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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蜈蚣身上,侥幸未死的幽冥宗八名弟子神情紧张万分,飞行妖兽的速度被他们催动到了极致,它气喘吁吁,呼吸在黑夜的寒空中清晰可见。站在后方的两人不住回首,深怕后面有人追来。
原本要两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竟然被他们压缩成一天,一路上这些人jing神极度紧绷,堪比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疲惫。
太恐怖了!这些人亲眼看到无数破城弩将幽冥宗shè成废墟,又见到大长老被一少年一剑秒杀,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这些人从小就拜入幽冥宗,并没有被洗脑,忠诚度反而不似半途入门的弟子那么高。幽冥宗的门规极为森严,这些人逃离无异于叛出师门,事后必然会遭到追捕。
但,他们并不后悔。幽冥宗惹到了极为厉害的仇敌,连大长老都被秒杀,就算宗主活下来又有什么用?黄泉路的机关被破,说不定下次还会有人来追杀。这些人走出宗门来到世俗社会,随便去哪个地方都是被人重视的高手,与其在幽冥宗里担惊受怕,还不如叛逃出门,另寻他处,逍遥一世。
如今已经远在宗门数百里开外,后面无人追赶。几人稍稍安心了一些,这时,有一人说道:“三师兄,让飞天蜈蚣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飞下去,它会受不住的。”
并不是这些人没有飞行妖兽,而是他们的妖兽速度不比飞天蜈蚣,所以才没有召唤出来。三师兄略作思考,他利用丹药刺激飞天蜈蚣,让它超出自身极限,飞驰一整天,敌人要追来的可能xing不大,权衡之下,他点了点头。
]不如降到山中,就算有人寻来,也难以发现我们的踪迹。”一名幽冥宗门人提议道。
“也好。”三师兄说着,灵魂中分出一丝意念,让飞天蜈蚣放缓速度,顺便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片村庄进入众人的视线。星星落落的灯火犹如一个个光点错落的分布在山势上,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有一些突兀。
三师兄一怔,低声对同伴说道:“这太yin山中怎么会有住户?”
其他几人同样不解,太yin山有村落在此生活宗门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但这些村庄分明不像是刚刚建造,而是透着一股浓浓的沧桑之意,仿佛它们在此地已有许多年头,甚至比幽冥宗的存在更加古早。
村庄中屋舍内的烛光摇曳,在空中俯瞰下去一明一暗,很容易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落感。三师兄揉了揉眼睛,疲惫的心神中升起一丝恍惚之意。原本只想在山中寻个幽静的地方休憩,如今心底里却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降落到这村庄中看个究竟。
与他同行的另外七人同样如此,对三师兄命令飞天蜈蚣降落的举动毫无异议。硕大的蜈蚣一落到地上,便浑身抽搐起来,长时间的超速飞行榨干了身躯中的力量,它现在急需要休息。背上的八人跳到地上,抬头去看村庄门口挂着的牌子。灯笼的灯火十分微弱,依稀能看到木匾上几个雕刻的大字,太yin村。
这木匾看上去非常老旧,常年风吹雨打破败的不成样子,能认出那几个字实属不易。三师兄yin沉地看了看破旧的木匾,眼神中不知不觉又是一阵恍惚,他本能的感到进入村子似乎不妥,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一步跨入,仿佛这村子中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了他,让他无法抗拒。
而另外七人,修为比他低了不少,更是面露迷茫之sè,纷纷跟着三师兄前行。他们进了村子,穿过了建造整齐的房舍,犹如被召唤而来似的,直接来到了村zhongyāng最大的那座屋舍前。
烛火昏黄,在屋中摇曳,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好似此地的主人对来客无声的欢迎。
八人鱼贯而入之后,门霎时关上。大屋内毫无声响,静谧的有些诡异。半个时辰过去,几名村民来到大屋外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大屋的门再度打开,显露出房间中粗鄙简单的摆设。只有一个热炕,在寒夜中冒着丝丝热气。炕上坐着一个枯瘪的老者,身材犹如侏儒,整个人被一件黑sè的厚棉袄裹住,闭目坐在热炕上面。
几个村民中为首一人上前一步,恭敬的问道:“地尊,那只飞天蜈蚣如何处置?”
老者并没有睁开眼睛,好似在打瞌睡,并没有听到那人发问。
但他们并未离去,好像早就习惯他这样似的,一直保持着恭敬之sè,等待老者的回复。
良久,那侏儒般老者的眼皮才掀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瞳孔中shè入一道光亮,光亮中是一片虚影闪烁,废墟残骸,还有焦土黑烟残存。
“你们自行判断吧。八个小家伙都是从外门据点而来,罢了,留他们一命,领他们去做玄傀。”
“是。”几个村民恭敬的对这老者一礼。当他们离去的时候,人数变多了,后面居然跟着八个跟他们穿着一样粗布衣服的人。
这些人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目光呆滞毫无神采,赫然是刚才乘坐飞天蜈蚣到来的幽冥宗众人。
他们犹如行尸走肉,一路跟在几个村民的身后,在接下来的数年,也许是数十年,他们会成为太yin村的一员,为村子奉献出所有的价值直到死亡。
“咯咯咯咯……有意思……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大屋的门关上,坐在热炕上的老者发出阵阵低笑。
他的眼皮缓缓的合上,在shè入的那道光芒中,有一道清晰的身影,一个年轻的脸庞被他捕捉,正是将灭杀了幽冥宗上下门人的唐朔。
“我等待你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老者幽幽的低喃,口吻中竟有一丝期待兴奋之情,这一丝的情绪在漫长的岁月里几乎从未出现过,若是让其他村民听到,必然会感到吃惊不已。
屋舍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过多久,太yin村中其他村民的屋子里传出了石磨被推动的声响。古老而又有韵律的节奏,也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延续到现在。卧倒在村口的那条飞天蜈蚣,还不知道主人一去不回的命运。它趴在地上,缓缓的吐息,想要尽快恢复力量。
突然,一股森寒的感觉袭来,飞天蜈蚣浑身一震,无力的垂下头,这一刻,它感到了与主人的灵魂联系已然断裂,眼中shè出了浓浓的悲伤之意,很快便被无尽的黑暗笼罩……