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诗是好诗,但不该妙玉来说,真出家假出家先放一边,你若从未去过铁槛寺,又怎会巴巴的给贾宝玉讲这两句呢?
铁槛寺是贾家家庙,不接待外人的,贾琼刚将王夫人送过去念经,所以对那处印象深刻。
冷不丁司棋一说这件旧事,贾琼很快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原来你偷偷去过铁槛寺了,所以才有了感慨,还说这是千年以来最好的一句诗。
那么,你去铁槛寺做什么?
贾琼笑着吃完这盆饭,又喝了两口汤后,让司棋下去休息,他去学堂后院找妙莲。
“铁槛寺?那里没什么人的。”
“都有什么人?”
“嗯...就有一个焦大爷,他是被贾珍赶去了那里,对了!”
妙莲忽然想起一件事:“时不时有一僧一道结伴过去。”
一僧一道对于红楼来说,可是神仙人物。
但对贾琼而言,他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跛脚的道士?”
“对对对!”
“还一个癞头和尚?”
“呀,六爷您见过他们?”
贾琼眨眨眼:“智能儿,伱知道天下有谁是又做过和尚又做过皇上的吗?”
妙莲白了贾琼一眼:“六爷捉弄奴家么,谁还不知道是太祖爷。”
哈哈,你看,谁都晓得这件事,你效仿你家祖宗呢?
不过,太子爷,您老还真是将灯下黑玩到了极致啊,就藏在贾家的家庙中,这谁又能想到。
但那个道士又是谁呢?
回了府中,百思不解,方欲动手先抓回来再说,宝钗匆匆忙又赶了过来。
“六哥快随我走,我家密室被人进去了。”
“就那个下雪才能看见的地方?”
宝钗娇嗔:“人家不是已经知道那是错觉吗,所谓空中见色,你见到的只是你想见到的。”
什么大雪之后才能见密室,那就是薛紫薇利用地形做了一个反差地形,只有当大雪覆盖下来,你才有了参照,原来低不是低,高本是低。
贾琼一点都不急,前辈薛紫薇真是厉害,居然用了变速相对运动做问题,【今有垣厚十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他用代数函数解之,拿到了薛紫薇留下的密函。
如今,那处密室里,除了一地的细灰,什么都没有。
进去人是可以的,脚印给我留下来。
伸手摘下宝钗的金钗,又拿下来她的金锁,把金钗插进金锁的锁眼,轻轻一拧,咔噔一声,金锁打开,里面有一卷薄绢。
薛宝钗愣愣的看着贾琼施为,贾琼冲她一笑:“秘密就在你的金锁中,那间密室不过是个障眼法,但给了最后的线索。你细细看看上面都写的什么?”
薛宝钗捧着细绢仔细读起来,只觉得晦涩难明:“怎地是女娲补天的画像?六哥你又何时看过了的?”
“趁你睡着了后,无聊吗,就拿你金锁玩,一不小心,便知晓了秘密。”
薛宝钗怎能信他,一顿粉拳锤过去,贾琼才说了实话:“女娲是假,女真才是真。你瞅瞅,图画中那些观补天的小人,是不是都留着辫子呢。”
宝钗细看,果然如是。
“那这是...”
“藏宝图。”贾琼指指女娲飞天脚下的山川河脉:“我看着眼熟,但总也想不起来是哪儿,所以便没告诉过你。
因为,咱家不缺钱,也不想沾什么秘密了。
甄家被锁拿进京,想知道什么,三木之下便能知。
这个图你且收好,为父去抓那只打洞进咱家的老鼠去。”
“嗯?”薛宝钗眼眉挑了起来。
“口误之,是为夫,夫君的夫。”说完便跑的贾琼,打马去了薛家老宅。
先安慰了薛姨妈,发现书房外花园有异常的是她,可把这位徐娘吓了半死。
蹲在地上细细观察脚印,一深一浅分外明显,贾琼又想起那个瘸腿的道士来。
就是他来过,但密室中他看不清地上铺的细灰,所以带了出来,这样便露了马脚。
“琼儿啊,要不要报官。”薛姨妈颤声问道。
“夫人莫怕,宝钗正在待嫁,夫人先搬进大观园去,等我抓住了人,您在搬回来也不迟。”
请出来英莲,收拾好一些衣物便可,同乘一辆马车,她们婆媳去了大观园,与宝钗同住。
贾琼冷笑起来,心中愈发明亮,自己不要这笔钱,但有人想要,这是鞑子败退时匆匆藏起来的一处宝库,这些人梦想着取出财宝来充作起事之资吧。
命薛家仆人去报官,动静大一些,才能让暗中窥视者认为秘密仍在薛家。
他自己顺着细灰的脚印来到了西墙边,抬头看看高墙,他都上不去,瘸子更别想。
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墙边。
拿手四处的敲敲,实心无夹层。
取了一盆水,泼在地上,水流顺着一处缝隙流了下去。
就是这了!
