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宸瞬间从房间里冲了出去,一路狂奔的冲出了皇宫,当他站在皇城外的苍茫雪地中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幕幕都是自己和石晗玉经历的那些,画面定格在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石晗玉的时候,他痛苦的跪坐在冰天雪地里,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也正是因为那次的见面才让石晗玉下定决心离开了。
而自己一直都还沉浸在难以名状的痛苦中,谁又知道自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自责,看到石晗玉的时候不敢靠近,不敢触碰,哪怕心里期待到发狂,可也拼了命去克制,因为他认为自己会伤害石晗玉,并且真的伤害了石晗玉,那一盆盆的血水像是控诉一般,每次想起来都会浑身发抖。
她是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可自己到底失去了吗?
顾长生和赵同芳追来的时候,看到牧北宸就那么全然没有防备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上。
“我错了。”牧北宸说。
顾长生和赵同芳险些没直接点头,可是身份摆在这里,点头显然是大逆不道的,所以两个人只能单膝跪倒,异口同声:“请皇上保重龙体,属下护送皇上回宫。”
牧北宸没搭理这两个人,他已经确认了,石招娣和石迎娣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而已,至于赵同芳和顾长生,在这种事情面前肯定会站在石晗玉的那一方,恨不得在心里都跳着脚骂自己了。
那又怎么样?自己不就是该骂吗?
问他们下落?牧北宸苦笑,谁又会告诉自己呢?自己都没脸问。
“请皇上保重龙体,属下护送皇上回宫。”顾长生和赵同芳不得不再说一遍,这要是让百姓看到他们的皇上躺在雪地里哭哭啼啼的还了得?
牧北宸坐起来,撩起眼皮儿看顾长生和赵同芳:“朕待你们不薄吧?”
“皇上于臣有知遇之恩,重用之恩,赐婚之……。”顾长生和赵同芳竟然该死的又异口同声了。
牧北宸笑了:“在我这里背话本子吗?”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看着牧北宸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雪,头也不回的往皇城走去,两个人对望一眼,哪里是背话本子,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再者三丫如今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一个个都急的火烧眉毛了。
牧北宸难受,余下的这些人哪个好受是咋的?
但这话也不能说,两个人跺脚,跟上来。
牧北宸回去御书房,侍卫门口守着,就算是石招娣和石迎娣要面见牧北宸,也一律不准。
赵同芳和顾长生劝了姐妹俩好半天,这个时候她们是没了妹妹,着急理所当然,兴师问罪也是合情合理,可牧北宸也够惨了,不单单媳妇儿没了,儿子也没了啊,总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
在两个人苦口婆心之下,石招娣和石迎娣才离开皇宫回去了。
牧北宸冥思苦想,让人把盛世叫来。
临近年关,官员都在放假啊,盛世收拾妥当进宫面圣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能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宫里到底怎么了,明明石晗玉临盆多日了,三日洗三没有,满月也没有,自己觉得这不行,还想着和皇上说一说,这如鲠在喉的是感觉让盛世脚步都加快了,因为他猜测可能是要封后大典,封后大典就会册立太子,这可都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结果,御书房里,看到如丧考妣的牧北宸的时候,盛世这心就一沉。
“爱卿最近懈怠了。”牧北宸说。
盛世赶紧跪下来:“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
“有这个功夫不如拿出来你的本事好好推演一番,朕的妻子和儿子在哪里。”牧北宸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靠在龙椅上:“算吧。”
跪在地上的盛世听到牧北宸这么一句,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敢相信竟然人都不见了!
掐指算了一下后,盛世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皇上,臣斗胆请问皇子的生辰八字。”
牧北宸如同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被淋了个透心凉,因为自己不知道!不记得石晗玉生死一线的时候是那一天了。
盛世终于知道问题多严重了,越是到了这种情况,就越是不能轻举妄动,但盛世在心里用牧北宸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了,只是推算出了一个妻离子散的局。
“来人,去把白薇叫来!”牧北宸扬声对外面的太监说。
太监立刻去找白薇了。
盛世没有告诉牧北宸,自己用什么都可以测,比如石晗玉和皇子并不在一起,但具体方位并不能精准罢了。
皇子在西方,石晗玉在东北方。
越是推算出来,盛世就越不想说,在盛世看来牧北宸不管做了什么,如此对待石晗玉都不是简单的寻常夫妻那般的,是两个人审核两个家庭的事情,而是牵连到国运啊!
很快,白薇就被叫来了。
盛世亲自去问,问的非常详细,以至于问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动,到最后皇子生下来的时间,哪怕两个人声音不大,但对于牧北宸来说都是一场凌迟的痛苦。
不管是白薇还是盛世都乐见其成,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商量,可白薇讲述的很仔细,再加上盛世的引导,简直就是让曾经身为见证者的牧北宸再次还原了当时情景。
白薇跪在旁边,盛世也跪下来,沉默片刻盛世说:“皇上,臣推算并不准,但有个结果了。”
牧北宸闭着眼睛:“说。”
“皇子在西方,身边另个男性贵人,老者是很爱护皇子的,男子是……。”盛世抬起头看着牧北宸:“男子是白竹沥。”
牧北宸并不意外,因为是这样的,白薇亲口说过石晗玉要走之前就安排好了孩子的去处,就是被玉虚子和白竹沥带走的。
他担心的是石晗玉,尽管知道不管在哪里,石晗玉都会活得很好。
“朕的妻子呢?”牧北宸问。
盛世垂眸:“回皇上,娘娘的下落是一团迷雾,微臣并不确定,卦象直了两个方向。”
牧北宸坐起来,盯着盛世:“说,哪里?”
“一个是西南方,一个是西北方。”盛世几乎是趴在地上了:“娘娘生辰八字过于……过于……。”
牧北宸一拍桌子:“说!”
盛世把心一横:“娘娘生辰八字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因为按照这个八字推算,在西南方,却是死,而且多年前就已经……,臣该死。”
牧北宸缓缓地站了起来,那里是盛世该死,自己的卿卿异于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