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越哪里知道迟景瑜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心里现在还想着季玥汐。
他看着面前的弟弟,脸上充满了抗拒。
一方面,知道这个是诸家最小的孩子,另一方面,看到他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觉得他只是来这里闲逛的。
身上穿着的铠甲已经证明了一切。
诸子恒在这里,自然是跟随着诸嶂一并来的,说不定已经跟自己成为了两种人。
可是自己以前最疼爱的弟弟,诸子越也下不去手……
场面一度尴尬,打破这个片刻平静的是诸子恒。
“哥!父亲疯了!我也不想来到这里!”
诸子恒在诸子越的怀里大哭起来,刚刚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成了对哥哥的依赖。
这句话里面,诸子越只听到了一个“疯”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试图想知道自己离开家的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诸子恒擦干眼泪,看着诸子越,哭得太激动,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父亲想要长生不老,你走之后,他一直在找长生的秘密,如今这一切,都是父亲计划好的!”
就在诸子恒说完之后,居然在诸子越的面前露出痛苦的神情,捂着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诸子越看着自己弟弟痛苦的样子,终于没忍住,流露出一丝担心。
那个小小的,跑在自己身后说一定要和他一样成为真正医者的诸子恒,原本以为已经在山谷死掉了,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说出来这样惊天骇人的话语出来,诸子越怎么可能平静下来呢?
诸子恒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开口:“我被父亲下了蛊,其实,我们许多兄弟都被父亲下了蛊!”
其实还被下了活死人的药。
诸家的孩子很多,也是前不久,诸子恒才知道为何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那么多的缘故了。
是因为诸嶂需要拿人来做测试。
他一直在研制长生不老药,为了害怕自己吃了之后一命呜呼,就用带着自己血脉的孩子试验。
原本热热闹闹的诸家,如今剩下的人并不多,诸子越因为长期在外,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可怕。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诸子越一样从小聪慧过人,大部分的同胞大多数在医术上也只是碌碌无为,
那些碌碌无为的,十七八岁就会出现意外,或者是要出去游历。
实际上都是诸嶂的谎言而已,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亲生孩子给自己试药。
诸子恒就是那些孩子其中之一。
他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全部听令与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吃了药之后居然能撑到现在,虽然身体算半个残废,可诸嶂却舍不得浪费,觉得他还有一些用武之地。
这就是为何诸子恒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就算是诸家的少爷,待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而是穿着最简单的铠甲,也跟着大部队来到了药王谷,出现在最前线。
“你身上也有蛊?”诸子越听着他说的话,又问了一句。
“嗯!”
诸子恒重重点头,握住自己哥哥的手,“哥哥,你一定不会让我死掉的对不对,你医术那么好?!”
很久之前,更是有人说,诸子越就像是诸嶂年轻时一样,不仅有独特的天赋,甚至在辨识草药上,还有超强的记忆力。
他是如此厉害,一定能够解了自己身上的蛊毒。
听到自己弟弟的苦苦哀求,诸子越面色凝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把握。
却知道,这子母蛊可以相互呼应,若是能够从活人的身体上捉住子蛊,说不定能够找到诸嶂的藏身之地。
他们已经在路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的时间极为重要,也是现在迫在眉睫的重要时间点。
诸子越想从诸子恒的身体里拿到子蛊。
“哥哥……”看到诸子越不说话,诸子恒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
“我试试吧。”
诸子越从自己身材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放着银针。
先前季玥汐在时,告诉他如何能够把引虫的绝招。
蛊虫在药王谷实在是太多了,一开始他们为了害怕被这里的土着人欺负,所以季玥汐才教会他这招的。
只是没想到,药王谷里面的弟子也没剩下多少人,更别说之后困难重重,所经历的一切磨难,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现在想起来说不定可以用作业者把身体里面的蛊虫给引出来。
这是如今想到的,最好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诸子恒看着那根细长的银针,脸色变得惨白,小嘴都在开始打哆嗦。
“哥哥你这一招到底能不能行?你不会真的失手吧?”
