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珑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可看一眼石晗玉,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晗玉,你到底是嫌弃什么呢?”沈玲珑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问。
石晗玉翻了个身:“不知道,就讨厌他势在必得的架势,这两个人的事情,就好像他一个人就能全做主了似的。”
沈玲珑一瞬沉默了。
“好了,不提那些。”石晗玉坐起来:“今天大家都热闹一下,明天就能休息了,还记得我说做铠甲的事情吗?”
沈玲珑也压下心事:“记得,不过让绣女做铠甲,可真是很难的。”
“我曾经看到过纸甲,布甲和铠甲,还有什么锁子甲之类的,我们可以借鉴纸甲的办法做布甲。”石晗玉去拿了几张纸过来,反复折叠后给沈玲珑看:“这样纸甲片把人包裹住后,至少箭矢伤害能减小到最低。”
沈玲珑接过来在手里:“还说你不在意他,你满脑子都是在为他做事。”
“……!!!”石晗玉竟无言以对。
沈玲珑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看,就是这样的,不知不觉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了呢。”
石晗玉如遭雷击,她自省打从在这个世界活过来后,曾想要护着的人从石招娣姐俩到石君泽,而后的人虽说自己也都因为各种原因护在了身后,可这些人中牧北宸又真是个特别的存在。
人,骗人容易,自欺欺人最难,她难道真的对牧北宸不一样吗?
铠甲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说,自己从治疗时疫到大肆种田,归根结底是在为牧北宸考虑,当初让顾长生去北地,也是为了通风报信,以至于许多时候,自己都在想如何能让牧北宸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若没有今天的事情,姑且还能对自己说,皇帝谁都能做,让一个自己的熟人坐在上面,至少活着能滋润一些。
可此时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中所想,在牧北宸说江山为聘的时候,她是高兴的,那是一种属于爱情的悸动,虽然和牧北宸这种土著谈爱情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
“要做这种布甲需要细棉布,纹理更结实,可也有弊端。”沈玲珑的话打断了石晗玉的思绪。
抬头看着沈玲珑,石晗玉问:“什么弊端?”
沈玲珑摊开手里折叠后的纸:“这纸最怕水,遇到水就不成型了,没有了你说的抵挡箭矢的作用。”
石晗玉点头,这确实是的。
“布甲虽然不会遇到水就破掉,可布甲遇到水后就异常笨重了。”沈玲珑说。
石晗玉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有道理,我得再想一想。”
“晗玉。”沈玲珑站起身:“若你无心,这样的人避而远之,若你有心,你就要像明白了,寻常人家都会有妻纳妾,何况是他。”
石晗玉苦笑:“不想那些,咱们先把手里的事情办好。”
“好。”沈玲珑说:“我还要去看看两个孩子,他们如今是越发淘气了,这边事情也办好了,我在这里再恭喜晗玉一句,顺祝你余生顺遂。”
“嗯,谢谢玲珑姐姐。”石晗玉张开手臂,给沈玲珑一个大大的拥抱,沈玲珑有些蒙了,这种拥抱是她没感受过的礼节。
等沈玲珑走后,石晗玉也不想别的,坐下来拿着笔在纸上乱画,脑子里想着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关于古代的物件,猛然想到了一种据说能撕人裂马的兵器--陌刀。
陌刀又称斩马剑,是骑兵克星。
可石晗玉想不出陌刀的具体样子。
“主人。”医医小声的呼唤石晗玉。
石晗玉停下笔,在心里问:“医医,怎么了?”
“我给你看陌刀的样子。”医医说着,石晗玉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全息图。
详细到尺寸和重量。
石晗玉有些吃惊:“这就是陌刀吗?”
“是。”医医说:“只是陌刀的打造方法医医查不到。”
“医医很棒了。”石晗玉睁开眼睛把陌刀的样子画在纸上,标注好尺寸后,单手托腮。
被表扬了的医医那叫一个开心,偷偷的跨界去查看铠甲,把一些数据偷回来,包括图,但今天是主人及笄的日子呢,医医可不想主人那么累,所以医医不打算告诉石晗玉。
外面人群散去,石招娣陪着两位王妃去休息,石迎娣都要散架子了似的回到房间里,赶紧把那一身衣服都脱下来扔到一边,坐在床上:“我呸!都说富贵好,吃得好,穿得好,我今天算是遭了一回富贵的罪了。”
没有回应,石迎娣抬头看石晗玉,发现她就像没感觉到自己回来了似的,正低头忙活着。
走过去站在旁边,看了几眼顿时瞪大了眼睛,拿过来旁边石晗玉画完的图纸在手里端详:“三丫!你竟然还要当造器大师吗?”
石晗玉抬头:“才没有,就是闲着无聊,二姐,你觉得怎么样?”
石迎娣说不好,拿着图纸往外跑:“你等我去问问。”
“二姐!你倒是穿上外衣啊!”石晗玉赶紧喊住石迎娣。
石迎娣嗖就跑回来了,嘀嘀咕咕一肚子怨言的穿上了襦裙,头上的东西也都摘下来扔在床上,又跑出去了。
石晗玉无奈的笑了笑,过去把石迎娣脱下来的衣服挂起来,回头来把钗环捡起来放进匣子里,一转身直接撞到了牧北宸的怀里。
这下,石晗玉炸了,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抬头看清楚是牧北宸的时候,把怀里的匣子扔在床上:“牧北宸!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进门不打招呼就罢了,你现在我身后干什么?要吓死我吗?”
“是你画的?”牧北宸看着石晗玉,递上了手里的图纸。
原本石迎娣拿走的图纸出现在牧北宸的手里了,石晗玉没有否认的必要,点头:“对!我画的!”
“跟我走。”牧北宸转身两步回头看石晗玉还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呢,回来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石晗玉终于明白了,牧北宸之所以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肯定会嫁给他,就是因为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说走就拎着到处乱跑!
自己这是作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