让薛家仆人开挖,撬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洞来。
仆人们大惊,家里怎么会有个地洞,这要是晚上进来贼人,岂不是要出大事。
“不许声张,先把洞盖上,派人盯着这处,我去去就来。”
贾琼出门去了隔壁,是一处人家,敲开门一问,原来还是熟人,翰林院的梅翰林家住这,就是那位不吃佛锅的川中峨眉人。
呀呵!
我要是没记错,薛宝琴爹死后,不得不跟着哥哥薛蝌进京,便是寻这家人吧。
这其中是有什么事吗?
客气几句并没有进去寻梅翰林,只说拜访一下邻居,自己是薛家人。
不管梅家心里有没有鬼,先除掉他们的戒心,邻里之间知会一声,再寻常不过。
等来了邢忠,薛家人招呼跟来的衙役,贾琼自跟邢忠密语,邢忠听完后又歇了一会儿,便带队离开了。
让薛家人照常生活,他赶去国子监找薛蟠,又跟他嘱咐了几句,薛蟠有了主意。
“梅翰林之子就在国子监,我去与他交个朋友。”
“行,嘴上严实些,别让人把你底给掏了。”
薛蟠一挥衣袖:“某早非昔日阿蒙也。”
贾琼踹他一脚,见不得这路装斯文者,薛蟠还是做禽兽时可爱。
薛蟠拿袖子扑打扑打脚印,眼珠转了转,去另一处学舍找贾兰。
“小兰子,听不听薛叔的话?”
贾兰抱书本挡住前胸:“您去锦香楼的事,不是我告发给先生们的。”
“嘿~~~”薛蟠给了贾兰一个后脑锅贴:“我说怎么又被抓住了呢,原来是你告的密。”
贾兰又躲不开,只好赔笑:“您带我进去看看,我便不再告状了。只是看看,绝没有别的意思。”
“看什么看,进那里面的人都是先看看,然后便出不来了。你薛叔我有经验,不许看!你娘连丫鬟都不给你,就是怕你被女色所误,我怎敢坏了她对你的一片苦心。”
贾琼噘噘嘴:“那您还找我有什么事?打架我这么小谁也打不过,喝酒我也不会,还能做什么。”
“你小子,少想点大人做的事。兰儿,你可认识一个人?”
“谁?”
“梅翰林家的公子。”
“识得。”
“好!”薛蟠嘿嘿笑起来:“你能不能引他去锦香楼。”
贾兰伸手出来:“倒是不难,他也想去,但是没钱。”
国子监监生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俊彦,与秦楼楚馆天生就该是一对,否则哪来的才子佳人?
杜十娘便是认识了太学生李甲,才有了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太学生便是国子监监生的故称。
薛蟠不得不掏了五十两给贾兰,贾兰说了句承惠,便一指外面:“他如今就在那处呢,薛大叔快些着去,正好能碰上面。”
话音一落便跑没了影,留下骂街的薛蟠顾不上抓他回来,赶紧去了锦香楼。
有道是秦楼楚馆皆连襟也,一晚过后,薛蟠便结识了许多朋友,当然也有那位梅公子了。
要说手段,薛蟠不会许多,但他能用钱砸,借用贾老六之名言,能用钱办成的事,不称之为事也。
觑得梅公子钟情哪位姑娘,大手一挥让那姐儿给梅公子下了相思局,没过两日,梅公子欠下了几十两的过夜之资,愁眉不展。
薛蟠等着他上门来找,那时更大的一局等着他呢。
而贾琼也去了吏部,找出梅翰林的官身文案细细观之,并无什么不妥。
记下几处要点后,去找贾宝玉,催他去尽孝。
“六哥,我方去了没几天。”
“那是你亲娘,住那陪她都是应当应分的事,费什么话,快与我走。”
强拉硬拽塞进车里,奔了铁槛寺,王夫人见了贾琼有些心惊胆战,贾琼便留下她们母慈子孝,自己溜达着找找那个和尚和道士。
要进僧舍时,被一老汉拦住。
“琼哥儿,还认识我焦大否?”
贾琼神色不变,分外热情的揽住这位敢骂宁府全家的焦大坐下说话,而焦大对他不冷不热,却拦住他不许进僧舍。
“都是一些苦命人,比不得琼哥儿如今的飞黄腾达,你看他们一眼,他们能吓个半死,饶过了他们吧。”
贾琼只得假意告辞,又看了看天王殿和钟鼓楼后,才喊上宝玉回家。
出了铁槛寺,贾琼的脸色便落了下来,果然大有问题。
焦大一直在铁槛寺看庙,谁告诉的他,自己飞黄腾达了?
不能是王夫人找他聊闲话吧,那就是家中有人经常来往此处,故此焦大对自己知之甚多。
好啊,原来贾家还有暗哨,让我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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