钦是开启那情人洞的人吗?
实则不然,她知道这是阿克给自己交易的提醒罢了。
又好像是用另一种方法去质问她,你若真的是沈若的女儿,晕厥在你倒下的这个男人便是你的表哥,你难道真的能够心中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当场吐血而亡吗?
换做是以前的季玥汐,自然不会害怕任何威胁的说,能。
可现在她做不了那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会真正的对他们产下毒手。
阿克进来时看到自己的人毫发无损,身上中的毒也是最轻的,根本不会危及生命。
只当季玥汐教训而已,没有大打出手就已经是她对他们的尊重了。
他们把沈越钦放在里屋的床榻之上,季玥汐也拿出了自己趁手的短刃,开始下刀。
整个过程中不能使用寒灵珠,这让她一开始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可慢慢才发现,自己使用寒灵珠只是为了方便而已,聪明如她,就算不依靠珠子,自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完全没在怕的。
阿克在关注着全程,却时不时瞥到季玥汐的脸上,总想着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张或者是别的情绪。
没有,都没有。
反倒是引起了迟景瑜的注意,一眨眼的功夫,迟景瑜成功挡在阿克的面前,同时也阻挡了他看向自己皇后的目光。
对于药王谷,迟景瑜没有任何的想法,可现在就是感觉这里的人一点儿距离感都不知道。
他的女人,怎么也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把他当空气啊?
身上的那种怨念发挥到了极致,这都不能够撼动阿克分毫。
只能说明这个人实在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都没有能看到他还在生气,还是站在他的身边生气。
季玥汐一边忙着点穴,另一边正在观察毒液的流向,忙得不亦乐乎。
最紧张最刺激的那一瞬间终于过去,季玥汐松了一口气。
跟先前做外科医生一样,紧张的那一部分结束之后,整个人明显感觉到轻松不少,开始和身边的迟景瑜有一话没一话的聊起来。
大部分都是家长里短,甚至还谈到他们之前在路上的一些小秘密。
其实季玥汐根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却在此时想要自己的精神放松一些,这才侃侃而谈。
迟景瑜自然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在旁边默默地应着,偶尔搭上那么几句,整个场面看起来协调不少。
阿克看着他们别扭且尴尬地聊天,愈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真的是夫妻吗?可为何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面。
总觉得这两个人根本不够相爱亦或者说是他们兴趣不相同,在一起有些奇怪的感觉。
殊不知,季玥汐和迟景瑜两个人是因为他在旁边,所以才没有敞开的聊天罢了。
夫妻二人还知道避嫌,而中间那个电灯泡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两人之中到底有多闪耀。
闪得季玥汐脑壳疼。
——
这边在紧急强求沈越钦,而诸子越这边,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
他是听说过那年在药王谷这一站的。
据说整个南丹不说,所有人倒是有一大半的人都参与到这战中之中。
同时,南丹人也死伤无数,可是死亡并不是因为战死,而是因为好奇,想要进入药王古一探究竟,在路上被毒死。
当时整个南丹上下都痛恨极了药王谷,更是不敢接近,每当出现祸端,总要人往药王谷上引。
外面大部分有关于药王谷的传说,基本上都是南丹人传出去的,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甚至连矿脉都悄悄兜了底。
可是没有人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因为自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涉足药王谷。
这个地方默默被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
久而久之,外面对药王谷的传言愈演愈烈,只是真真假假,谁又能争辩呢?
诸子越知道的也是到上面传的消息,可他身为诸家人,却甚少从父亲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当时年纪小,认为父亲不说,那自然是不重要的事。
哪里会想到几十年后,他的父亲为了争抢夺资源,居然引领着一万的士兵闯入药王谷的大门。
在绝对的数量面前,这面看似密不透风的墙,瞬间简单了起来。
诸璋完全不会在乎,面前为他冲刺的士兵,到底是死是活。
他只知道,如今诸子越进了这药王谷,还有迟景瑜和季玥汐,甚至他的老祖如今也在药王谷之内。
说不定就在这几天即将会发生一件大事,而他也得到了老祖的召唤,集合人马进攻,直到把药王谷整个攻下来。
匡政就在这里面,这事儿也只有诸璋一人知道。
只要有自己的老祖在,想要进攻药王谷,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诸璋看着面前人群中,站起来与他对峙的儿子,只叹不争气。
“诸子越!我养育你多年把你抚养长大,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道德绑架的味道,甚至用了内力,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都听到诸子越与诸家断关系的意思,从今天开始,这个天才少年的名字,就已经被夺出诸家的榜单上。
要是这里面有药,王谷弟子竟然会感到惋惜能够上,这榜单之中,自然就是一树卓越让人无法最讨厌的功臣。
可面前的诸子越一点都不在乎他说的这句话,反而直言而上,此时的对应着他的名义上父亲。
“抚养多年?你有本事与我说说,这些年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就连儿时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把我丢给我娘亲抚养。”
这些话,诸子越以前也懒得提起,更不愿意多言,可今日是他要翻旧账,他也不介意翻翻他的黑料。
诸璋在外对他人友好大方,甚至别人说他是大善人,每年都为南丹附近贫民的百姓医治,甚至分文不收。
现在的诸子越想来非常的感觉不对劲,那是人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的孤儿,甚至无家可归,更别说是战争遗孤了。
可最后这些人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他竟然想不出来,更不知道最后他们的病到底是医治好了还是没有。
想到这里,诸子越的眼神开始凛冽起来。
“哼!一个丧家之犬,也敢在我的面前叫嚣吗?”诸璋看着面前让你扶不上墙的儿子,已经在心里默默把他给放弃掉了。
这样的人只要背叛他一次之后,竟然会背叛无数次。
就算诸子越是他心中最适合的掌门人,只可惜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重新做一个新的决定。
早就把胳膊往外拐的人,如何能够担起大任?扛起这座大旗呢?
就算诸璋同意,也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
更别说,整个南丹,也不只有他能够决定一切,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他身上的权利比他们这些小角色还要高贵不少。
诸璋守着诸家,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早就落败了。
就算是医者,可药材什么的怎么可能不要钱?
于是他选择了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