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卖够了,慕池一字一顿道:“这位新晋股东是我的太太,安浅。加上她之前在公司的股份,她持股20%。”
这不可能!
那些股份全部被转给慕临了,怎么会落到安浅手里!
安浅也大吃一惊,那些股份怎么会转给自己?
难道慕池故意刺激慕爷爷?
她不可思议的注视着慕池,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同样在等他解释的,还有慕爷爷。
也许慕池早就料到慕爷爷不信,特地请来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宣读股权文件。
会场里鸦雀无声,只剩慕老爷子急促的呼吸声。
慕池和安浅关切的走到他跟前,“爷爷,您还好吧?”
这就是一句废话,他能好的了吗?
其实,慕池最想看到的就是他不好吧?
慕老爷子扫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把文件交给公证处的工作人员,让他一并念了。
“慕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是慕池先生,特此公证!”
此话一出,在场支持慕池、被慕池亲手提拔的员工都松了口气。
紧随而来的便是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
慕池在万众瞩目下再次上台,发表了简单的答谢词。
他从容不迫,谈笑风生,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安浅站在台下,看着意气风发的男人,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终究打败了商海沉浮的老人,他终于可以做自己的主人了,往后没什么可以再束缚他了!
安浅不知道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什么,但他能走到今天,她打心底为他高兴。
她又看到了慕池年少时模样,永远自带光芒,像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
能让一个不知愁滋味的人变成吊儿郎当的多情种子,可想而知他受了多大的刺激。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她身边,那个垂暮老人。
“爷爷,为什么是安家?”安浅压在心里的疑问。
员工们的狂欢开始,年会的气氛被推向顶点,她推着慕爷爷悄然走进休息室。
喧嚣热闹被隔断,只剩死一般的安静。
“爷爷,您对我很好,可为什么是安家呢?”
“因为你爸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我,安家早就没了。成为一颗听话的棋子是他最大的用处,但他贪图享受,早早把家业交给儿子。偏偏,那个儿子还是个不安分的,出事是必然的。”
慕老爷子轻叱一声,“安岳的确很聪明,他可以吞掉那笔钱,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可他爱错了人。这么说不恰当,是他太好骗了,齐悦三言两语他就上钩了。”
“你让齐悦去勾搭他?她是你的妻子啊!”安浅打开眼界。
“一个管账的会计,多一个用处不好吗?很划算啊!”慕老爷子低低的笑了,“慕临和慕莎出生用的是冷冻的小蝌蚪,我没碰过她,她找别人是人之常情。”
安浅被震碎了三观,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老人会这么不堪!
“你授意齐悦,让她撺掇安岳卷走投资者和股民的钱,把钱全都转进齐悦在海外的账户,然后嫁祸给安家,让我爸妈和安锐做替罪羊。”
事到如今,没什么不能说的,“让安锐当替死鬼是安岳的主意,而他提前送走了你爸妈,也没有把那笔钱转给齐悦。”
那么那笔钱去了哪儿?
安浅想不通,“你们一直找他不就是为了那笔钱吗?不然我爸不会为了控制安锐继续做替身,而看着安锐母亲这么多年!”
“如果我没猜错,他把那笔钱给了慕池,慕池换成慕氏集团的股份,送给了你。”
“这不可能!”安浅不信慕池会用这种形式中饱私囊。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商人。”慕爷爷一字一顿,“我劝你不要把慕池想的太好了,他骨子里留着我的血,他本质上跟我没什么不同。”
“买股份用的是你秘密账户的钱,只是股份没有转给慕临,在最后关头转给了我老婆。”慕池把文件放在爷爷腿上。
他看了安浅一眼,“安岳给账户设定了程序,他死后那些钱会自动转给投资者和股民。”
“这不可能!没人会放弃那么大一笔钱!”慕爷爷一个字都不信。
可当慕池点开网页,他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颓然的靠着椅背,“傻子,傻子!”
“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他当初没把钱转出去就是不想助纣为虐,这么多年他让这些钱翻了两番,连本带利还给被坑的人也算对得起他们。”
慕池点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这是他留给你的。”
“慕老爷子,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挺久了。为什么这么久才让你看到视频,是因为现在我账户里的钱都转给了所有我们坑过的人。人做事,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会以死谢罪,你呢?”
安浅扑过去,看着大哥沧桑的面容,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浅浅,慕池挺不错的,我那么逼他,他都不肯离婚,够格当我妹夫。别怪哥让你吃了那么多年苦,我怕我资助你会暴露行踪。”
“慕老头表面对你好,实际上一直派人盯着你。他想通过你找到我,所以才收留你。而爸妈和外公他们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又怕你受苦,就把你交给了他。他好面子,不会让你受委屈。”
“倒是你为了我辛苦了那么多年。但浅浅,哥不后悔,哥做了正确的事,你会替哥高兴的,对吗?还有,你姓顾,我是通过你罕见的血型找到他们的。”
“如果慕池对你不好,就回顾家,当千金小姐,让他高攀不起!要是他欺负你,写信烧给我,我治他!你好好的,多给我烧点纸钱豪宅香车美女,让我在那边过得舒坦点。”
安浅泪如雨下,瞪着慕池质问,“视频哪儿来的?”
“回来的路上。技术部分析过程序,所有被坑的投资者和股民都收到钱之后,视频才会发到我邮箱。大哥,安排好了一切,他的死也是算计好的。”慕池喉头僵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任由安浅的泪水打湿西装,冰冷的目光落在爷爷脸上,“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在最后时刻,股权会被转移给浅浅。”
“你肯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死也会瞑目。”一败涂地,慕老爷子反而释然了。
慕池扶着安浅坐下,给她披上外套,才轻笑着摇头,“在我满足我的好奇心之前,先给你看点东西。”
闻言,慕老爷子心底的不安再次放大,可表面上不见惊动,“我都这样了,你还能打击的了我?”
“做人不能太自信。当初我爸自信只要他退出,你就会放过他,但你没有。我劝你先吃两颗救心丸,不然我怕你扛不住。”慕池摸出一个圆形铁盒,往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
他正在戒烟,只要想抽烟就吃无糖薄荷糖。
咔哧咔哧,他把薄荷糖嚼碎咽下去,管家伯伯也拿来了药和水。
却被慕老爷子打翻,“你那么听他的,你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