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步秋!
石晗玉头皮发炸,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家里出现清理门户的恶性伤人事件。
再者,牧北宸有什么用?有伤在身根本没法动手,白竹沥一个醉鬼,剩下个顾长生,可顾长生是自己家的人了,石招娣的表现就很明显了。
最重要的是步秋杀人的法子都可以用数不清来说了,平常一个学医的人都可以避开要害,刀刀见血啊。
就那么一瞬间,石晗玉脑子里闪电一般过去了许多想法。
还不等想出来个对策的时候,就见自己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步秋倒没冲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抱拳询问:“石姑娘,主子何时走了?”
走了?
石晗玉蹭就站起来了:“走了?没有啊,刚才我还给煎药了呢。”
步秋看石晗玉的脸色确认她没有撒谎,看来刚走没多久,一闪身就离开了。
到这个时候石晗玉姐仨才发现,不单单牧北宸和白竹沥走了,就是顾长生也不见踪迹了。
“不要了!”石招娣斩钉截铁的说:“三丫,阿姐不会留下顾长生的。”
“嗯?”石晗玉回头看石招娣:“阿姐,咋了?”
石招娣气得跺脚:“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阿姐就想着咱们能过消停日子,可经不起这些人一场场的折腾,顾长生不要了,以后那个什么主子啥的也不准再来咱们家了!”
“对!”石迎娣也是一肚子气,没有这些人折腾,家里的日子就过的很舒服了,每次来都要折腾三丫,她怎么说也是算是半拉习武之人,步秋那一身杀人的气势她是感觉到了的。
石晗玉只能好言劝说姐俩消消气,关好了门窗,一家人都休息了。
躺下怎么也睡不着的石晗玉有些后悔没有和牧北宸把话说明白,当然,牧北宸能离开也说明他并非一无所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石晗玉不觉得自己要去操心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都做了。
迷迷糊糊睡着的石晗玉是被石招娣近乎低吼的声音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都蒙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我们家是要过日子的!昨晚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来了?”石招娣都要崩溃了,死死地盯着顾长生:“还是你觉得我们姐妹三个人软弱可欺?”
石晗玉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穿戴整齐出门,特地往东屋看了一眼,当他看到白竹沥的时候,心情不比石招娣好到哪里去。
劝架那是不可能的。
石晗玉走进东屋,先看了眼靠在墙上坐着的是牧北宸,发觉他脸色更苍白了几分,皱了皱眉。
“给三姑娘添麻烦了。”白竹沥沙哑着嗓子对石晗玉鞠躬,态度卑微的空前绝后。
石晗玉没吭声,转身出去了。
白竹沥愣住了,赶紧追上来:“三姑娘,容白某说句话。”
石晗玉出门,芸娘就端着水盆过来了。
“不用你忙活,准备吃早饭。”石晗玉从来不喜欢被人这么伺候着,自顾自的洗漱,耳边是石招娣小声的指责,还有顾长生的解释。
白竹沥到底还算有教养,没有打扰石晗玉收拾。
石晗玉进屋坐下来梳头,白竹沥就站在门外等着。
“说吧。”石晗玉收拾妥当往东屋去,坐在炕边让白竹沥说。
白竹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说:“昨晚是不得已避开的,如今也不敢说安全,但回到这里至少能起到一个出乎意料的效果,赵同芳已经去准备了,最迟今晚我们就会离开。”
石晗玉看了眼牧北宸。
白竹沥赶紧说:“主子的身体确实不能再折腾了,请三姑娘帮我想个法子,怎么才能让主子平安躲过追杀。”
“太高看我了。”石晗玉抬头看着白竹沥:“昨晚步秋来过,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步秋要杀了我们姐妹三人易如反掌。”
“不会,不会。”白竹沥连忙摆手:“主子留下了足够的人保护三姑娘姐妹几个,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石晗玉看牧北宸:“是吗?”
牧北宸垂眸。
“你出去给我熬去腐生肌的药膏来。”石晗玉对白竹沥说:“我给他检查伤口。”
白竹沥垂首:“是,我这就去。”
等白竹沥出去后,牧北宸才出声:“你连他也不相信了是吗?”
“你相信吗?”石晗玉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要是相信,我相信不相信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相信,那也有不相信的理由。”
牧北宸一时无言以对。
石晗玉过来解开牧北宸的衣襟,检查伤口:“我昨晚在春香楼见到了洛云卿,也见到了步秋,步秋和洛云卿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牧北宸看着石晗玉:“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个屁用?”石晗玉挺讨厌这样的对话:“再说了,那屋子里还有没有人,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洛云卿可能是因为情而结仇,步秋呢?总不会是因为治不了你就要杀了你吧?”
牧北宸抿了抿唇角。
“还有,山谷腹地白竹沥知道,步秋知道不知道?我在那边还有好多人呢!”石晗玉是冷冷的看了眼牧北宸:“就你现在的样子,去山谷腹地吧。”
牧北宸抬起手扶额:“你就不怕我带去灾祸?”
“你在这里就没有灾祸了?别人都无所谓,步秋什么都知道,我想活怕是很难了。”石晗玉真觉得和气运之子有交集,随时随地都可能是炮灰。
牧北宸看得出来她担忧,轻声说:“步秋死了。”
“死了?”石晗玉手一抖,紧挨着伤口的细棉布一下就被扯了下来,疼得牧北宸轻呼出声。
石晗玉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消息太震撼了。”
“白竹沥杀了他。”牧北宸缓缓地吸了口气才说:“我逃出来的时候还很小,白竹沥与我在一起多年,论情分是很深厚的,这么多年来为了我的病,他吃了太多苦头了,说起来是我欠他的。”
门外,白竹沥眼圈都红了。
“步秋也并非就十恶不赦,石晗玉,理由我不能告诉你,知道太多一点儿也不好。”牧北宸说。
石晗玉摇头:“那你就啥也别说,没有后患的话就赶紧去山谷里避难,等你恢复好了爱咋咋地去。”
“这个给你。”牧北宸把一张身契递给了她:“他不容易,能有一个归宿也算我们没有白相处一次,帮帮他吧。”
石晗玉扫了眼身契,恶狠狠的剜了牧北宸一眼,这人,怎么突然就婆婆妈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