这也是不但是没有相信,反而惶恐至极。
诸子恒的反映人之常情,又是谁看到这么长的针要往自己的身上说,都会让人感觉到害怕,更别说他这些日子吃到了苦头,对这些医术已经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之感。
“我时间不多,你到底想不想让我替你治疗?”
诸子越显然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就在刚刚,迟景瑜说了给他一刻钟的时间寒暄过往,可现在已经过了一大半,若是不能够速战速决他便要离开。
听之前的那一番话,就已经知道这蛊毒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不缺他身上的那一个。
还有就是,诸子越并不能认同诸子恒嘴里说的所有的话,因为在他没有看到证据之前,对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保持怀疑。
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他已经完全不能够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而是感觉到冥冥之中,这里面其中应有自己不知道的是。
就算他与他们是一家人,可人心隔肚皮,自然也猜想不到现在的诸家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除了迟景瑜和季玥汐,其余的人,诸子越都不能够相信。
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对自己说话,诸子恒原本还想要哭泣一阵子,却根本不敢多言,只是乖乖地点头,对他说“好”。
身上有了这个蛊毒之后,只要内心对诸嶂有些许不愉快,身体就会有一种噬心一样的痛苦。
诸子恒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相信自己昔日的哥哥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
那迟景瑜在一旁,虽然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愈发不耐烦起来。
这般重要的时刻,诸子越不应当这样不分轻重的。
如此浪费时间,他有些不爽起来。
诸子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后,还偷偷瞥了一眼迟景瑜的神情,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时间紧迫,他也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迟景瑜没闲着,环顾周围,小心防备。
他们如今身在敌营,不能算上事事安全,虽不知诸子越到底要做的事情,那迟景瑜也不会不管他们的安危。
好在,诸子越也不是不知轻重,手上的锦盒装的是银针,目的就是先要给自己的弟弟诸子恒体内的蛊毒摘除。
如果拿到子蛊,子母蛊相互呼应,说不定就能找到诸璋的真正位置。
诸子越到底也是有几分才学,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既不慌张,也好心劝导诸子恒放宽心,他要从诸子恒的身上把蛊虫拿出来。
说那是那是快,他下手果断,点住几个穴道,用内力通过银针输送至诸子恒的身体内。
手还在脉搏上抓着,试图找到蛊虫的踪迹。
“轰隆”身边的火炮声不觉,连绵不断的轰炸连脚下的大地都不由得晃动几分。
可诸子越的手很稳,丝毫不受影响,换了好几次银针的位置,终于看到诸子恒手臂皮下有东西在挪动。
还没有等诸子恒害怕喊出声,诸子越手上的银针已经落下来了。
“别说话,也别看,不然蛊死,你也死。”
诸子越说的话就像是来自阴森地狱恐怖使者说的话一样,吓得他大气不敢喘,努力让自己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
蛊虫寄身,当然也能够感觉到宿主的一些,若是感觉到惶恐,说不定会让母蛊察觉到。
诸子越没什么时间解释这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把蛊从诸子恒的身体里面逼了出来。
他又掏出了一个小锦盒备好,拿出一把小刀,看着被自己引诱到手掌的蛊虫。
“自己咬衣服,你若是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诸子越知道自己弟弟也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就在他的面前掏出明晃晃的刀,示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诸子恒一点头,那匕首已经落下。
他只感觉到一阵剧痛,诸子越早就把锦盒盖在他的手上,把那蛊虫活捉了出来。
这一刻鲜血直流,那血也跟着一起流进了锦盒之中,尚未等到蛊虫反应过来,诸子越已经把锦盒牢牢关紧。
“包扎应当不用我来,你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诸子越丢下这句话,拿着锦盒去了迟景瑜的面前。
迟景瑜在那边解决了几个发现他们踪影的小喽啰,看到诸子越过来,快步上前与他会和。
“得到什么消息吗?”
“我拿到蛊虫,一定能够找到诸璋。”诸子越说完,把手伸到了锦盒之中,“如今蛊在我的身上,自然也能够感应到母蛊的存在。”
他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废物。
诸子越心甘情愿让自己被下蛊,用自己饵,引诱诸璋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